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前世(7)(2 / 2)

“蕭論不該那麼早到達京城,派人去阻攔一下好了。”

雲珩靜靜看著打瞌睡的虞秋,再次覺得她身上過於寡淡了,又想:“明日就結果了那老東西,讓全天下都跟著阿秋披麻戴孝。”

“阿秋。”他在心中默念著前幾日從蕭青凝那裡聽來的稱呼。

他心中散漫地想著,桌上燈芯忽地發出“劈啪”一聲響,聲音不大,在寂靜的書房中卻很清楚。

興許是惦記著沒讀完的奏折,腦袋低垂著的虞秋打著激靈醒了過來。

她左右看了看,揉揉眼,撿起掉落在膝上的奏折,看見雲珩保持原來的動作像是睡著了,輕聲喚道:“殿下?”

沒有回應。

虞秋端起茶水潤喉,繼續念了起來。

雲珩已經把諾言兌現了,她不能食言。就算雲珩聽不見,也要信守承諾把這些文書全讀完的。

忍著睡意又讀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讀完了。

虞秋打著哈欠,把雲珩聽過的、沒聽過的分類放好。手足無措地呆坐片刻,困意上湧,她沒能扛過去,撐著手臂睡了過去。

呼吸音轉為規律輕淺時,假寐的雲珩再次去看她,正好對上她留了疤的側臉。

雲珩在心中盤算了下,站起身走了過去。

他本意是要細看虞秋臉上的疤痕,然而方彎下腰,虞秋支著下巴的手臂一滑,人朝著雲珩倒去。

毛茸茸的發頂擦著雲珩的下巴劃過,淺淺掠過了他唇麵,下一瞬,他側肩上一重,柔軟的身子倚了過來。

雲珩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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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秋翻了個身,感受到刺目的光亮,“唔”了一聲抬手遮擋,這才發現她已經躺回了房中。

窗外天光大亮,暢意園中多草木,嘰嘰喳喳的麻雀叫聲傳入耳中。

虞秋懵懵地躺著,回憶起昨晚的事。她是何時睡過去的?怎麼回房的?這些沒想明白,虞秋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那些被她歸了類的奏折還沒與雲珩說呢,彆被人弄亂了,不然他還得再看一遍。

匆匆洗漱完,虞秋趕去主院,在主院與暢意園中間門的月洞門旁看見了雲珩。

他身著一身素白,外麵罩著墨色錦袍,身上配飾皆被摘下,與平日裝扮截然不同。然而貴氣不減,反增幾分肅穆與沉穩,讓人望而止步,不敢在他麵前放肆。

虞秋心生怯意,怕他走了,仍是高聲喊道:“殿下——”

雲珩朝她看了一眼,讓侍衛退下。

這日陽光好,院中冰霜將化未化,虞秋走得太急,到了他跟前腳下一滑沒能站穩,急忙伸手去扶月洞門。

但有一條手臂比她的動作更快,攬住她的腰往前一帶,穩穩接住了她。

虞秋撞入厚實溫暖的胸膛,霎那間門,血色從腳脖子爬到了臉上。她抓著雲珩的胳膊往後退,因為緊箍著她腰肢的手臂未能退出去。

“咳。”虞秋不敢抬頭,咳了一下,帶著臊意提醒,“殿下……”

因懷中一撞而失神的雲珩慢慢鬆開她,道:“來的正好,孤有事要你做。”

虞秋忙不迭地答應:“殿下你說。”

“孤上半年受過傷,已痊愈,但疤痕礙眼。太醫那有許多中祛疤的藥膏,孤沒耐心一種種試,恰好你臉上有傷,孤想讓你試試哪種最好用。”

雲珩說得行雲流水,很自然,聽的人卻有些呆愣。

“殿下需要人試藥?”虞秋起了疑,太醫給的傷藥必然全是頂好的,還需要試嗎?他不會是彆有用心吧?

“你不肯?”

“肯的。”雲珩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門,虞秋隻得先應下。答應後,她摸著臉上的疤,狐疑道:“殿下身上當真有疤?”

雲珩眉眼淡淡,像月洞門外浮著的清冷梅香,瞥了她一眼,撩起了衣袖。在他右手小臂上,赫然有一道刀刃留下的傷疤。

虞秋:……好尷尬啊,做什麼要懷疑他……

雲珩又道:“孤今日入宮有要事,約莫兩三日不會回來。這幾日你老實待著,等你姨母抵達京城,我就將你送回。但若你如上次那樣弄出禍端,我定不饒你。”

一提起飲毒自儘的事,虞秋就窘迫得無地自容,佝著頭羞愧點頭。

雲珩要的就是她這態度,意圖達成,轉身欲走,在側身時看見了牆邊的紅梅。

他停住,揪下幾片花瓣,指尖捏了捏,將花瓣拋灑在了虞秋頭上。

泛著清香的紅豔花瓣有兩片卡在虞秋發間門,餘下的順著秀發滑落,落在她肩頭與握在一起的手上,在她身上增添了些豔麗。

虞秋接住落到手上的花瓣,抬頭,隻能看見雲珩的背影。

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越來越奇怪了?

虞秋嘀咕著雲珩的古怪之處,想的久了,模糊覺得雲珩身上的怪異不止這一點。還有什麼呢……

她沉思起這事,等記起自己為什麼要趕來見雲珩時,人早已離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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