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落地窗,乾淨整潔的辦公桌,整齊有序的陳列櫃,這是位於東京銀座附近的七海偵探事務所。
名為偵探事務所,其實七海健人私底下接的都是有關於咒術師或有關於詛咒的活。他這裡還接收一些受重傷從‘窗’或者‘稽查小隊’裡退下來的、熟悉情報處理的老手,偶爾也會負責帶一帶剛進入咒術高專的新手。
至於收入,他能夠在這寸土寸金的東京建起這麼一個事務所,就說明他們做的很不錯。
畢竟咒術師收入都很高。在前些年五條悟的稽查小隊在‘窗’中占了大半部分,並且在高級咒術師中有了很多支持者之後,咒術師的任務報酬分配比例就大大提升了。
也因此,五條悟與原本穩占利益大頭的禦三家矛盾更加尖銳。
當然,這無需七海健人過多思考。隻是當他看到坐在自己事務所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的十分惡心的五條悟時,就開始頭疼。
尤其是他的同窗兼助手灰原雄還殷勤地跑上跑下、添茶倒水,眼裡滿是崇拜。
“我希望你來這裡是有正事。”
把一些事情交給灰原雄後,七海健人坐在五條悟對麵的沙發上。他穿著銀灰色得體的西裝,打著領帶,淺色的目鏡反著光,皺起眉頭的樣子非常嚴肅。
“娜娜明~不要成天這麼一副苛刻的表情,小心未老先衰哦~你就是這個樣子,才沒有女孩子會喜歡。”
“女孩會喜歡你才是她們悲慘的開始。況且我還沒有成家的打算。”七海回答道。
“彆這麼說嘛~”五條悟晃動著鑰匙扣上粉紅色的小豬佩奇,越發高興地說道,“談戀愛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的。”
正在神奈川川崎市探查情報的泉打了個噴嚏,操縱著咒靈進入地下通道的夏油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原來靈魂也是會打噴嚏的啊?”夏油傑說道,“不,比起這個,機器人打噴嚏的樣子更奇怪了。”
泉:“……”
“七海提到的戰鬥區域就是這一塊了吧。”他看著雷達上的顯示說道,“雖然才過去一天,但是殘穢消失的非常快。要循著這個信息去追蹤,可能有點難。況且,那家夥使用的‘人類咒靈’已經有一定的殺傷力了。他的‘無為轉變’越來越厲害了。”
“你可以治療這種術式造成的傷害吧?”夏油傑問道。
“可以,但等我趕到,隻怕被轉變的人類已經死了。所以這次不要放過它了。”泉關上掌機看了看夏油傑,“你要降服‘真人’嗎?”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回答道:“太惡心了,直接宰了吧。”
七海健人看著五條悟又露出了那惡心兮兮的笑容,內心的無名火不由自主地更大了。而這個煩人卻不自知的五條悟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又笑嘻嘻地朝他說道:“我的人跟我說,隻靠你戰鬥區域的殘穢追蹤不到那個咒靈,你這裡還有什麼線索嗎?”
七海健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從第一事發地點電影院的監控裡可以看到,當時極有可能有一個目擊者還存活著。我去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是個普通的中學生,沒有看到咒靈的記錄,問他當時的過程他也含糊不清。”
“但是?”
“但我派人監視他的時候,發現他確實與那個特級咒靈有來往。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找到那個特級的藏身之處,和他發生了一場戰鬥。現在這個中學生已經被嚴密的保護起來了。當然,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說道:“小孩的事就要讓小孩去辦嘛!娜娜明,你看起來年紀那麼大,會把彆人嚇壞的~”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三個一年級新生站在吉野順平家附近的電線杆下麵商量著。虎杖悠仁一臉苦惱地蹲下來抱住腦袋,說道:“五條老師讓我們找機會接近吉野順平?這要怎麼接近?我們都不認識。”
伏黑惠雙手一拍,召喚出了玉犬。一黑一白兩條毛茸茸的大狗子圍在他身邊,“汪汪”地叫了幾聲。
“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的大狗子。”伏黑惠一臉嚴肅地說道。
虎杖悠仁樂顛顛的過去擼狗。
“計劃是這樣的,”伏黑惠說道,“等吉野順平一在這條路上出現,我就控製的玉犬讓它們在這條路上打鬨,然後不小心撞倒他。虎杖,你就順勢去負其他。我再過去跟他道歉,這樣我們就認識了。”
“哦!好主意!伏黑你真聰明!”虎杖悠仁誇獎道。
“那我呢?”釘崎野薔薇不滿地問道。
“你就在這裡接應。”伏黑惠回答道。
釘崎野薔薇一腳踹向了附近的牆麵。
“彆把我當花瓶啊,你們兩個!”
“啊,不是,主要是釘崎你很讓人放心嘛。”虎杖悠仁打圓場道,“萬一我們兩的計劃不成功,還能有你救場。”
聽了虎杖悠仁的話,釘崎野薔薇勉強平息了怒火。
就在這時,目標任務吉野順平出現在了街道的儘頭。當伏黑他們打算執行計劃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越過他們,跑到了吉野順平麵前。
他一邊喘著氣,一邊用藍色的手帕擦著汗,還對吉野順平說道:“你怎麼能不去上課呢?”
“佐山、西村、本田去世了,你和他們關係很好吧?可你卻都不去參加葬禮。”
“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陪你去給他們上柱香。好嗎?”
這個中年男子嘮嘮叨叨的說著,一副都是為吉野順平好的樣子,但言辭中頗有一種以己度人、居高臨下的態度。吉野順平瞳孔收縮,抬起右手做了一個特殊的術式。
伏黑惠的玉犬一前一後衝過他的腳邊,將吉野順平撞了一個踉蹌。而虎杖悠仁大叫著“小心!”,追著玉犬經過那個中年男人身邊,“不小心”絆倒了他,並將他的褲子勾了下來。
玉犬回過身來扯走了中年男人的褲子,一溜煙跑遠了。中年男人難以忍受如此奇恥大辱,隻能追著玉犬狂奔而去。
場麵上隻剩下操縱玉犬的、不善言辭的伏黑惠和也不怎麼會跟男生溝通的釘崎野薔薇兩個人麵對著吉野順平。
“你剛剛是打算發動術式,重傷甚至殺死那個男人吧?”伏黑惠看向吉野順平的目光格外的犀利。
吉野順平後退了一步。他看到了伏黑惠高專校服上旋渦狀的紐扣,渾身一顫,說道:“你們……是咒術師?”
伏黑惠側頭呼出了一口氣。他轉回頭正視著吉野順平,目光冷漠而強勢,他說道:“我們找你來是想追查一個名叫‘真人’的特級咒靈,迄今為止,他已經殺害了近百人。據情報顯示,你確實和他有接觸過。”
吉野順平握緊了拳頭。
“這個世界,有許多該死的人還活著,笑著。無辜的人被欺負著,壓榨著。如果真人先生殺得都是該死的人,那有什麼不可以?就算殺了不該死的人,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人會因為發型、身高甚至年齡就莫名其妙的討厭一個人,進而淩霸他。這些人死了有什麼不對的?說到底,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冷漠!我——”他伸手發動了術式,一隻透明的水母出現在他身邊,“憑什麼因為他們的死而感到抱歉!”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氣,召喚回了自己的玉犬。釘崎野薔薇則拿出了她的錘子,皺起眉頭說:“我可不想用咒力來對付人類。”
“奇怪,順平?”
一個女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她提著菜籃子,將手上的煙蒂丟到附近的垃圾桶裡,又問道:“這些是你的朋友嗎?”
“伏黑!釘崎!”虎杖悠仁揮著手從道路另一邊跑了過來。
他看了看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的架勢,沉默了一下,朝在場唯一的大人強行圓了回來:“我們是附近新搬來的。剛才我們養的兩條狗撞了一下吉野,我們是過來道歉的。”
“誒?狗嗎?”吉野凪疑惑道。
伏黑惠默默發動了術式,兩條玉犬委委屈屈地出現在了後麵的電線杆旁邊,一步步朝他們挪過來,並且無師自通地蹭了蹭吉野凪的小腿。
吉野凪笑著摸了摸狗頭,說道:“它們看上去都是好孩子啊,應該不是故意的。順平,你覺得呢?”
吉野順平低低地應了一句“嗯”,然後又說道:“不是叫你彆抽煙了嗎?”
“抱歉抱歉,”吉野凪拍了拍吉野順平的腦袋,“約好了在你麵前不抽煙的。”
接著,她看著三人笑道:“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那會給彆人添麻煩的。”吉野順平陰沉沉地說道。
“誒?阿姨還會做飯嗎?阿姨和廚房一點都不搭!”外交小能手虎杖悠仁恭維道。
吉野凪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說道:“我的目標就是成為和廚房不搭的女人,哈哈。”
接著,隻聽“BIU~”“BIU~”兩聲,眾人麵前的虎杖悠仁風一般的消失又出現。他的手上多了一籃附近蛋糕工坊剛出爐的新鮮小蛋糕,還在墊了紙的木藍子中冒著熱氣。
“這是我們的道歉,也是謝禮。”虎杖悠仁真誠地說道。
吉野凪看著那隻籃子——她認出了這籃小蛋糕的價值,猶豫了一下,便收下了。然後她,說道:“那我可得大顯身手了。你們有什麼忌口的嗎?”
另外一邊,在吉野順平家附近的地方探查真人的巢穴的天井下泉和夏油傑抓到了一隻奇怪的咒靈。
這隻咒靈是夏油傑曾經降服的,隨著他死亡,身體被羂索占用後,已經歸羂索所有了。他目光複雜地看著這是傻呆呆的咒靈,對天井下泉說道:“這隻咒靈擅長隱匿氣息,但是戰鬥力不強。我一邊用它來裝一些情報的。”
“那它現在裝有什麼東西?”天井下泉握著咒靈,戳了戳咒靈的腮幫子,又問道,“你能讓它吐出來嗎?”
“我可以重新降服它。但這樣一來,那邊就會收到與咒靈聯係斷開的信號。裝成被遇到的咒術師順手祓除的樣子比較好。”夏油傑說道。
“或許能把他們引過來?”天井下泉說道。
夏油傑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那個家貨腦袋上呆了這麼久,知道他的性子。他過分謹慎,一有風吹草動肯定先處理掉首尾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