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總2(1 / 2)

許星升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燈光如傾瀉而下的水流,毫不吝嗇地往她臉上倒。

鏡麵映出來的人臉,呈現著一股慘淡的煞白之色。

喉嚨裡像是卡了東西,使她發出的聲音,怪得像是要哭了似的。

許星升輕咳幾聲,覺得那股難受的勁頭過了,才終於把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找到李素沁的號碼,撥過去。

等待的過程有些難熬,好在對方沒有讓自己等太久,鈴聲才響過七八秒,就被接通了。

那頭的背景音很嘈雜,明顯是在KTV裡,還能聽見中年男人跑調的歌音。

雜音很快消失,應該是對方進了洗手間的緣故。

打電話的是許星升,主動開口的倒是李素沁。

她溫溫和和地問:“星升,這麼快就結束了啊,是忘了明天該怎麼和明總——”

許星升原本安靜地聽著,直到李素沁提到了明總,一瞬間,體內壓抑著的情緒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嘩啦啦地全都跑了出來。

她忍不住委屈嗚咽,泣音低低的,聽起來更像是可憐的貓叫。

喉嚨裡的東西擠壓著她,讓她的發音變得很是沙啞,講話斷斷續續的,叫人聽了也忍不住跟著難受起來。

“李姐,不是明總,是,嗚,是一個女人。”

李素沁剛開始沒聽懂,耐著性子等許星升又重複一遍後,才算理解了意思。

她覺得這實在有些荒謬,王二做事一向讓人放心,怎麼會在這麼要緊的時刻,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許星升覺得不安,那頭的李素沁比她更急。

話筒裡傳來的哭音隻讓人覺得心煩,她一時忘了偽裝,往日輕柔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分外刻薄無情。

“彆哭了,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許星升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女人態度的變化,被第一時間捕捉到。

她剛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就因李素沁要來尋自己的打算而暖了心。

正想告訴她自己已經承擔了一切,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對方接下來的話。

“星升,你和對方認真道個歉,就說自己不小心走錯房間了,對方應該不會和你計較,道完歉你就出來。王二已經被我罵過了,我現在正和他溝通,他人還在酒店裡,說看見明總又回來了,他等下會找個機會重新遞飲料給他,你就直接去對麵那間房吧,這次王二會親手把明總送上來的。”

李素沁並不知道許星升究竟經曆了什麼,就算她哭泣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可憐,也並不在意,甚至連敷衍地關心一句也不願做。

她隻盼著今晚的計劃一定要成功,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彌補的辦法,如此冷靜的囑咐,同對方幾近崩潰的哭腔形成強烈對比。

許星升聽著她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眼前逐漸蒙上一層薄薄的淚霧。

鏡子裡的麵孔變得模糊,朦朧之間,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那頭的李素沁遲遲沒聽到回應,忍不住又發聲:“星升,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許星升伸手撫上自己的左胸口,在這裡頭,本該有顆變得異常的心臟。

可她什麼也沒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頻率,再尋常不過。

此時的太過正常,恰好是最不正常。

許星升依舊在嗚咽,是大哭過後抑製不住的生理性行為。

但她更清楚,這一刻的自己,有多冷靜。

“李姐,對方決定報/警,我們該怎麼辦?”

李素沁才剛喘勻氣,聽見她這話,險些再次岔氣。

她沒想到劉總竟一語成讖,雖然和她設想過的走向不太一樣,但沒關係,她都能把自己摘出去。

沒有多費唇舌詢問為何隻是簡單的走錯房卻變成了這種糟糕局麵,女人又變回之前那個溫柔貼心的李姐。

一番話說得再漂亮,把它仔細剝開,裡頭也隻赤/裸/裸地寫著一句——許星升,彆拉我下水。

許星升靜靜聽著,等她說完,很乾脆地答應:“好。”

李素沁這才不痛不癢地安慰兩句,很快就找個理由掛了電話。

她沒意識到,這是許星升第一次沒有叫她李姐。

她隻想著,等這陣風頭過去,自己得好好把人哄一哄,才好讓人甘願繼續參加下一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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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升以為自己真的冷靜,直到通話結束的刹那,她才知道,這隻不過是身體開啟的保護機製,好替她在不必要的人前,保留那麼一點最後的自尊心。

指甲陷進肉裡,掐出兩道深紅色的月牙痕。

許星升無聲淌淚,她知道這並不會有人心疼,但還是忍不住。

她曾用了二十多年,才徹底死心,接受了原來她的父母真的不愛自己的事實。

大抵是破碎的那處本就沒有被填補好,所以她現在才能這麼快地接受,原來李素沁也不在意自己的事實。

咚咚。

半透明的浴室門被人在外頭叩響。

“許小姐,和你的朋友聊完了嗎?”

清冷的聲音,明明動聽得很,對她來說,卻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讓人不自覺想起一些本該被掩埋的回憶。

大二那年,受學姐的邀請參加元旦party的許星升,因第一次化了妝,而被前來監督她是否有在認真學習的父母,當著十餘人的麵,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父母那些輪流數落她的蕩/婦/羞/辱,成了壓死這段親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遭各異的目光像毒針一般,一根一根地往她臉上紮。

她本該因為羞恥,而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結果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她卻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頂著一張帶著明顯掌印的臉,冷靜地朝著眾人鞠了一躬,替她兩位當眾發瘋惹人笑話的父母,道了歉。

接著轉身,獨自離場。

少女孤單的身影並不挺拔,像是被什麼徹底壓彎了腰,可那股一反常態的從容,又並不讓人覺得突兀。

時隔數年,許星升又做了一回那樣的自己。

她暫時不願講話,因為一開口,就是顯得脆弱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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