“死亡咒靈的殘穢我都清理乾淨了。”天井下泉回答道。
“它的力量來源到底來自於哪裡?”家入硝子托著腦袋沉思道。
“我後來不是運來了一隻二級咒靈嗎?傑也綁來了一隻三級。”五條悟推測道,“是吸收了這兩隻咒靈的力量嗎?”
“可是從二級到特級,跨越了這麼高的等級的咒靈所需要的咒力僅僅一隻二級、一隻三級是不夠的。”硝子否認道。
“或許它本身的術式就是進化?”夏油傑提出另一個假設。
“死的太快了,還沒摸清它的術式。”硝子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轉向夏油傑,“核心還在我這裡,傑,你要不要嘗試吞噬吸收試試?”
“不,這太危險了。”天井下泉拿過了那個核心收了起來。
因為這隻咒靈完全可以算是他祓除的,所以其他人對他拿走核心的舉動也沒有異議。時間不早了,五條悟的肚子率先傳出咕咕聲,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撈過天井下泉就說道:“我先讓他把欠我的甜品還了。”
“記得我幫你們背了一次鍋。”夏油傑提醒道。
“回來的時候幫我也帶一塊蛋糕,要黑森林!”家入硝子不客氣的說道。
五條悟朝他們敷衍地揮手,轉身要走,天井下泉抓住他的手令他停下了腳步。
“硝子,實驗——先停一陣子吧。”他說道。
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擔憂,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毛,說道:“安心啦,我還是很憐惜我的小命的。而且進化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萬裡無一的。”
天井下泉笑了一下,就被五條悟拖走了。
家入硝子目送兩人離開後,輕輕吐槽道:“泉他心軟過頭了吧?”
“心軟?”夏油傑驚訝地反問道,“指一劍砸死特級的那種?”
“一劍砸死特級當然不算,但他開始對作為實驗體的咒靈感到自責了。”硝子說道。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搞清楚具有“學者”屬性的兩個同學的腦回路。他反問道:“那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那是咒靈誒,我在愧疚的同時,它指不定就愉快的吃掉我的腦子了。”硝子說道。
在甜品店的天井下泉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時不時怔愣著。連五條悟吃掉了他的蛋糕都沒發覺。直到五條悟拿蛋糕勺子像敲木魚一樣敲他的腦袋,他才回過神來。
他抽紙巾擦掉頭發上沾上的奶油,擦下來的奶油裡還雜夾著砂礫。
他又想起了那個蝶形咒靈。
“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五條悟又叫了一份蛋糕,還給泉點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你要是想哭,我五條大爺的懷抱也不是不能向你敞開的,一分鐘一個蛋糕,買不了吃虧哦~”
天井下泉哭笑不得。
“我雖然不是很懂你和硝子在搞什麼,但你猜到了那個咒靈進化的原因,是嗎?”
“難得天底下有你承認不懂的東西。”泉接過咖啡喝了一口,醇厚的苦澀味讓他更加清醒了。
“我……確實有推測。特級咒靈的和二級咒靈的差距不能用‘術式是進化’來解釋,但高專確實沒有太多負麵情緒可供它吸收。”
“所以?”
“所以……你還記得我的術式嘛?”
“聖光術咻咻咻——”
“我以前跟你解釋過,我的術式的力量不僅僅來源於負麵情緒,甚至嚴格來說,正麵情緒和負麵情緒對我來說沒有差彆。”
“所以你認為,這隻咒靈進化的力量來自於正麵情緒?”五條悟挖了一勺蛋糕大口吃掉,敲著桌子考慮這個問題。
“它……承受了很多次硝子的反轉術式,都沒有死亡。我們都想看看,它的極限在哪裡。但是進化,這意味著——如果咒靈能向人類期望的方向進化,甚至它們自身也會因為拚命生存而進化——”
五條悟忽然伸手抵住了天井下泉的額頭。他那雙暗淡的淺金色眸子在餘暉中顯得過分瑰麗,又毫無生氣。
五條悟看了他很久,久到天井下泉自沉默中猶疑地問了一聲:“……悟?”
“噓,我在看一束暖陽。”五條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摘下墨鏡,冰藍色的眼睛讓他的顏值暴露無遺。店內許多人都被吸引著朝他們看過來。
“那群老頭子都說,因為我的出生,咒靈進行了一次集體進化。彆急,聽我說——我知道放出這個消息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想要儘可能逼我為他們解決問題,我不可能乖乖聽他們的。”
“但他們說的是事實。在引起咒靈進化這方麵,我比你更加罪孽深重。”
泉隻能搖了搖頭,他被五條悟用無下限術式封住嘴巴,沒辦法開口說話。
“可不是罪孽深重嘛,連咒靈都為我傾倒,我真是個罪惡的男人~”五條悟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泉,所以你來幫我吧。來和我一起麵對咒靈進化的狂潮——難道你舍得拋棄我一個人?”
“好不好好不好?”五條悟解開封住泉嘴巴的無下限式,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甚至雙眼“皮卡皮卡”地拋著媚眼。
泉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既然我也是咒術師了,悟,那我不是在幫你,是你在與我一起承擔。”
五條悟笑了一下,伸手按了一下泉的腦袋。在泉伸手揮開前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買隻狗吧,就小金毛了。我們沒時間就讓硝子幫我們養,她反正不怎麼出任務。”
“什——”
“老板,結賬!”
五條悟把墨鏡帶回去,在姑娘們衝上來要電話前結了賬,一手拎著泉一手拎著給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帶的甜品翻窗衝出了甜品店。
服務員和那群迷惑於他的美貌的姑娘衝到窗戶邊往下一看,隻看到這個白發帥哥拎著黑發帥哥瀟灑離去。
“這裡可是二樓啊!”在姑娘們的一片哀歎聲中,服務員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