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2 / 2)

“我記起來了,探花郎唐飲霜,人如其名,整日冰著臉從來不笑。”虞秋著急,“我想起來了,快彆讓人劃槳了,咱們遠遠看著就好,不用見麵!”

“你怕什麼?”蕭青凝目光存疑,瞧虞秋眼神慌亂,蹙著眉吩咐丫鬟停下。

畫舫停住,在水中隨波輕蕩。

“我原本就沒想靠近。”蕭青凝透過薄紗看向湖畔,說道,“你可聽說過已逝的潘陽王?”

虞秋疑惑,轉臉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提到這位。

三十多年前,天子癡迷丹藥,朝政被國師把持,內有叛軍,外有敵邦趁機發兵,同時皇室子弟鬥爭不休,最後隻剩下先帝與潘陽王兩支血脈。

先帝在方太傅、公儀將軍以及蕭太尉等一眾忠臣的擁護下登基,平亂抗敵,勵精圖治,辛苦十多年終於得來太平盛世。

而當時大臣們毫不猶豫選擇了先帝,都是因為潘陽王身懷怪癖,實在難擔大任。

“彆看我,看五皇子。”蕭青凝把虞秋的臉轉向湖畔。

楊柳湖畔上,雲琅抬扇勾了下唐飲霜的下巴,唐飲霜麵帶怒色,往後連退數步。

虞秋揉了揉眼,偏頭去看蕭青凝,又被她推了回去。

隻見雲琅折扇一揚,侍衛們上前將唐引霜圍住,然後他就伸手朝清俊的探花郎胸膛上摸了一把。

虞秋目瞪口呆。

“五皇子與已逝的潘陽王一樣,男兒身偏愛學女兒家擦脂抹粉,不同的是潘陽王與太監親近,五皇子喜好的是俊俏書生,方家大公子、探花郎以及數名一甲學子,都被他攔路調戲過。”

這些虞秋完全不知曉,前世也未曾聽說,驚奇地瞪大眼睛。

“六皇子與五皇子年歲相近,但是脾氣暴躁,喜潔成病,前年祭天祈福時因為身上落了臟物,在那莊重場合脫得衣衫不整。去年招待外邦使臣時,因鞋麵濺上湯汁,當眾脫靴……”

蕭青凝停頓一下,道,“這三位皇子均有怪癖,難擔大任,唯有二皇子、三皇子性情穩重……你懂了吧?”

虞秋懂了,儲君關乎家國未來,這三個有怪癖的早早就沒了繼任的可能,太子的人選,一直都是在二皇子雲珩與三皇子雲珀之間的。

可這兩個人當真就沒有彆的癖好嗎?虞秋記起雲珩那兩個夢,心跳如雷。

她兩手緊抓紗幔,試探道:“不是說三皇子好美物嗎,那有沒有可能,太子他,嗯,也有什麼……嗯……”

“相較於這三位,太子與三皇子的怪癖不值一提。”

虞秋再次震驚,“不值一提?”

蕭青凝對她的反應甚是疑惑,“三皇子好美物,但有分寸。太子僅是癡迷棋藝,的確算不得什麼怪癖。”

虞秋有些恍惚,她前世在太子彆院待了那麼久,府中的確有棋盤,可一次也沒見雲珩下過,這也叫癡迷棋藝?

她茫然了少頃,憶著雲珩表裡不一的殘暴喃喃道:“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朝中大臣們比你看得更清。”

虞秋還想說,蕭青凝嚴肅地看著她,慎重道:“皇家好臉麵,大皇子風流成性死於煙花之地,已經讓皇室顏麵無存。今日我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離皇家遠一些,不是讓你打小主意的。”

虞秋當即閉嘴,乖順點頭。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該教我怎麼做雲片酥了吧?”

“哦。”虞秋覺得再多的她也記不住了,妥協地從袖中掏出方子給她,“照著做就好了。”

蕭青凝麵色不善,“你覺得我沒有方子嗎?”

“嗯?”

“我娘也會做,隻是不知為何味道與你娘做出來的不同,你得手把手教我。”

虞秋正愁怎麼與她恢複來往,連忙答應下來。可她惦記著湖畔的雲琅,怕被人撞見傳進雲珩耳中,借口累了,下回再約。

兩人說定,再看河畔,唐飲霜與雲琅已不見人影,於是搖船靠岸。

船繩拴好,蕭青凝由丫鬟扶著先一步走上舷板,虞秋的丫鬟先前沒跟著上船,此時正沿著湖畔趕來,蕭青凝猶豫了下,駐足回首等她。

虞秋撥開紗幔,正要將手遞給蕭青凝,餘光不經意一掃,瞟見河畔上出現新的人影。

那人身材頎長挺拔,氣質斐然,很是醒目。

她下意識地多看一眼,隻這一眼,嚇得險些魂飛魄散。

蕭青凝就見虞秋渾身一哆嗦,如避蛇蠍般退回船艙。

“怎麼了?”她問。

紗幔遮掩的船艙中沒有任何回應。

蕭青凝躬身欲掀開紗幔,身後河畔上有人溫聲道:“蕭小姐可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蕭青凝轉身,看見岸邊俯首看來的溫潤男子,心中一驚,忙低眉福身道:“臣女蕭青凝,見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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