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惦記(1 / 2)

蕭夫人很會管家,把太尉府收拾得井井有條,丫鬟們對待虞秋與蕭青凝無異,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哪裡都好,就是麵對蕭太尉的時候,虞秋總是束手束腳。經過多年疏離,現在出現在蕭太尉眼前,虞秋處於一眾隨時會被訓斥的懼怕中。

隻能慶幸他在府中的時間不太多,大多數陪著虞秋的都是蕭青凝與蕭夫人。

這一日,虞秋終於從麵對蕭太尉的緊張情緒中脫離,太醫前來把脈時,她左看右看沒見著雲珩,心中犯了嘀咕,連續兩日不見人影,這麼忙嗎?還是因為她的病已經有了好轉,他放心了才沒來的?

“小姐被照顧得很好,已基本痊愈,為防複發最好再喝兩貼藥。”

太醫的話在虞秋腦中過了一遍,沒捕捉到雲珩的名字,虞秋問:“怎麼……”

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聚集過來,怕她是還有什麼不適。

虞秋心中一突,想問的話問不出來了。她敢問雲珩怎麼不來看她,回頭肯定又要被念叨隻想著情情愛愛,太讓人窘迫了。虞秋改口:“怎麼還要喝藥啊,這麼苦。”

蕭夫人和藹地笑了,“你們姐弟幾個都是一個樣,全都怕苦,怕苦也得喝,否則再複發了,要喝的就不止這兩貼了。”

虞秋哀聲應著。

午後,蕭青凝與她說起京中幾個世家,從世家數十年的恩怨說到小輩間的愛恨情仇,聽得虞秋兩眼發花。她在中途承認了自己腦子塞不進這麼多東西,差人取了筆墨來,邊聽邊詳細記下。

“先寫下來,我慢慢看,看多了就能記住了。”虞秋信誓旦旦道。

蕭青凝看著雙目茫然但落筆從容的虞秋,再看那一行行清秀的小字,眼皮子直跳。後來見她當真捧著自己做的冊子反複琢磨,蕭青凝覺得這也算是個法子,有用處就是好法子。

因為白日這些事,虞秋睡前想的都是白夫人與周家三夫人是死對頭、趙家小姐曾在家族落魄時被吳公子退婚等等,腦子裡亂成一團。

太子妃可真難當,不知道雲珩是不是也得了解這些。

虞秋差人將平江喊了過來,吩咐道:“你去太子那一趟,問問他知不知道趙吳兩家的恩怨。”

平江向來唯命是從,此時沒立刻動身,回道:“隻是為了這個的話,不必特意跑一趟,屬下可以回答,太子是知曉此事的,事情皆因……”

“嗯……”虞秋被迫聽了一遍已知的事,揪著手帕道,“那你去問問他知不知道秦禦史家子女為何不受待見……”

“秦禦史剛正不阿,處事過於嚴謹,揭露過縱子行凶的雲陽侯,也曾因楚大人腿傷站立不穩以不敬聖上為由彈劾,上個月虞侍郎不堪勞累在官署裡打了盹,也被他在朝會上提了一嘴,以致虞侍郎被罰了一個月俸祿……”

虞秋沒想到問個話還能聽見自己爹爹的事,上個月官署那麼忙碌,稍微打了盹也犯得著捅到皇帝跟前嗎?她也沒聽虞行束說啊。

“再雞毛蒜皮的事被他看見了,隻要他覺得不對,就會在朝會上彈劾,甚至連閨中女子閒談的無意話都不放過,因此大多數官員都不待見他,後宅婦人對秦家子女也是儘可能地疏遠。”

虞秋汗顏,晃了晃腦袋把這位秦禦史從腦袋裡搖出去,找不到借口了,便含蓄道:“那你去與太子說一聲,就說……嗯,我的傷寒已好了大半,但還是有一點點難受的,現在在學做太子妃,很辛苦呢。”

平江明白她的意思了,問:“可還要帶著葛齊?”

“要的,帶著他,你去哪兒都帶著他。

葛齊不理解虞秋這行為,從平江到了府上之後,他就好像被人代替了,虞秋有事第一個吩咐的不再是他,但隻要平江有事做,就一定會讓他跟著一

起。

如今日,隻是去與太子傳個話,平江本就是太子的人,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他跟著一起?葛齊想不明白,他想去問虞秋,顧慮著天色已晚,停住腳步,與平江一道去了太子府。

雲珩聽了平江的轉述,道:“知道了。”

平江站立不動,半晌沒聽見下一句,慎重問:“沒有彆的了嗎?”

夜色已重,琉璃燈將屋中照得亮堂堂,雲珩仍在看今日遞來的文書,雙眼被陰影遮住,頭也不抬道:“讓她再努力些,下回見麵我要考校她,答不出來是會挨打的。”

平江:“……”好像說錯話了。

他生硬地轉換話題,“太子妃在太尉府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敢在人前提起殿下,命屬下前來傳信,都得偷偷摸摸背著人。白日裡,蕭夫人問了句賞花宴殿下可會去府上,太子妃也不敢回答。不過依屬下看,太子妃是想殿下去的。”

雲珩抬了抬眼,道:“太忙了,去不了。”

平江看得出來這是心情不好,但是隻得了兩句話的虞秋沒能聽出來,她沒在意那句“答不出來是要挨打的”,隻顧著發愁雲珩來不了的事。

她與雲珩說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算是成真了。餘延宗那件也好辦,等賞花宴過了她就回家去,找借口見一見餘延宗,不出一刻鐘就能將事情解決。

就差最後一件了。前幾日,雲珩每日都去探望她,虞秋從沒想過雲珩會忽然忙碌到抽不出空暇來見她。

她有點愁,這可不行啊,思來想去,最後寫了張字條讓平江送去。

奈何雲珩這次是鐵了心,任憑字條上的話從暗示,漸漸變成明目張膽的“我想你了”,他也不為所動。

虞秋忐忑難安,在賞花宴前一日再次讓平江去見雲珩,“你問問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若是的話,我可以求求外祖父讓他幫忙。”

平江被她說懵了,小心問:“小姐何出此言?”

“哎呀,你去問就是了。”

虞秋覺得雲珩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多日不來看望她,她都那麼直白地說了想見他,他也不來,一定是遇上很難纏的事了。

她人微言輕,幫不上忙,隻有幫他求助蕭太尉這一條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但總要試一試的。

平江照令去了,回來後道:“太子的確是遇上了些麻煩,想問小姐借用一下葛齊。”

“我馬上讓齊叔過去。”虞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更確定雲珩是遇上了大麻煩,讓他脫不開身,連人手也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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