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主們並沒有放假, 隻是有的瓜真的吃不著。
像之前《玉門雪》立項,雖然是男頻頂級IP,但為了前期的推廣效果, 也的確浩浩蕩蕩地營銷過一波。圈內但凡適齡的小生誰沒蹭過熱度?其實蹭也沒什麼, 你舔一口、我舔一口, 大家都舔,很公平,人人有份。
說不準劇方看誰眼熟,還給發個試鏡邀請呢?
可《底色》這種正劇,說真的, 夠不上。
一個是中間的信息流通鏈夠不上一點, 人家有什麼選角消息,還在內部就基本消化完畢了,哪裡輪得到發海報對外試鏡啊。瓜主說白了也是零零碎碎的邊緣人物, 人家影視公司都搞不來的資源渠道,他們又能去哪裡打聽?
另一個就是保密級彆夠高,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要避免輿論影響, 還有一些針對主要演員的政審……
伍勖洋接到高中老師電話時也有所保留地解釋了一番。
“因為演的人物有原型,所以演員不能出問題。”
老師也嚇一跳:“……我應該沒影響小薛吧?”
“沒呢, 您照實正常說就沒問題了。”
政審的事放到一邊, 現在網絡輿論主要集中在《底色》突如其來的官宣, 這麼頂級的餅,完完全全的保送飛升陣容, 在此之前竟然毫無聲息!
瓜主表麵上集體罷工,實則酸到差點落淚。
有個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放出了M群裡的大V們的聊天記錄(打碼版)——
【XX】:這麼頂,就舔都不讓人舔的意思咯?
【UU】:***的春餅我都不敢放了,完全炮灰。
【OO】:之前**嫌棄***沒有作品要一番, 這下兩級反轉。
【MM】:都在等***檔期了,誰拿一番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NN】:***不爭氣,從20待爆到25,給他洗稿最累。
【PP】:***那叫沒作品嗎?趁著現在他還願意拍偶像劇不該趕緊搭檔起來嗎,我要是花粉我直接大喊姐夫!
短短一張圖片,信息量極大!
那些個打碼的到底在說誰啊?
誰開春要進組拍戲?
誰和誰要合作且在爭奪一番?
又是哪個待爆咖一待五年還沒爆?
最後,喊誰姐夫呢?不要亂喊!姐姐獨美!
網友們看得是一頭霧水,但缸子差不多全部解碼了。
“趙曦菱大女主《姝色》3月26開機,我看到有人發了橫店群演群的截圖,那邊已經在喊前景了,不出意外本來也是這兩天官宣,結果撞上《底色》,熱度完全被吸得一點兒不剩。”
所以預熱宣發不得不臨時喊停,否則徹底白搭。
“後頭那個說的是房露,我對於她本人是沒什麼意見的,夠清純、演技也夠用,有觀眾緣。但房露經紀人太強勢了!並且營銷炒作很有一套,根本不肯吃一點兒虧,之前和她合作的男演員最後基本都成了工具人。但眼下房露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要麼老老實實拍,拍了就隻能是二番;要麼她退出,咱們再給你碼一個肯當二番的女主角。”
言下之意,主動權完完全全在文伽手裡。
薛霽真深深吸了一口氣:“能說嗎?我看著房露的戲長大的。”童星花嘛,雖然人家是大四歲的姐姐,那也是看著長大的。
伍勖洋被他猛地一逗,笑了:“當然能!”
“但是姐夫不能亂喊,還是讓他們姐姐獨美吧。”
才華哥煞有其事地插了一句話。
“好吧,最後那個從20歲待爆到25歲的,是梁宙禹,他接盤了烏煊之間的《蝶絨花》,應該也是第一季度開機吧,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不太好了。”
至於信業小太子麼。
自打他上次直播被封號,已經是軟封殺狀態了。
缸子說完長歎一口氣:“老天爺啊,有沒有人懂我的痛苦?幾個月前,哥們對這些人根本不熟,臉都對不上號!現在但凡是30歲以下的生花,他們拍戲的時候和誰拉過郎、營造過什麼梗我都一清二楚,生怕哪天小真和他們搭檔……”
才華哥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辛苦缸子了。”
*
出了正月,薛霽真差不多把劇本背得滾瓜爛熟了。
圍讀會開過幾次,每次都是從大早上開始,一盒蛋糕點心,一保溫杯的茶或者咖啡什麼的,中午簡單吃個飯,就靠這些東西撐著,斷斷續續進行到晚上才結束,不比拍戲輕鬆。因為期間還摻雜著各種吵架:
主演和主演吵,編劇和導演吵,導演和主演吵。
薛霽真偶爾會參與吵一下,抗議某些已經過時的諷刺梗。
見編劇有作為後,他又陸陸續續小吵幾次,儘量把可能引起不必要爭議的地方修掉了,主打一個“恃寵而驕”……
一群人均40往上的老頭也適應了他“沈豫”上身後時而賤兮兮、吊兒郎當,但大多數時候都滿不在乎,甚至日天日地的腔調了。
沈豫是典型的特權得益者,當然是有恃無恐了!
薛霽真也從最初的不適應,漸漸拿捏住人物的核心特性。
3月初,沙馳找來造型師給薛霽真做新造型,並附上自己的要求:“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的,得讓沈豫看起來有點兒紈絝,但又不能浮誇油膩!要在長輩的容忍邊緣試探,但又得符合大眾審美的帥氣倜儻,且不是刻意的那種。總而言之,你看著辦。”
造型師把一箱子刀具朝沙馳攤開:“要不你來?”
沙導這才悻悻退下:“不了,還是你專業~”
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薛霽真的新造型出爐了。
汪裕率先點評:“可以了,多一分刻意,少一分又不夠有派頭,這樣剛剛好。我記得早兩年在晚會見到XXX部的一個大領導,他身邊那個小輩25、6歲,發型也留得時髦,但不過分,精神規整之中看得出精心打扮的痕跡……”
主演們的準備工作幾乎都在同步進行,薛霽真的服裝很快也到了。
大概是頭一次拍現代劇,試妝時他反而不太習慣。
“劇裡就數你的服裝最多!”
和沙馳搭檔的造型總監仍然是湯姐,她早年其實是做時裝劇、職場劇的,手裡也拿過兩次獎,後來跟著郭令芳轉來內地才更多的接觸古裝項目。
她一看到薛霽真就兩眼放光:“謝天謝地,這個組裡總算不都是老橘子皮了。”
這話湯姐講的是粵語。
因此除了小助理,誰也沒聽懂。
包括薛霽真:“啊?”
隨著一套套的造型通過記錄,他也明白湯姐的吐槽了:《底色》除了題材本身的噱頭,是幾乎把時髦感壓到最低的,以此來體現樸素,弱化感官上的衝擊,就連“沈豫”這樣的天龍人也沒有在外表上展現地很放肆。
在限製命題裡破題解題,湯姐可不得絞儘腦汁?
但也有一個好處:這種“樸素”,高級說法是有質感。
試妝素材交給沙馳後,他當即就拍板定下了:“就這麼辦,下一個黃道吉日就開機!”說著,沙馳自己先去翻了黃曆,確定最靠近的吉日就在3月底後,他鬆口氣!
好險,因為下下個大吉日在6月……
*
這頭《底色》低調在B市開機,沒有邀請媒體到現場。
年後複工的《玉門雪》又在橫店拍了一個月,來到最後的收尾階段:六王一一排除障礙,步步為營、榮登大寶!鎮北侯經過長達數年的幽禁後,終於重獲自由,可此時的他已經喪失了全部心氣,兒子戰死,女兒步入深宮,他甚至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直到李妙難產,以命換命誕下一子,而此子肖舅。
皇帝心軟了。
所有人都想:這是最壞的結局,也是最好的結局。
皇後宮中的血腥味兒還沒散去,殿外又飄起了大雪,就像那年寒冬,天空也是烏壓壓的,鵝毛大雪不斷地落下……
拍完最後一鏡,小演員被賀思珩抱著,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哭,哭得眼皮子都紅了。
“彆說呢,這孩子長得真有點兒像小薛。”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誇起了小演員,隻有賀思珩捧著暖手袋不說話,阿kar逗完小孩回來,被他的臉色嚇一跳:“怎麼啦?”
賀思珩答非所問:“不像。他鼻梁挺,鼻尖微翹。”
而且,薛霽真的鼻梁上還有一顆標誌性的小痣。
阿kar:“那也沒辦法,已經很像了,總不可能讓小真自己生一個吧?或者你和康導建議,再拍個18年後,讓小真演自己的外甥,達成史無前例的‘我是我、我是我姐、我還是我外甥’,怎麼樣?”
都已經是拍戲了,何必這麼較真呢……
《玉門雪》殺青那天,賀思珩臉上更是沒個笑容。
郭令芳和康師民商量了殺青宴,把一圈主演都喊上,正算著人頭排座位呢,哎,想起兩個人來不了。
“他們《底色》已經開拍了,算了吧。”
“那不行,到時候咱們吃飯的時候開個直播給他倆看。”
殺青宴當晚,康師民果然一馬當先最先放倒自己,向禎倒是想攔一把喝大了的康導,奈何攔不住,這老頭兒拿出手機就撥通了汪裕的微信,還沒接通就一頓叫:“老汪,你快看我在吃什麼,羨慕死你!”
等他胡言亂語報完了一串菜名,汪裕才接起。
“拍戲呢,拍戲呢!”
“快看看我們殺青完吃什麼喝什麼!喏,珍釀五糧液,大肘子,手扒羊肉,烤小乳豬,全是硬菜。哈哈!小薛呢,小薛你晚飯吃了嗎?看看我們大家吃的什麼,有你喜歡吃的嗎?我讓賀思珩替你多吃兩口。”
薛霽真不得不開口答道:“沒吃呢……”
他整個下午都在拍車禍後續的戲份,現在人在病床躺著,額角貼著紗布、胳膊吊起一隻,穿著病號服可憐巴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