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城郊(2 / 2)

因為夢裡的事,虞秋一看見他,心中就生出一股子委屈,想讓他抱著繼續安慰,想把那事問清楚。但她還得假裝什麼都不知曉,明白自己應該保持穩重。

這兩種想法衝突著,她躊躇著,最後隻是背著手,扭扭捏捏地站在原處等雲珩。

雲珩走到她跟前,彎下腰來看她,根本就沒觸碰到她,虞秋卻覺得雲珩是想朝著她臉上親來。和夢裡一樣,雲珩總想著對她親親抱抱的。

她把頭壓得更低,雲珩笑:“太子妃的心思可真難猜,前幾日還撒嬌耍賴什麼都會,今日就羞怯得不敢看人了。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虧心事?”

虞秋被說得沒臉,抬起頭瞄了他一眼,細聲問:“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

“出城看你外祖父的笑話。”

虞秋終於等到這句話,但看著天色,有些顧慮,“這麼晚了……”

太晚了,天降落雨,現在出城一定來不及回來。這也就算了,她與一個大男人出去,徹夜不歸,傳到彆人耳中不知道會有什麼流言呢……

雲珩在她鼻尖點了幾下,道:“放心,淋不著你。待會兒我再讓你把你爹也接過去。還是你不信我?”

被看穿了心思,虞秋臉上發熱,揪住雲珩袖口悄聲道:“信的。”

虞夫人葬在城郊向西百裡外的祥雲山上,下葬時虞行束官職不高,所以墳墓規格不大,隻是個三室小墓,陪葬的多是虞夫人生前喜愛的東西,與兩人的定情之物。

祥雲山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山腳下有幾個小村落。

因為以前出過些遊手好閒的懶漢,不事生產,就盯著富貴人家的墓地,專門挖掘陪葬品以度日。虞行束怕亡妻墳墓受擾,特意留了人守墓。

守墓人儘心儘責,這麼多年來,每次虞家父女前去拜祭,墳墓都乾乾淨淨,沒被人破壞過。

虞行束對虞夫人的墳墓這麼上心,蕭太尉覺得是應該的。可這同樣給他造成了難處,讓他無法上山拜祭。因為隻要有人靠近,或者留下痕跡,就會被守墓人報到虞行束那裡。

蕭太尉不願意主動拉下臉,對虞行束這種行為又愛又恨。

下人匆匆找來時,蕭太尉正與蕭論在書房商議正事,見下人吞吞吐吐,蕭太尉嗬斥道:“有話就說!”

“是、是城郊的事……”下人仍是不敢大聲說,蕭太尉聽見“城郊”二字,神色一頓,與蕭論道:“今日就先這樣,回去歇著吧。”

等蕭論離開後,下人才敢直說:“太尉,城郊西麵前幾日鬨了賊,方才有人傳了消息,說祥雲山守墓人被人打暈了,有幾個毛賊趁著夜色上了山……”

“混賬!”蕭太尉騰地站起來,怒罵出聲,手指顫抖著,他壓著怒氣問,“虞行束呢?”

下人不敢高聲說話,道:“虞大人被公務耽擱,還在官署裡,尚不知曉此事。”

此時夜色已經落下,蕭太尉麵色由青轉白,片刻後,他道:“備馬車。”

等虞行束知道了,墳墓怕是已經被扒開了。墳墓一經毀壞很難修複,他不忍心亡女受擾,也想借這個機會狠狠辱罵虞行束一頓。

下人動作很快,蕭太尉來不及更衣,帶著人就往城門方向奔去。

蕭夫人等人阻攔不及,皆是驚訝,“天都黑了,馬上還要落雨,這是要去哪兒?”

蕭論知道與下人送來的口信有關,趕緊把人找來,可無論他怎麼問,下人都不敢回答。

逼問中,又有下人慌張道:“姑爺,太子差人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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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已與雲珩出了城,望著漸黑的夜色與兩邊急速後退著的草木,她心裡有點慌,第三次問雲珩:“外祖父真的會去嗎?”

雲珩算算時間,道:“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虞秋往馬車後麵看,黑壓壓的,除了遠遠的城門口的燈光,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因為這事有點不安,心中還藏著餘延宗與昨日夢中的事,一會兒偷瞄雲珩,一會兒往窗外看,沒多久,一陣馬蹄聲逼近。

雲珩讓人停了馬車,外麵的侍衛道:“太子,蕭太尉已帶人出府,正往這邊趕來。”

雲珩擺手讓人下去,轉頭去看虞秋,虞秋一雙杏眼水波粼粼的,滿是驚喜。他問:“我說錯了嗎?”

“沒有!”虞秋的心落在肚子裡,欣喜地往他身上貼去,道,“殿下你最厲害,什麼事都不會弄錯。”

雲珩不鹹不淡道:“是嗎?”

虞秋使勁點頭,雲珩又道:“可是我昨日夢見了你,夢裡你可是對我再三質疑的,說這事若是不成,就不當這個太子妃了。”

聽他提起昨日夢,虞秋本來緊張起來了,聽完後半句,臉一黑,直想把他趕下馬車。

她沒法拆穿雲珩,憋了會兒,想起蕭青凝說要搶回話語權,知道雲珩最喜歡與她親近了,於是道:“昨夜我也夢見太子你了,你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想我了。我讓你跳進水中,你二話不說就跳了,衣裳頭發全都弄濕了,可狼狽了。”

雲珩頓住,靜靜看著她,虞秋眨著眼與他對望。

都是夢嘛,誰也不應該知道對方的,他能胡說八道,那我也能的。虞秋這麼想著。

看見雲珩吃癟,她心裡更高興了,嘴角微微向上翹著。

雲珩淡淡移開視線,意義不明道:“學聰明了。”

虞秋忍笑,雲珩又說:“其實我是騙你的,昨夜我根本就沒夢見你。”

“哦。”虞秋忍不住了,笑了幾聲,摟住他手臂往他身上依,低聲道,“可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夢見你了,你……”

她聲音忽然變得更小,“你……你不講理,非要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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