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迎成為係統的時候就認知到了這一點。
那時候，所有因為任務失敗，被懲罰為係統的穿越者都聚在一起，議論聲不斷。
“還好還能作為係統而存在，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規則太嚇人了吧……嘶，係統的種類還不能自選。”
“都是看匹配度來的，據說有的係統因為匹配度太低被拉去當修複世界的材料了呢，太慘了，我可千萬不能這麼倒黴。”
“得了吧，就算過了匹配度這一關，也保不準什麼時候會因傳送崩潰，傳送至任務世界風險就是高，可又不能不做任務……”
“唉，能做人誰要做係統啊，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攢夠10000業績點，好換取重新做人的機會……”
……
“咦？竟有人和心願係統有100%的匹配度？”
謝迎看到自己身上冒出了金光，看過來的諸多係統目光驚異，交談之聲更甚。
“是心願係統……多少年沒見過了？”
“從來沒有心願係統在傳送時崩潰吧？為何不是我……”
“據說綁定心願係統的宿主，心中所願皆能實現……這，豈不是無所不能？”
……
話是這麼說的，可真正在綁定了白軒衣，解鎖部分功能後，謝迎才明白這個“無所不能”意味著什麼。
確實是無所不能。
畢竟宿主是天道挑選好的，諸多執念浩瀚如海，它舍千萬而取一，是既定的路線。
謝迎一將“複活之法”四字寫下，便有金光在白軒衣的名字上流淌，數據庫中的光光點點在此刻光芒大盛，它們一直存在，一直等待著這一刻——全是關於複活之法的資料。
有一瞬間，謝迎生出奇怪的感覺，他與白軒衣都在局中，在不知是誰的棋局中，渺小如螻蟻。
“複活之法，找到了。”
“是上古術法，需要達到化神修為才能修行，滿月之時，施術之人舍去十之八九的生氣召來亡者魂魄，將其融入召神木製成的軀殼之中即可。”
“就是這樣。”
說完，謝迎打量著白軒衣的神色，和他意料之中的一樣，這人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那隻受傷的麻雀還在他掌心，他微微頷首去看。
麻雀的斷腿、傷翅都被包紮好了。
白軒衣：“然後？”
然後，如何助我。
他無所謂，哪怕舍去十之八九的生氣將會成為活死人，生死不如。
他隻要複活那個人。
但是白軒衣，本該是這樣的人，這是謝迎意料之中的答案。
謝迎沉默一瞬。
下一息，隻有他看得見，諸多金色光點在他眼前彙聚，展開，全是資料庫中因此被解鎖的信息。
理論上，對他而言這並不難。
當然也需要宿主配合，資質、能力、決心……缺一不可。
他能獲取的業績點很多，同樣也意味著，業績點不是那麼好拿的。
如果宿主換成九年前身在雲端的白軒衣，應該很容易做到。
而如今……
謝迎：“簡單，先助你再度修煉，恢複靈根，而後達到化神修為，一步步來。”
“玄天宗的秘境中有金靈根本源，你該拜入玄天宗中，將其收入囊中，修複你損毀的靈根總比從頭重鑄要輕易些……”
然而，宿主並不配合。
白軒衣搖頭，語氣很淡：“不去玄天宗。”
謝迎眉頭擰起：“那去哪？”
白軒衣：“清風宗。”
謝迎：“？”
“你從前是清風宗的天驕不假，但如今你已是廢人一個，怕是一眾人都等著看你的笑話，去什麼清風宗？再說了，清風宗也沒有金靈根啊。”
從前的白軒衣高高在上，在宗中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光是謝迎記得的內門弟子就有七、九、十二……三十餘人。
數到最後謝迎又覺得好笑起來：他要去自取其辱就去唄，這麼還憂心起他來了？前世那穿心一劍人家可沒猶豫呢。
謝迎又改了口：“轉念一想，我覺得清風宗也不錯，你師尊元慈是化神大能，平日待你如親子，想必定是會助你……”
話卻被白軒衣打斷了：“看來，你的資料庫中並沒有關於我的信息。”
謝迎愣：“什麼？”
又是一聲雀鳴。
白軒衣伸手去撫弄那麻雀，腕上的傷痕複現，他眸中漠然，不緊不慢道：“你口中待我如親子的元慈道人，正是將我筋脈儘數斬斷、抽走我靈根、將我推入冰淵之人。”
“那一日桃花開了滿山，又在一夜敗儘，所有人都知清風宗的天驕白軒衣……不慎被高階魔物暗算，墜入冰淵而死。”
“他要遮住世人的眼，自然做得齊全，早先就毀掉了我留在清風宗的魂燈，讓旁人誤以為我已死，待到將我的靈根取走，便把我丟入隻有死物的冰淵。”
“如今，魂燈已毀倒成了好事，我活著，他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