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2 / 2)

他道歉的時候抬起頭,看到被他撞到的那個人後愣了下,是華人,一位高大英俊的華人男性。

那人正拿著手機打電話,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淡漠地一點頭,似乎不在意被撞到的事情,繼續講電話。

“杜君,你帶著團隊其他人先回國,我在巴黎還有些事情,過幾天再走——”

對方說著聲音漸漸遠去,跟周圍其他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聽不清了。

講中文的?

那很可能跟他一樣是從國內來這邊的。

舒栩無意識地看了對方離開的方向片刻,隨後驚覺收回目光,繼續朝下個目的地走。

對育碧失望後,他決定去暴雪那邊看。

暴雪那邊的展台猶如演唱會現場,觀眾們都坐在白色塑料椅上,聽著舞台上的唱跳。

這次暴雪很有排麵,唱跳過後還有現場遊戲互動環節,聽說可以試玩他們新出的一個射-擊類遊戲。

邀請試玩的環節,每組邀請四位玩家現場對抗,主持人用英文說讓大家踴躍報名。

舒栩雖然不擅長跟人打交道,在陌生的人麵前會顯得很沉悶,但在說到他熟悉的非常感興趣的領域時也會侃侃而談。

試玩機會十分難得,他立刻舉手要報名,同時幸運地被主持人選中,上去體驗了一把槍-械的感覺。

裴思沅走到站台下方找位置坐下來時,恰好看到主持人在采訪每位試玩的玩家,讓他們說自己的遊戲體驗。

他一眼就認出了此時正站在台上被主持人采訪的男生,是剛才撞到他的人。

他現在還能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清晰地記得男生的樣子。

這對於他來說很少見。

因為工作太忙事情太多,他的大腦已經有一套獨特的記憶方法,可以過濾掉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會在他腦子裡留下印象。

原本他應該隻記得被人撞了一下,不記得那個人的樣子,但事實證明他卻清楚地記得。

他看到男生接過主持遞來的話筒,一開始表情有些不適應,剛開始講時話語有些生澀,但說到後麵話語就變得流利很多,甚至表情都生動起來,有種二十來歲年輕人獨有的朝氣。

對方的英文顯然說得很好,而且也精通槍-械類的專業詞彙,裴思沅清楚地聽到對方說著遊戲裡的事情——

“……我用的是輸出類型的英雄,有兩把脈衝手-槍,那個脈衝手-槍的手感很真實,後挫力以及人物的搖晃都做得很好,遊戲製作得非常好,崩潰率很低,FPS遊戲中節奏控製無人能及,我希望在上線的時候能更注重網遊裡遊戲玩家的體驗,玩法多樣性,戰力係統維護得更好些,能采取更多的手段打擊外-掛……”

裴思沅覺得,男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

雖然這幾個字很俗套,但他確實是這麼認為。

這是個很年輕,很有夢想的男生。

年輕人總還是有夢想的,也會有一片赤忱,為夢想努力的年輕人很吸引人,裴思沅手下的團隊裡不乏這種人,但這個男生對他而言卻好像多了點彆的。

他覺得團隊裡那些還有夢想的男生,都沒有舒栩的笑容吸引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聽了這麼久,直到那個人將話筒還給主持人後才離開。

工作之後他已經很少花時間在一些看起來對他沒什麼意義的事情上,他對暴雪的射-擊類遊戲無感,原本應該很快離開,但他卻聽完男生說的話才走。

這是一個意外,可能也是一個非常浪漫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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