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煙慢慢蘇醒過來，查爾斯就靠在她身邊，手指在頁麵上點擊。
為了陪她，將工作帶過來了。
想起身，查爾斯騰出一隻按住了她的肩膀：“多躺一會兒，現在起來會頭暈的。”
繼續躺著，查爾斯將頁麵關閉後，側身看著她。
這個世界已經是相當了得，隨時可以出現的頁麵、無人化的醫院、機器人、克隆、芯片。。。這就是管理員們將目光放在這裡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查爾斯在乎她。
她一個側身，緊緊抱住了查爾斯，是她將查爾斯卷進這個渾水裡，是她的錯。
查爾斯明白，什麼都明白，微笑著：“你不是沒心沒肺？怎麼碰到這點事情，就不行了？”
其實她並不堅強，以前隻是為了活著，隻要活下去就能知道自己是誰。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
現在她活著為了什麼，到底為了什麼？
查爾斯悠悠地說：“我曾經說過，目前我這裡的科技已經可以讓人類永遠長生不老，可結果人類根本就不需要那麼長的壽命！”
有九個人接受了基因改造手術，可其中七個正在冷凍艙裡睡五十年，一個安樂死。隻有一個還醒著，探索銀河係去了。
“我也是普通人，到了二百年時，也不行了。每天所做的事情，都是經曆過，好似在重複著、不停重複著，沒有任何新鮮感。可我還是堅持下來，因為我有個信念，那就是你，我沒見到你之前，我不能死！”
“現在我見到你了，我又有了新的信念，那就是找到你！如果你死了，你叫我怎麼活？所以何，活下去，為了我活下去。”
是的，阻止查爾斯來找她是不可能的，就跟無法阻止金來找她。
無論將來看到什麼，如何難以抉擇，她都必須活著。
“好的，查爾斯，我答應你！哪怕死，也以後一起死。”她輕聲喃喃著。
“不，不會的。”查爾斯聲音溫柔，但用很肯定的語氣：“金會先一步找到你，他會讓你重新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並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男人，如果我是女人，一定也會喜歡他的。”
“何，你無法殺約翰，是因為奧茲。你認為奧茲是因為你，被刪除了記憶。”查爾斯一語就言中她隱藏極深的愧疚：“雖然奧茲是機器，但它說不定也有和金一樣的自帶天性。或許它的人性還會慢慢複蘇，畢竟奧茲並沒有裡成為金，期間還是有段時間的。”
何凝煙突然感覺到心中一暖，說得沒錯，在作為奧茲期間的記憶會隨著芯片進入金的體內。。。在她原身的神域房間裡，那玫瑰花圃。。。
而在這之前，她根本就不喜歡玫瑰花。覺得玫瑰除了洗澡和製作香水，沒有其他的用處，當然製作玫瑰餅和玫瑰醬更好。所有的花，她更喜歡食用性，所以喜歡能產生蓮子和藕的荷花更勝過蓮，竹也是因為有竹筍。
她不再做聲，暗暗地罵自己。唯有罵自己，才能清醒過來！或許之前她病了，但從現在開始，她不能病。為什麼要死？彆人想死是因為生活太無聊，而她的生活豐富多彩極了，為什麼還要死？不死了！
查爾斯看著她吃完晚餐，對於她大口大口吃著小灶燒出來的菜，很滿意。
離開時問：“需不需要我再陪你一會兒？”
藥物對她作用不大，無論什麼厲害的安眠藥、麻醉劑，隻要藥不死她，過了二小時就會醒過來。害怕她睡不著。
何凝煙搖了搖頭，卻撲到了查爾斯的懷裡，她真的好幸運、好幸運。。。慢慢放開了，她含笑對查爾斯說：“晚安，你也早點休息。”
查爾斯手扶著她的臉，最後還是輕輕吻了她一下額頭，走了出去。
叫女仆們可以下班去休息了，她躺到了床上，打開了頁麵，先點了部搞笑片。看了一會兒，沒笑出來，任憑裡麵的情節如何搞怪，就算彆人看了都會哈哈大笑，她沒感覺到有什麼好笑的。於是換了部恐怖片！
晚上看恐怖片。。。鬼從床底慢慢鑽出來。。。她卻“噗嗤”笑了出來，笑得自己也莫名其妙。
第十一天！
因為昨天看片子看得太晚了，她都不知道是幾點才睡著的。可能是二點、可能三點，一直到女仆走進房間裡，她打開的頁麵還在放著恐怖片。那時窗簾是拉起來的，昏暗的房間裡，一張懸浮在半空、正在獰笑的恐怖鬼臉，把訓練有素的女仆們嚇得不輕，二個甚至當場失聲尖叫起來。
看著何凝煙沉睡的樣子，女仆也就讓她繼續睡下去，早餐連著午餐一起吃吧。
當米蟲就是這點好，一直睡到伯納德少將馬上要過來陪同用餐時，這才懶洋洋地爬起來。
一邊是穿著睡衣，懶洋洋的何凝煙；另一邊的伯納德少將身上還是全套製服，就連外套都穿著。
女仆們也無可奈何，得寵就是任性。
看著伯納德少將這次吃飯沒說話，應該有心事的樣子。何凝煙直接就說了：“吃完飯是不是我要去約翰那裡聊聊？”
女仆們都汗了一個，還去呀？聽說每次去都有事情發生。雖然地下室裡的事情屬於絕密，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從下班換崗出來的看守臉色，以及看守和同事之間寒暄中透出的，從何凝煙和將軍時不時漏出來的話，就能猜到點。
據說每次去，都是轟轟烈烈，嚇得看守魂都掉了一半，一出來就說拎著腦袋去值班的。
伯納德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你願意去？”約翰到現在還沒拿出將軍需要的東西，時間卻隻剩下五天了。
何凝煙淡淡地回應：“反正也是閒著。”
確實閒著，可每次去都不閒了，隻要肯去就行，而且約翰要求見她。正想著應該怎麼說，就怕說了她生氣、將軍責怪。結果自己主動要求去了。這個女人有時還是挺可愛的，至少很少給他惹下什麼麻煩，都能收拾得乾淨。就是每次搞事時，太緊張了點，腦子感覺不大夠用。
吃完飯，女仆問需不需要梳妝打扮。
何凝煙不知道為什麼，猶豫起來。
伯納德緊張起來，不要又弄出什麼幺蛾子，難道打算穿著睡衣去見約翰？他是沒問題的，隻要約翰能說出將軍需要的東西就行，哪怕不穿也行，不穿更好。可將軍肯定不會答應！
何凝煙終於開口了：“給我一件豔麗點的。”
伯納德鬆了口氣，他叫什麼事，為將軍的女人操心呀！
約翰好似也收拾過了，原本耷拉下來的頭發，重新梳理過，還打上了發蠟。應該洗過澡，襯衫和西褲更換過了，就連鞋子也穿上了，黑色皮鞋鋥亮。酒瓶也不拿了，拿著平板正在看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