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裡的安眠藥起了作用,恒野睡在沙發上毫無防備。
他巧克力般的肌膚被暈黃的燈光暖著,像是刷上了一層蜂蜜,甜得讓人喉間發癢。身上是自己穿過沒洗的絲質襯衫,衣擺淩亂卷起,精瘦的腰身和筆直的雙腿就這麼敞著。
傅謹行側身而坐,手指在恒野帶著自然卷的發絲間穿梭,像愛撫貓咪般輕輕揉搓。
他鼻尖緊貼恒野後頸的腺體,深嗅一口,隱約可以聞到青草夾雜橙花的味道。
這股氣味太淡,被他身上剛噴的和自己信息素同味的香水所遮蓋。
但,這兩股氣息驚人的契合,仿佛天生就該融為一體。這種感覺就像是兩株矗立於群山之巔的樹,外麵再怎麼遮掩分離,根係卻早在地底交纏相連。
他緩緩張口,在那裡輕輕磨著牙,隨後粗喘著吮吸。小心,克製,既沒有弄疼恒野,也避免了過於明顯的印記。
唇齒間的曖昧觸感無聲無息,撩撥著傅謹行的神經,令他頭暈目眩,理智東搖西擺。
要不是恒野無意識發出的一聲嗚咽將他從欲海中喚醒,他會就這麼標記了對方也不一定。
傅謹行抬頭,癡癡笑了兩聲,指尖順著恒野珍珠般細膩的肌膚滑過,在一處輕輕按著,隨後取出一旁的生長素抑製劑,給他注射了進去。
拔出針頭時帶出了幾滴血珠,傅謹行用舌尖抵著,眸色幽深的嚇人。
結束了那短暫的廝磨後,傅謹行猛然有種如同置身於走馬燈裡的失重感。他渾身上下一陣陣發冷,雙眼緊閉,竭力讓自己儘快冷靜。
可內心深處,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正在焚燒,將每一滴血液都燎得乾涸。
“不行,傅謹行,還不到時候。”他深吸一口氣,把東西收拾好,隨後抱起恒野,將他放回臥室。
傅謹行指腹摩擦著恒野嘴角的小小黑痣,俯身在那裡落了一吻,“晚安——”
“我的Omega。”
後半句的喃喃私語,除了本人,誰也無法聽清。他起身,關上房門。
晚安個屁。
事實上恒野因為本人根本不知的藥物副作用,一夜都在做夢。
恒野對傅謹行,絕對稱得上是一見鐘情。即使是小豆丁大小的他,也知道拿好吃的勾搭漂亮弟弟。
“給你。”恒野小爪抓著一個曲奇,大大方方遞到傅謹行麵前。
傅謹行那時還小,不懂掩飾情緒,白瓷般的小臉上帶著嫌棄,“不要。”
被拒絕的恒野也沒說什麼,他對於自己喜愛的事物向來很是包容,小爪一收,餅乾就塞進了自己圓嘟嘟的小嘴裡。
幼兒園的孩子還是太小,即使家長說要好好和傅謹行相處,但小朋友們明顯還是更喜歡跟在恒野屁股後麵轉悠,就像猴子山裡跟著大王巡視的小猴子。
小孩,往往是最霸道且不懂分享的。所以當他們看到傅謹行對待恒野愛答不理時,一個個都憤怒了。
傅謹行的書本被他們撕毀,桌子也被亂刻亂畫。他小臉冰冷,霸道的信息素瞬間釋放而出。隻可惜小孩都還沒分化,根本不受信息素的影響。
倒是一旁趕來的老師,臉色潮紅昏倒在地。
這下可是徹底炸開鍋了,小孩們紛紛要上前去撕吧傅謹行的衣服。
“你們乾什麼?”出去玩了一圈的恒野恰好回來,揚著小拳頭擋在傅謹行麵前,“不許你們欺負他!”
而小傅謹行看著造成事情發生的起因者本人,根本不領情,“滾開!”他推開恒野,年紀小小就很冷靜。
再有氣勢,在恒野眼裡,他也隻是個白白嫩嫩的小Omega,所以他又擋在了傅謹行麵前,奶聲奶氣逞能道:“不許你們欺負我的Omega!”
司齊多討厭啊,當即反駁:“他不是Omega!我媽媽說了,他是Alpha!天生的!”
媽媽還交待他一定要和傅謹行搞好關係。但顯然在小孩子的眼裡,還是恒野比較香。他想和恒野玩,不喜歡被恒野喜歡的傅謹行。
恒野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小臉一愣,紅豔豔的小嘴一噘,當即反駁:“不可能!他長得這麼好看!”隻有Omega才能長得這樣漂亮!
“我是Alpha。”傅謹行還帶著奶音的語氣冷淡,他將書本拾起,看著倒在一旁的老師,準備出門找人。
誰知這時有小孩上前推了他一把,一下就將他推撞在桌上。
恒野一瞧,這還得了?有人欺負他看上的人!當即張牙舞爪就撲了上去。
原本喜歡恒野的小孩氣急,好哇,你竟然幫著彆人打我?那我不喜歡你了!
一時間,一群嬌生慣養的小孩你一拳我一腳的打做一團。
傅謹行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皺眉不耐,正準備繞過去,便看見一旁對著恒野舉起板凳的小孩,“喂!小心!”
恒野聽見他難得的情緒波動,還驚訝呢,下一秒,就被打中了頭。
疼痛像有實感,一下就將恒野打醒。他大腦有些昏沉,揉了揉半闔的眼角,張口就喊:“恣恣——”
想也知道對方聽不見,恒野光腳踩上地板,跑出去找人。
傅謹行正在健身室運動,看見恒野睡眼惺忪地跑了進來,丟下器械過去接他,“怎麼了?”
恒野大腦還在迷糊,順著傅謹行的動作就坐到了他懷裡,“我夢到小時候的事了。”
傅謹行看著他因為抑製劑副作用還沒清醒過來的樣子,心軟得一塌糊塗,“嗯?哪件?”
“小孩拿凳子砸我。”恒野嘟囔。他也不記得小孩叫什麼,事實上因為後來的綁架案,他遺失了很多幼兒園時期的記憶,醫生說是創傷性遺忘。
趁著恒野暈乎的間歇,傅謹行輕輕吻了吻他清瘦卻不單薄的背,“嗯,還有呢?”
“記不得了……那個小孩現在怎麼樣了?”恒野捂頭。
傅謹行將他抱起,送回臥室後拿出護理油抹在掌心,給他按摩著太陽穴,“不知道呢,可能搬家了?”
傅謹行言辭淡淡,就這麼將恒傅兩家的報複抹了去。
恒野徹底清醒後時近中午,他坐起身,還帶著久睡後的倦意。屋裡冷氣開得低,但陽台大開,熱風卷卷,兩者相抵,很是舒適。
“這麼晚了,要準備回校了。”恒野看了眼手機,給司宇發了條信息讓她在碼頭集合,隨後跑出去喊:“恣恣,我衣服呢?”
傅謹行正在做糕點,嗓音清冽,“烘乾機上麵。”
恒野直接在烘乾機前換衣服,在他心裡,自己是個Beta,沒什麼打緊。或者說,他從小被傅謹行灌輸的意識裡,就是在他麵前做什麼都可以。
“我要趕緊走了,還得回去和媽媽說話呢。”恒野急急忙忙扣著紐扣,慌忙中扣歪了幾個。
傅謹行將他拉了過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將紐扣解開,又重新係好。
恒野看著他清雅的模樣,動作間發絲微掃在精致的臉側,不禁臉上一紅,嘿嘿笑了聲。他心裡是軟的,又不敢再進一步,圓潤的腳趾在地上抓了抓,頗有些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