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娃娃(4)(1 / 2)

虞秋心疼娃娃,不舍得謹兒勞累,次日,沒讓謹兒跟去朝會。

大臣們按部就班來上朝,沒看見準時坐在金凳上的小太子,紛紛擔憂詢問:“太子可是病了?什麼病?可好些了?”

普通大臣關懷太子是走形式與好奇,如方太傅、公儀橫等重臣,則是因為深知皇室本性。

現在有一個純白如紙的小太子在眼前,誰都想插手教導,都覺得自己有本事把皇室血脈中惡劣的那一部分清除掉。因此,對謹兒格外重視。

這就造成了一個四歲娃娃一日未出現在朝會上,群臣就憂心忡忡,生怕孩子出了什麼意外。

得知是雲珩心疼謹兒年紀小,左右都是睡過去的,以後就不讓他辛苦旁聽議事了,幾個大臣很不讚同。

最初反對嬰孩聽政的是他們,習慣了幾年,親眼看著長大的娃娃忽然不來了,現在均是接受不了。

“都是睡覺,在哪兒睡不是都一樣,有什麼勞累的?”

“小時候可以,怎麼長大了反而不能了呢?”

“太子旁聽政事,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怎麼能說變就變。”

到了展現自己為國為民的憂心的時刻了,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所有人都提出反對。

最過分的是直腸子的秦禦史,雲珩說的是他心疼謹兒,才不讓人跟著的,秦禦史卻自發地把矛頭對準了虞秋,痛心疾首道:“慈母多敗兒!”

此言一出,雲珩與虞行束、蕭太尉全變了臉色,其餘大臣左右看看,悄然離秦禦史遠了幾步。

近些年,帝後恩愛人儘皆知,有大臣進言天子應當擔負起皇室傳宗的重任,廣開後宮,被雲珩無視後,攻訐虞秋專寵禍國。

後果就是被捉到錯處,謫貶去了北麵三年,熬過來後,又被發落去西麵窮鄉僻壤,往複折騰,去年才狼狽地回到京中。

群臣得出的結論就是:有事說事,彆把罪名推到女人身上。隻有秦禦史人緣太差,沒人提醒他。

再看龍椅上的雲珩,雙目冰冷,陰沉地盯著秦禦史。

秦禦史,為官多年,始終不長眼色,官職起起落落,幾年下來,原地打轉,仍是個不大不小的禦史。不是虞秋勸著,雲珩早就把他殺了,絕不可能給他升官的機會。

不過這次不等雲珩開口,虞行束先罵了回去:“娘娘怎麼沒把太子教好了?四歲大的孩子,乖巧懂事,伶俐聰慧,四書五經能背出好幾段。你家孫子都七歲了,他能行嗎?”

秦禦史語塞,他家孫子的確不行。

“還不準人心疼了嗎?你說得簡單,感情不是你家孩子!”

虞行束氣得臉漲紅,讓小太子聽政他沒意見,盲目攻擊虞秋他就不願意了。這事又不是虞秋一個人決定的,他怎麼不敢罵雲珩呢?

“秦禦史,不若你回去試一試,看你家孫子能不能做到無論冬夏,每日卯時之前穿戴整齊、不吵不鬨地給你請安。”虞行束滿腔怒火,叱罵道,“他能做到嗎?他不撒你一身尿、掀翻你府邸,都算你走狗屎運!”

朝堂上吵鬨成一團,虞秋聽聞後,後悔莫及,早知如此,幾年前就不該由著雲珩把人帶去朝上,現在騎虎難下了。

她憂愁著是否讓人把謹兒送過去時,侍衛回來道:“陛下已經把大臣說服,說太子不去朝堂,並非嬉戲,而是開始教他習字了。”

虞秋的確有這個打算,筆墨早已讓人備好,見雲珩把事情解決了,沉重的心稍稍舒緩。

皇室子孫年滿六歲,方去宮學,往年皇子未及六歲也可以去聽,到了這一代,皇室子孫,隻剩正統太子謹兒與雲瓊的長子小蛛二人,後者才三歲出頭。

現在的宮學空蕩蕩的,所以虞秋才決定親自教謹兒識字,就是先練練握筆也好啊。

家裡有皇位要繼承,不得不比同齡孩童努力。

這麼教了兩日,孩子犯困,虞秋隻當是往日習慣未調整過來,沒放在心上。

直到第三日,謹兒抓著玉杆狼毫撓頭,仰著沾了筆墨的小臉,滿臉困倦道:“母後,可不可以不寫字,不念書?”

虞秋被問得愣了下,然後鄭重道:“不可以!”

她蹲下來,平視著謹兒,拿帕子擦拭著他臉上的墨汁,溫聲講道理:“所有人都要讀書識字的,不然怎麼知曉大道理?況且你以後要接任江山的,不識字,連臣子的書信都看不懂!”

“可以讓彆人念給我聽呀。”

“那萬一彆人仗著你不識字欺騙你呢?”

謹兒臉蛋圓潤,歪頭想了一下,獨屬於稚兒的聲音嘹亮清脆,“我找兩方人輪流念……”

虞秋立即想出了反駁的話,人家可以勾結起來騙他,要說出口時,謹兒又道:“每次偷偷在沒念的裡麵混上幾本念過的,看他們兩撥人念的一樣不一樣。”

他覺得這辦法好,丟了狼毫,愉快地拍手,“要是不一樣,就是有人騙我,我把他們全都砍了。要是一樣,也隔段時間就嚇唬他們一回,他們一定就不敢騙我啦!”

虞秋驚呆了,“怎、怎麼能這樣……”

謹兒往她懷中靠去,摟住她脖子撒嬌,“不喜歡讀書寫字,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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