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呀,說明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
賀思珩作為演員的動力其實很有限。
他並不是上進心特彆大的演員:比如成為頂流超一線,又比如飾演的角色拿到提名甚至獲獎,甚至是開拓大熒幕市場這種更進一步的目標,他都沒有。
但並不意味著賀思珩毫無野心。
他的野心在於更寬闊視野的掌控:比如製片,比如出品。
比起拿捏角色,賀思珩很早就意識到自己更擅長的是幕後的工作,也更享受整個過程帶來的步步遞進、攻克問題的成就感:從發現好的劇本開始,成立可靠的項目組,湊局碼配置,討論投資,直到拍攝、製作完成推到線上,最後收獲全部的喜悅!
可賀思珩沒法兒麵對薛霽真把這種心情說得多明白。
薛霽真是才起步的新人。
他身上有用不完的衝勁兒和時刻沸騰的熱血,正是學習能力最強、不斷領悟成長的時候,就算薛霽真將來某一天萌生了轉型的念頭,此時此刻也不該,更不能被另一個人的觀念和價值觀強行去覆蓋……
吃完這頓燒烤,賀思珩又幫薛霽真一起收拾垃圾。
“你怎麼回去?”
賀思珩朝他擺擺手:“我能回去,你彆擔心。”
說著,他伸手把薛霽真往電梯廳推:“我該走了。”
再繼續留下去,恐怕就真的不那麼合適了……
*
暫且不提首播那天淩晨,阿kar在地下車庫等了個把小時,第二天《玉門雪》首播成績拉了老長一張戰報,他算著自己的獎金,眉開眼笑忘記了煩惱。
“老板,我現在也覺得你做幕後比做演員更合適!”
彆的演員是沒得選,所以賺到大錢後,卯足勁兒也要轉型、以各種方式、用各種身份打入資本圈,擺脫自己受到束縛和限製的現狀。可賀思珩起步就在這個圈子裡,他天然的具備了無限優勢,做演員對他而言,不過是像實習輪崗一樣。
賀思珩隻是抿唇淺笑,既不過分得意也不自滿。
他過了最高興的勁兒,也和人分享過喜悅,眼下已經徹底冷靜了,開始思考其他工作,問道:“薛霽真第四季度開機的新劇,文伽是誰在負責前端?”
“芙姐。她盯著的呢!”
想起這事兒,阿kar又多說了一句:“之前不是和房露他們團隊拉扯了一短時間嘛,後來趙曦菱宣了《姝色》,那邊立刻就鬆口了,還說……”
賀思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結巴什麼?”
阿kar嘴巴一撇:“還說要和小真炒CP!”
雖然《玉門雪》拍攝期間隻短短相處了三個月,但阿kar看待薛霽真不比缸子、才華他們差,尤其是小薛同學還是文伽未來的頂梁柱。
於公於私,阿kar都得好好嗬護這株幼苗。
“我昨天晚上在車庫等你的時候,看了各個平台很多的評論,男頻權謀爭霸文裡,兒女情長的比例越少,反而能產出一些特彆好嗑的CP,比如蕭承淩和李稚。”
說到這,阿kar還是小心翼翼覷了兩眼賀思珩的臉色,試探道:“老板,不是我說,我寧可大家都來嗑這一對,也好過將來房露捆綁我們小真,和她炒什麼亂七八糟的姐弟戀。那房露不是還有個炒得更火的青梅竹馬嗎?那把小真加進去算什麼?兩男爭一女,好襯托她的魅力?想得倒是美!”
賀思珩聽完,先是沉思,等司機開著車繞出停車場了,才說:“不急,先等等。”
《玉門雪》才剛剛開局,薛霽真的爆發才起步。
眼下房露團隊是催得急,迫切地想要一個準話。
這是商量,是討論,是他們認為薛霽真這邊會考慮……
可有一種情況,是沒得商量的——
薛霽真通過“李稚”這個角色,徹底地走到大眾眼前!
到時候大勢已成,薛霽真積攢的人氣和觀眾緣會毫無保留地轉化為他的底氣,房露才是做什麼都被動的一方,她沒得選,沒得挑,隻能配合照做。
*
中午,8套早早給出《玉門雪》第二集預告。
和昨日首播盛況相比,今天開局起點必然會更高,幾乎是出了預告後,整個下午觀眾都持續在討論劇情,研究皇帝的製衡之術,思考朝堂之中文武兩個派係的站位……
而昨天吸粉最多、熱度僅次於賀思珩的薛霽真,他飾演的李稚正式地擁有一批角色粉:
她們比追星族更瘋狂,又更克製!
瘋狂在於井噴式的創作產出,仿佛有揮霍不完的精力和想象力,且質量高到彆圈眼紅羨慕!克製的,則是對李稚扮演者的態度,大家一方麵愛屋及烏的喜歡薛霽真,一方麵又覺得這種喜歡是對李稚的“不公平”……
李稚的大粉,也是老資曆書粉,心情複雜地描述了這種心態的產生原因:
【喜歡李稚是一個認知不斷轉變、印象不斷刷新的過程,這段初讀、複盤、摳細節的經曆是無法複製的,他縱然有千百個缺點,我還是喜歡李稚。可喜歡上薛霽真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他就像一個發光體,有溫溫的熱度,很難控製住自己不去靠近。可我始終記得自己是因為喜歡李稚才喜歡薛霽真的,我怕自己將來把更多的愛給了彆人。】
【哪怕這個人是讓他具象化的薛霽真,他某一時刻就是完全體的李稚。】
真絲則站在角色粉的另一方,理解但不完全理解:
“我喜歡薛霽真,今後他扮演的角色我也會喜歡。”
“你喜歡一個紙片人,妨礙你同時喜歡一個真人嗎?”
“你明明都喜歡薛霽真了,還不承認,嘴硬……”
“承認吧,喜歡薛霽真真的和呼吸一樣簡單!”
“這才第一集,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幾天!”
當天晚上,《玉門雪》第二集準時播出。
開篇就是禦龍殿總管太監畢衷被撤職,他矮胖的身子佝僂匍匐在殿前的地磚上,痛哭流涕求皇帝格外開恩,可皇帝能開恩麼?
他是冷落德妃,可也輪不到彆人去冷落德妃!
這就是皇帝的雙標和自私。
宮裡這麼多年從來都傳不出春暉宮如同冷宮的話,全憑皇帝一隻手還把控著後宮,可偏偏畢衷要去揣度皇帝的心思,自作聰明地讓這種類似“家醜”的事兒流露出來,皇帝可不就又惱又氣了?
德妃默默垂淚,借此機會向皇帝提了蕭承淩的婚事。
要不說這是一筆爛賬呢,皇帝忌憚德妃母族,冷落她十年之久,受了其他三妃潛移默化的挑撥、同時又出於朝堂文臣武將的製衡,將六王一腳踹到西北,人恐怕都快趕到地兒了才想起蕭承淩可能會施展不開手腳,甚至會如同德妃今日遭受屈辱,於是思量了一番,將鎮北侯的女兒賜婚給了蕭承淩……
姐姐被賜婚,李稚哪裡還坐得住?
他從小到大,逢年過節進宮如同給人上墳,走到哪個宮叩到哪個宮,宮裡皇帝、四妃、皇子公主,這些尊貴人誰不需要叩誰不需要拜?
如今姐姐要嫁入皇家,李稚隻覺心頭一股怨氣直衝腦門!
“我要寫信給父親!”
他是不能隨便離京的,可鎮北侯接到旨意後已經有了主意。和六王結親,那分裂的虎符又相當於合二為一了。老李察覺到了皇帝的意思,也敏感地預見了未來可能遇到的危機,敞開心扉和未來女婿夜談,彼此通過氣、設下暗號。
十幾日的風雪過後,鎮北侯卸甲進宮,拜謝皇恩。
李稚又氣又期待地等著父親回家,卻沒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父子倆十年不相見,相見說不上兩句話就吵起來,小侯爺頭一次受這麼大的委屈,還是從親爹那兒受的,氣得他奪門而出,臨走踩了個金絲香球摔在門檻上,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反正拐過月門時,眼淚珠子拂著雪花就落下了……
觀眾已經整個兒迷醉了——
“寶寶,彆哭!”
“嫁了女兒就剩一個兒子了,你還罵他!”
“他做錯什麼了,他隻不過是擔心姐姐!”
“有沒有想過,你特麼在外麵打仗10年,家裡就靠一個李稚撐著,他要是不強硬點兒鎮北侯府都要被吃乾抹淨了……”
“頭一次見少年哭得梨花帶雨,我心徹底軟了QAQ”
“家人們,我認輸,我承認《玉門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