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行當晚到底是留在了恒家過夜。
夜幕低垂,四下安靜,房間裡隻留著盞昏黃的夜燈。傅謹行擰開房門,悄聲坐在床沿,手裡拿著裝滿液體的注射器,而喝了加料牛奶的恒野則乖巧地熟睡在床。
花園裡馥鬱的玫瑰香氣被風帶進臥室,甜膩綿長,落在恒野紅潤的雙唇上。傅謹行伸出指腹,輕輕搭上他的唇瓣,觸手時柔軟,像是絲絨質地的紅玫瑰花瓣,嬌嫩到稍一揉搓,便會溢出鮮紅的汁水。
理智在情欲中搖搖欲墜,他揉搓的幅度愈來愈大,最終,他輕喘著傾身在那咬了一口,再起身時,眸底的欲望深邃暗沉。
“你怎麼這麼乖?”他癡癡笑了一聲,將抑製劑推了進去。
恒野第二天醒來時頭稍稍有些沉,他刷著牙,感覺嘴唇也有些腫,“奇怪,上火了嗎?”他嘟囔了一句,踢了踢繞在他腳邊轉悠不停的哈士奇,“妞妞快走,差點踩到你。”
恒野下樓時恰好看見傅謹行。
他身上穿著連夜送過來的定製襯衣,烏黑的長發隨意垂在腰際,修長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鏡,眼眸微抬看向自己:“早安,睡得怎麼樣?”
“好極了。”恒野揚起嘴角,笑容明朗。
“都起來了?正好準備吃飯吧。”許映月拎著花籃進了屋子,壯壯跟在她身後,優雅地踱至恒野身前,撒嬌輕蹭著他的腰腹。
“好貓咪。”恒野噘著嘴親了它一口。
野獸的直覺讓美洲豹寒毛一起,尾巴繃得鐵緊,大腦袋一轉就是主人微笑看著自己的模樣……“嗷。”它悻悻嚎了一聲,不敢再蹭,拖著尾巴去找哈士奇。
傻狗打了個響鼻:“你看,狗就說他是變態吧。”
美洲豹舔舔.腳掌,心有戚戚。
吃完飯傅謹行準備回去,恒野拉著壯壯還不願放人,“下午和我一起走就是啦。”
“實驗室有事。”傅謹行語氣輕緩,又哄著他道:“國立日就快到了,想去哪玩?”
說到這裡恒野來了興致,黑溜溜的眸子裡像是盛了星星,“去季風島衝浪吧,好久沒去了。”
“好,到時候接你。”傅謹行輕笑,“我走了。”
恒野聞言,眼底的光彩黯淡了幾分。他抿了抿唇,藏不住眼中的依依不舍,“哦。”
傅謹行注意到了他的失落,沉默片刻,朝恒野走去。
他修長的身影被陽光拉出一道頎長的剪影,冷水般的眸子化冰,溫柔都凝聚在眼前人的身上。
恒野怔怔望著他逐漸靠近,心臟不受控製地怦怦直跳。男人清美的麵容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近到自己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又清又沉,矛盾的要命。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睫毛微顫,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然而預想中的吻並沒有落下。傅謹行隻是抬手,指尖蜻蜓點水般劃過了他的額角,摘掉了他發間的一片樹葉。
“走了。”他的語氣輕柔,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轉身離開。
恒野愣在原地,半晌,自言自語了一句:“恒野,你想什麼呢。”他拍拍臉頰,望向傅謹行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帶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強勁,“你等著!”遲早讓你和哥親小嘴兒!
——
恒野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躺了會,這才想起來聯係秦不期,給對方發了消息約好下午在東港見,又給司宇撥去電話。
電話來時司宇正被司舞纏得頭疼,她秀麗的眉頭蹙著,滿是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傅謹行喜歡什麼?”
看到來電顯示,她眼前一亮,毫不客氣地推開司舞,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語氣輕快地接通電話:“咋了?”
司舞對於這個姐姐並不熟悉,往常見她都是一副吊兒郎當不太正經的樣子,此時看她這般爽利,略有些吃驚。
“好啊,那我待會去你家。”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司宇的眉頭舒展開來,是她從未見過的放鬆。
“是你女朋友?還是男朋友?”她麵帶調笑,有些好奇。
司宇聞掛了電話,原本溫和的麵龐驟然冷了下來,眼眸淩厲直直看像司舞:“管好你自己的事。”
司舞被她突如其來的冷漠嚇了一跳,“我就問問……”
司宇冷哼一聲,眼神略過她,沒再多說什麼,隨手抄起外套和車鑰匙,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離去。
“切,不就是個電話嘛,至於這麼大反應?”司舞撇嘴,語氣裡滿是不以為意。
“那得看是誰的電話。”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司舞渾身一僵,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對著來人輕輕喊了聲:“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