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感謝訂閱! 你站在瓜田中央(1 / 2)

港島的天氣並不冷, 穿一件衛衣已經足夠。

比薛霽真想象之中好得更多的,是他自從落地之後,並沒有在賀思珩的地盤感覺到束手束腳、格格不入。這一點, 其實早在去年《一起去哪兒玩?》拍攝期間就有體會:賀思珩明明有極儘奢靡的條件,但他本人的生活方式卻十分簡單, 也多親力親為。

薛霽真到地方後,先放了行李。

客用套房裡的花束新鮮極了, 花瓣肉眼可見的嬌嫩,且散發著清香,那是清晨賀思珩親自去花園剪的;他們倆在戶外茶室喝的茶是他親手泡的,茶點是親自烘焙的;預備加在晚飯硬菜裡的那條魚更是年前和阿kar一起釣回來, 特地養著的……

對此,賀思珩說:“趁他不在, 我們趕緊吃了。”

薛霽真有點點想笑, 隻是一點點。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處理晚餐, 雖然距離錄製節目那會兒已經過了半年,但默契似乎仍然在:

“小真,鹽。”

“我猜珩哥家的鹽裝在這個白色盒子裡。”

薛霽真打開一看,再輕輕一嗅,果然是!

等他用勺子舀起來準備遞過去時, 賀思珩已經端著鍋鏟主動來接了:一下,兩下, 再加半勺。

嗯,這就是各種烹飪書裡所說的“適量鹽”。

再看鍋裡的魚,也充分吸取了當初的經驗,兩麵表皮完好無損、金黃微焦,沒有因為手忙腳亂被鍋鏟鏟破, 也沒有因為過早翻麵或過度接觸熱麵而產生不同的熟度,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樣子……

“還有一道青菜交給你發揮了。”

薛霽真乾脆利落地直接下鍋炒,又趁著鍋氣端出來。

兩個人五個菜,除了一道青菜,其他都不是什麼小菜,說實話已經有點多了,但這已經是賀思珩折中過的菜單:太少了,不是過年期間接待客人的道理;太多了,吃不完難免浪費,做起來也麻煩。

這樣剛好,菜色不至於單調,又有充分的互動。

吃飯前,賀思珩還特地拍了照片。

薛霽真問:“你要發給阿kar嗎?”

前者點點頭,顛倒了一下前因,但講得是同一個後果:“我一個人過年,理所當然要吃好一點吧?更何況你也在。”

阿kar回得很快,他甚至打來語音——

“什麼,你把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條吃掉了?”

“噢,還有小真啊,那沒事了!”

“小真,難為你來陪他玩,他好幼稚的,你多吃點魚!這魚是野生的種很有營養的!你還小,還要長身體,平時工作也辛苦……”

賀思珩逐漸聽不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怕阿kar兜不住秘密,一個激動,忽然冒出點什麼“奇怪”的話讓薛霽真起疑心。

“好了,你也在家裡陪長輩吧?”

“快去和他們說話吧,我們要開吃了,回頭再見阿kar。”

終於又清淨下來了!

薛霽真是很愛吃魚。

或者說,他就沒有特彆討厭的食物。

在錄製《一起去哪兒玩?》的時候,一些滋味兒奇怪,酸不溜秋的野果子他吃得開心;當地人不太願意嘗試的某些種類的蘑菇,他願意嘗試;就連微微澀口的青菜,薛霽真也能想辦法調一盤中國胃易接受的蘸料,一口一口送進嘴裡……

總而言之,是很好養活的一個男孩子。

賀思珩這幾天裡暗暗緊張過很多次,甚至自己吃飯都沒什麼滋味兒。可這一刻,他坐在薛霽真的對麵,看他神色放鬆、吃得很香,並不拘束,自己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不知不覺,算著量來的飯菜就被二人解決一空。

“今天咱們就先休息,正式的行程從明天開始!”

薛霽真點點頭:“好!聽你的。”

“我這裡還有一些老片子,你想看麼?可以來挑挑。”

不然晚上這段時間怎麼打發呢?

影音室裡有一整麵牆的收藏,有些是絕版的碟片,也有“禁片”,有些是隻有港島這邊才發行的港版,薛霽真挑了一部古裝群像喜劇,眾星雲集、口碑絕佳。

賀思珩榨好果汁,怕他嘴饞,又推了個零食車進去。

兩人享受著極致的觀影效果看一部老片子,裡頭的梗雖然被當代互聯網傳爛了,但無論什麼時候看依然不過時。

每個笑點到來時,薛霽真都會很捧場的笑出來!

“雲姐好漂亮!”

還沒看到一半,他已經誇了這位女士三遍。

賀思珩本來有點心情微妙,可扭頭一看,這小子眼睛發亮、一根蝦條捏在手裡半分鐘了都沒吃進嘴,又暗自覺得好笑。

“你很喜歡雲姐的?”

“我小學二年級第一次出去看電影,看的就是她的電影,好美好美好美!我唯一會唱的粵語歌就是她那首成名曲啊!”

賀思珩想了想:“雲姐就住在XX灣那,我帶你過去玩?”

薛霽真大驚:這也能行?

“不不不,還是不要打擾了!”

“我小時候她還抱過我呢。”

就在他腦內裡瘋狂糾結時,賀思珩一臉淡然地說出這句話來,薛霽真更震驚了!

他舉著那根蝦條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後被賀思珩拿走,無所謂地兩口咬斷吃下去:“好啦,她媽咪和我外婆是親姊妹,也是我的長輩。”

薛霽真恍惚地感慨:“港島這麼小嗎?”

電影繼續播,但他已經有些迷糊了。

再看雲姐,他童年時期的女神,總覺得這張臉上有那麼一絲絲賀思珩的影子,越看越有相似的地方:這家人似乎都特彆白,也許是往上三代裡混了葡萄牙的緣故?這雙眼皮褶皺的寬度和眼尾弧度仔細看也驚人的一致!

看完之後,薛霽真徹底迷糊了:“是有點像……”

賀思珩推著他的背出了影音室,去外麵露台透氣。

看了會兒星星,聊了聊港島禁煙花的話題,賀思珩手指一轉,將雲姐XX灣住宅的位置指給薛霽真看:同樣是依山而建,景觀和隱秘同時拉滿。

兩棟房子果然隔得不遠!

回想來時的路,薛霽真在心裡推測了一下,大概就是早上晨跑隨便跑跑就能到達的距離,怪不得說拜訪就能拜訪。

“雲姐這輩子都打算維持單身嗎?”

薛霽真憋了很久,問出一個絲毫不讓賀思珩意外的問題。

好像粉絲都逃脫不了這個關注點。

開口之前,他快速在腦子裡斟酌用詞,試圖照顧好這個20歲粉絲的情緒,直到薛霽真等得眼巴巴了,賀思珩才輕聲反問:“這樣不好麼?”

“也不是不好,當然是隨她本人喜歡咯。”

但薛霽真迷戀這位女士的時候,的確為她分分合合的數段戀情傷心過:

這個男人配不上雲姐,花心濫情;

那個男人好像不如雲姐愛他一樣愛雲姐;

這個比雲姐小了好幾歲,事業方麵也稱不上多有上進心,不會是圖雲姐的美貌和錢財吧?

……

這些話說出口後,薛霽真似乎又找回小時候的那種感覺。

他真情實感地為自己喜歡的人擔心,就連參加露營活動看到流星時,也會很操心地順便幫雲姐許一個願:希望她這輩子快快樂樂的,不要被臭男人傷害……

賀思珩先開始聽著還怪吃味的,可越聽就越樂!

“有一次,報紙都說她要結婚啦,我那時小學三年級,感覺有點難過。雖然大家都說雲姐都這麼大了是該嫁人了,可是我隻希望她開心快樂。”

“你說那一次啊?”

賀思珩也回憶了一下,說道:“沒結成,因為男方知道她的信托基金不會轉移給任何人,包括她將來的子女,那是獨屬於她的財產。”

至於其他的資產,還有婚前協議這道保障。

薛霽真本日第N次大開眼界:……

“好吧。”

“她也不算維持單身,隻是不結婚而已,有感覺了還是能談戀愛。”

賀思珩從前不理解,可他越長大就越能懂得那種心情。

家族裡的女孩子似乎都情路坎坷,無一例外。

可話又說回來,世上根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生,這輩子已經富貴至極,大家也坦然接受會在彆的地方有所欠缺……

說完,賀思珩又問:“你呢,對這方麵有什麼想法?”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談論關於感情的事。

但卻是賀思珩頭一回試探薛霽真。

對方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撥弄桌上的小盆栽,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薛霽真被光線輕輕籠罩的、帶著玉質光澤的麵龐。

“我沒有什麼想法呀!”

他說完這一句,索性將腦袋擱在手臂上,懶洋洋地趴著,繼續道:“彆人是家大業大,要為那麼多人的生計負責,自然得考慮周全。我沒什麼好糾結的,假如有了……有了心動的對象,我自然是會儘力付出的。”

二十歲的年輕人說得自然,說得誠懇。

那份明明不存在給予對象、但已經時刻準備好給出去的熱情,哪怕賀思珩隻是在一旁默默聽著,也覺得心內發燙!

他倒想:如果是我,我才舍不得對你施用心計去謀劃什麼……

*

也許前一夜聊天聊得兩人最後都各自深思去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無論是賀思珩還是薛霽真,誰都沒有多說話:

他們安靜地晨練,吃早餐。

直到太陽漸漸大起來,晨間的霧氣徹底散去。

“再過一會兒我們就準備去馬場吧。”

薛霽真點點頭。

他有留意到,賀思珩今天也穿的運動休閒風。

趁著對方和馬場的工作人員溝通時間,薛霽真有空回了哥哥那邊的電話,簡單交代昨天吃了什麼,晚間又玩兒了什麼,幾點睡的覺、睡得好不好。

“都是珩哥自己動手做的,但我也幫忙了。晚上沒出門,看了場電影,就是雲姐演的啦……嗯嗯,我乖著呢!今天的天氣很好,是大晴天,一會兒我們準備去馬場。哥哥你呢?我不在家,你一個人沒有欠了哪頓飯沒吃吧?”

賀思珩電話都打完了,薛霽真這邊還沒掛斷。

“缸子哥初七到嗎……噢,好吧,那你們可彆太想我~”

他在等待的同時,又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伍勖洋作為薛霽真的哥哥,真的,他的地位太難動搖了!工作之外無論何時何地,薛霽真都會第一時間接起哥哥的電話,像個小孩那樣撒嬌耍賴,毫不設防,全然依賴!

賀思珩想:假如我是伍勖洋,我定然也沒法對薛霽真這樣的弟弟撒開手。

等他打完電話,兩人就走路去了馬場。

其實也沒多遠,如果不想走路,還能開胖墩墩的小白車晃悠過去。既然都要騎馬了,那就索性走過去權當熱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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