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2 / 2)

蕭太尉僅有兩個女兒,姐姐嫁給了虞行束,妹妹嫁給了蕭太傅收養的學生蕭論,太尉府與蕭府連府邸都是相通的,沒直接入贅是怕影響蕭論的仕途。而蕭夫人育有雙胎,蕭青凝與蕭玉烽。

蕭家是京中顯貴,即便後來虞行束官運亨通,蕭太尉仍看不上他。

夫妻二人對老人家多有愧疚,逢年過節就帶著虞秋攜賀禮上門,均被拒之門外。

虞秋六歲那年,大雪紛紛,於太尉府門口被蕭玉烽推倒,一頭撞在門前石像上,頭破血流。

那以後,虞家夫婦倆仍會上門,但再也未帶虞秋一起了。

再後來,虞夫人去世,虞行束知曉亡妻心中遺憾,仍照慣例上門,依舊沒得過好臉。

虞秋沒怎麼見過太尉府的男眷,但京中女眷難免有碰麵的時候,小時候撞得頭破血流的事讓她懼怕太尉府的人,是以每每見了蕭夫人與蕭青凝都會主動避讓。

這兩姐妹不算陌生,但關係絕對算不上是好的。

前世虞行束落難,虞秋走投無路時曾去蕭家求救,蕭太尉並未見她。虞秋本以為他是要冷眼旁觀,卻不料父親出獄前一日,蕭太尉暴斃,蕭論因觸犯聖怒被貶,舉家遷往蜀中,唯有蕭青凝已嫁給靖國公二公子,未同往那蕭條之地。

虞家父女離京前,已是靖國公二夫人的蕭青凝暗中去見了虞秋,給她許多盤纏。

虞秋至今不知道那盤纏是蕭青凝自己給的,還是蕭太尉臨死前授意的,但毫無疑問,兩家關係是有修補的可能的,就算修補不了,也要努力讓蕭家避了那莫名其妙的禍事。

蕭家唯一願意理會她的就是蕭青凝,於是虞秋差人去請了,以為至少得三請四邀她才可能會來,沒想到才第一次就成了。

“在家就能不修邊幅嗎?你爹教你的?”

放在平常,虞秋肯定是要與她爭辯一聲然後轉頭就走的,此時卻置若罔聞,將瓜果茶點一一推到她跟前,抿著笑討好道:“我沒有娘教嘛,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

蕭青凝麵色一僵,讚成不是,嗬斥也不是。頓了頓,憋著口氣道:“被人那樣說,你還笑得出來。”

虞秋一時沒想明白她在說什麼,愣了愣,恍悟道:“你說三皇子那事啊,不礙事,我不在意,我爹也不在意。人生在世,儘看他人眼光了,得多少煩惱。”

“不在意?”蕭青凝氣質冷豔,說話時聲音也好似帶著涼意,“等你嫁不出去了,你就知道該不該在意了。”

虞秋還未答話,她想起什麼似的,眉梢一挑,又道:“我倒是忘了,你與那餘二小姐是乾姐妹,到時候姐妹變姑嫂,哪裡還用得著操心婚事。”

虞秋一聽見餘家人就肺腑劇痛,連連搖頭,“你不要胡說,我沒這麼想過。”

蕭青凝回以一記淡漠的眼神。

她不信,虞秋沒法解釋,嘟囔道:“不信算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因為這幾句,兩人氣氛很是冰冷,隔著矮桌對坐著,誰也不看誰,互不搭理。

這就不符合虞秋的計劃了,她偷偷瞄蕭青凝一眼,見她冷麵如霜。

虞秋心中不藏怨氣,沒一會兒就消了,重新轉向她,軟聲細語道:“前日我被三皇子那麼說了之後,其餘貴女都避著我,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願意理我。”

“看笑話,做什麼不理。”

虞秋假裝沒聽出她的嘲意,將矮桌推開,往她身旁湊了湊,低聲問:“我從未得罪過三皇子,他為什麼要那樣詆毀我呀?”

“連這都想不通,還說他是詆毀你?”蕭青凝先是質疑了“詆毀”二字,瞧虞秋麵上露了點兒難堪,收回視線,淡淡道,“三皇子喜好美物,無論是硯台、筆墨、玉器或者是畫作,隻要入了他的眼的,皆是上品。會這麼說你,多半是有人在他耳邊提了你,而他沒看上。”

這就是虞秋請她來的另一個目的了,蕭青凝的父親蕭論,任起居舍人,掌史館,不論是史書修撰,或者本朝大事、皇室相關的,都知曉甚多。

蕭青凝耳濡目染,知曉的一定也不少。

那些權臣她暫時是沒法查,但偷偷了解下皇室還是可以的,她得好好排查下,到底是誰要害她父女倆。

“這樣啊……”虞秋陷入沉思,那鹿鳴宴本來就是相看用的,這樣也不無道理。也就是說,被三皇子那樣羞辱,隻能算她倒黴了?

她昨夜沒睡好,坐了會兒就乏了,瞄了蕭青凝一眼,想著得和她緩解關係,於是腰一軟,悄悄往她身上靠去。

“你做什麼!”

虞秋被震得一個哆嗦急忙坐好,抬眼看見蕭青凝麵色難看地瞪著自己。

她想了想,覺得從不待見的陌路人變成好姐妹的進度是快了點,臉紅道:“我昨夜沒睡好,累了。”

“你都不在意了,怎會睡不好?”蕭青凝譏諷她一句,微理了下裙角站起來,道,“笑話看完了,我走了,彆再給我遞帖子。”

虞秋還有許多事沒問,急忙拉住她,“先彆走,你再與我說說其他幾位皇子……”

話未說完,蕭青凝柳眉倒豎,厲聲道:“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我、我想……”

“你想嫁進皇家?想都不要想。”蕭青凝說罷,看著虞秋欲言又止的表情,特意等了她片刻,結果她嘴巴張張合合,什麼也沒說出口。

蕭青凝暗自咬牙,再道:“非議皇室,被人知曉你就不用活了。”

說完這句,甩袖往外走去,虞秋忙起身相送。

糾纏著到了府門口,蕭家馬車和丫鬟都候著,蕭青凝再次回首,警告道:“不該想的彆想,老老實實做你自己就好。否則,當心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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