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姻緣(2 / 2)

笨蛋美人重生後 鵲橋西 12738 字 6個月前

現在孝期過了,賜婚很正常。

太子的親事,不是皇帝指定的,就是他自己求娶的。虞秋有那麼個愚笨名聲,不曾與皇帝見過麵,皇帝主動指婚的可能性不大。

排除掉這個可能,那就隻能是雲珩主動求娶的。

蕭青凝想起虞秋說過她得罪過雲珩,但雲珩一直未能將她認出。

“以前未被認出,現在就不一定了……”蕭青凝喃喃道。

可惜虞府正處於風口浪尖,她沒法將這猜測告知於她。

不過虞秋膽小,不至於做出什麼殺人放火的惡劣事情,太子又不是會為難姑娘家的人,兩人既已被賜婚,暴露在眾臣眼中的太子與太子妃,不會彼此傷害的。

“什麼?”蕭玉烽沒聽懂。

蕭青凝掃了他一眼,道:“虞秋將是太子妃,礙於皇室顏麵,外祖父必須要把她認回來,這幾日情緒必定不佳,你當心,彆往他身上撞。”

“不怕,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會被罵。”蕭玉烽不僅不怕,還有點高興,“等虞秋上門來,我還得給她備上賠禮,好好迎接她。”

蕭青凝原本因為太子妃的事有些愁思與不安,誰讓皇室中人大多不正常呢。此時隨著蕭玉烽的話想了想那場麵,嘴角下壓,沒讓笑意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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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做好了準備,但一想要見的人是雲珩,還是以他的太子妃身份相見,虞秋就止不住的心口狂跳。

丫鬟道雲珩已至前廳正與虞行束談話時,虞秋差點轉身藏到衣櫥裡。

想著說著多簡單啊,不就是見一麵告訴他不喜歡他、不願意嫁給他嗎,可實際要麵對時才知道,真的太難了。

虞秋做了好半晌心理準備,才隨著丫鬟往前廳去,方一靠近,就聽見雲珩的聲音:“……自當細心嗬護阿秋,斷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

虞秋:……我最大的委屈就是與你成親!

“小姐?”丫鬟見她駐足在外,輕聲喚她。

虞秋連吸兩口氣,抬步向前。在她出現在廳門口的瞬間,裡麵的交談聲停住了。

虞秋不敢抬頭,自家的廳門跨過無數次了,閉著眼都能摸到,她卻和初到陌生地方一樣,眼睫下垂,仔細注意著腳下,根本不抬頭。

再怎麼說也是賜婚後第一次見麵,禮數使然,她稍微裝扮了一下。提著繁瑣裙擺邁過門檻,款款往前數步至廳中央,虞秋心中打著鼓,視死如歸地抬起了頭。

第一眼就看見了雲珩,長身玉立,挺拔地站著窗邊。廳中兩側的檻窗整齊地大開著,午後暖陽斜射進來,將他籠罩在柔光中,宛若入了凡塵的仙長。

虞秋先是對上他的含笑的雙目,視線下意識躲避,落在了他衣襟上。月白交襟用金線繡著幾片竹葉,其中一片正好在折襟處,一半被折了進去,再裡麵,裡麵是赤/裸的……不對!

虞秋臉上的表情險些沒維持住,眼一閉,默念起了心經。

驅邪,以後一定要謹記,見了雲珩第一件事就是念經驅邪。

虞行束這日是特意休沐在家的,瞧著女兒不太對,咳了一聲道:“阿秋,太子來接你去遊湖。”

去跳湖還差不多!虞秋心裡哭喪著,睜開眼強牽起笑,僵硬地福身行禮,“太子……”

“手怎麼了?”雲珩的話音與腳步聲一同響起,虞秋眼前一暗,他已至跟前。虞秋還當他要抓自己的手,下意識地向後背去,背到一半,發現他隻是低頭看來,並未動手。

虞秋有點窘迫,咬了咬嘴唇,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把右手展開。

她右手手掌係了條白色絹帕,帕子上繡著簇紫蘭花,正好露在手背的位置。

“今晨采花時不慎劃傷了手背,已無大礙。”這是虞秋想出的計策之一,她跟雲珩出去,先去算命,再與他坦白無心情愛,然後借口手背傷口痛回家來。

夢裡的雲珩不好打發,可青天白日裡的太子還得裝他的朗朗君子,不能為難自己。

雲珩關懷了幾句,虞秋客氣地應付回去,然後出府。

虞行束不放心,叮囑道:“秋兒,當心晚間風涼,彆再受了風寒,要早些回來。”

虞秋使勁點頭,聲音切切道:“爹爹,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的,不用擔心女兒……”

雲珩就看著父女倆生離死彆一樣依依不舍,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兩人已經從院中茶花叮囑到晚膳膳食。雲珩恍惚覺得自己就好像那心狠手辣的盜匪,要將虞家女兒搶奪去,再也不送還回來了。

他開口:“若是今日不便,改日就是。”

說完就見虞秋狠狠抿了下嘴巴,道:“沒有,走吧。”

雲珩是特意來接她的,乘坐的自然就是太子府的馬車,馬匹健碩,車廂寬敞奢華。

上馬車時雲珩伸出了手,虞秋看看拘謹著不敢上前的丫鬟,再麵向溫藹候著的雲珩,赴死般將手伸了過去。

這表情被雲珩看在眼中,笑意從心底擴散到眼角眉梢,他索性不忍了,輕笑出聲來。

纖細的手指剛搭上他小臂上,手的主人聽見了笑聲,轉目看來,雲珩笑意未減,解釋道:“見到太子妃,心裡高興。”

虞秋心中生出一陣寒意,強行裝作沒聽見,撇開臉去踩腳踏。

她右手假裝受傷,所以雲珩扶的是左手,左手施力不方便,幸好雲珩察覺到了,手臂隨著她的動作向前推進。

隻是他用了力氣,手臂上的肌肉就繃了起來,隔著兩層衣裳,硬邦邦地抵著虞秋手心。

虞秋感受到了,腦中又浮現出夢中那一幕,臉唰的紅透了,左手飛快從他手臂上移開,不顧自己還在裝傷,用右手扶著車門俯身鑽進車廂。

雲珩笑笑,沒拆穿她。

車廂空間很大,虞秋才覺得寬敞,雲珩就進來了,空間頓時縮減,甚至顯得狹窄。

嗅見雲珩身上的味道,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幾句清心經文,趁著馬車尚未啟步,鼓起勇氣道:“殿下,我想先去趟東街。”

虞秋不擅長說謊,尤其是毫無遮掩地當著雲珩的麵說謊,緊緊攥著右手心裡的錦帕,在雲珩發問前主動答道:“我昨夜做了噩夢,想找東街的長灃先生解個夢。”

雲珩今日就是來陪她玩的,什麼都依著她,道:“那便去吧,正好我也總夢見神仙,順道請這位先生一起解答。”

虞秋:“……”

這個人好可怕啊,提到夢裡真實出現的神仙姐姐,眼睛都不眨一下。

要不是她就是那個神仙,一定以為雲珩說的隻是簡單的夢而已。

虞秋心生羨慕,她也好想要這提起什麼都麵不改色的本事。

車廂裡兩人對坐著,氣氛略顯尷尬,索性路上行人一看馬車就知道非一般人家,皆避讓開來,不多久,就到了東街。

這回虞秋是由丫鬟扶下來的,她站穩了,看見雲珩已經到了身邊,正麵向街邊的算命攤子。

算命先生蓄著山羊須,頭戴方巾,攤子上擺著筆墨宣紙、竹簽與幾塊龜殼,旁邊的牌子上寫著“消災解夢除厄算命”幾個大字。

雲珩:“這位就是長灃先生?”

虞秋連眨兩下眼睛,“是。”

雲珩笑了,跟在她身側走近。

所謂的長灃先生正低頭擺弄著龜殼,虞秋走到跟前,右手掩唇咳了一聲。

長灃先生抬頭,正好看見她手背上的紫蘭花,眼珠子一亮,氣質瞬間裝了出來,捋著胡須道:“小姐何事?”

“解夢。”虞秋道。

長灃先生倒是也瞧了雲珩一眼,但也就給了那隨意的一眼,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虞秋身上了,聽了虞秋編造出來的菩薩夢,像模像樣地翻動起龜殼。

“小姐這夢與姻緣相關。”長灃先生肅然說道。

虞秋飛速瞄了雲珩一眼,刻意將聲音放大,“先生請講。”

“菩薩仁慈,不忍小姐遭受苦難,特意托夢相告。”長灃先生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張口半晌一個字沒吐出,吊足了人的心思,才重重歎氣,麵露不忍道,“若老朽未算錯,姑娘當是陰月陰時出生,天昏地暗,圓月無芒……是克夫命!”

虞秋雙目圓睜,做出驚愕狀,再聽那長灃先生道:“這克夫命是我所見最硬的一種,不克彆人,專克你那夫君,克他壽命、克他功名、克他財運,嘖嘖……”

“此話當真?”虞秋驚問。

“人分陰陽,有相克有相生,姻緣不能強求,不合適要早日分開,免得福運受損……”

雲珩快要被這兩人拙劣的演技逗笑了,打斷了先生勸分的話,道:“先生,我也想測個姻緣。”

長灃先生掃他一眼,給了虞秋一個放心的眼神,道:“你啊?行,看麵相呢,你是大富大貴之人,就是這姻緣得好好掌眼,至少現在定下的這個不好……”

“先生,我原本也是想解夢的,現在改測字,能否?”雲珩問。

“可。”長灃先生點頭,將筆墨推給他。

雲珩撫平宣紙,就著簡陋的桌案提筆蘸墨,筆走龍鳳。

趁他寫字,長灃先生信誓旦旦地對虞秋點頭。虞秋滿意,露出了丫鬟手中的銀子。

可惜她不知道,這位長灃先生雲珩是見過的,還請他解過夢。而這位先生此時眼中隻有那紫蘭花與銀子,完全沒認出雲珩。

但是沒關係,雲珩能很快能讓先生記起來。

他收筆,在宣紙上留下一個“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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