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剛泛起了魚肚白,甚至太陽都還沒能從雲霧中脫身時,譚冽兩人就已經踏上了回去的路。
帶著路某人請罪的金子一起。
景和顛了顛手裡東西的分量,嘴從剛拿到,一直到現在都沒合攏,眉眼彎彎看著開心極了:“哎呀呀~可算是攢夠了~嘿嘿。”
兩人正原路返回原本車拋錨的地方,裴管家不好去烏迷觀,現下在那邊等他們,正在前麵走著的譚冽,聞言扭頭:“什麼夠了?”
“買東西啊,買房子,我景和~馬上就能買個家了~”青年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對他也沒了初見時的不安。
“譚家有房子。”譚冽斜他一眼。
“不一樣,那是你的,這是我的。我在你那邊還得被叫夫人呢,咦~男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晨起露重,景和打了個冷顫:“什麼癖好。”
譚冽沒再出聲,就在景和以為他是生氣了,快步走上前湊過去看時,忽然見他扶住了旁邊的竹子,重咳一聲。
“怎麼了?你還好吧?”被他氣的?!不至於吧?!!
“舊疾忽然提前發作,沒事。”
景和看著男人發白的唇色,語氣擔心:“你在這兒坐著好了,我去找裴管家過來。”
臨走時,男人拉住了他的手腕,微涼的皮膚還有骨鏈的陰寒,讓景和下意識想躲,不過還是忍住了。
“山裡臟東西多,防身。”譚冽塞了什麼東西在他口袋裡,不過景和已經沒什麼心思去查看,沿著山路一路小跑。
譚冽看著那人背影,緩緩閉上眼,這次來得實在太突然,倒是讓他措手不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狹長的淺瞳驀然睜開,裡麵滿是警惕意味。
“家主,家主是我。”霧裡出來了老者的身影,裴管家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忙上前把藥拿出來。
譚冽外溢的氣勢微斂,服了藥放鬆了許多,一雙眸子左右打量著,隨後把目光定在裴管家身上:“景和呢?這麼點兒路跑累了?”
“夫人?我沒看到夫人啊?他不在觀裡嗎?”
“你沒看見?”
“我等了段時間覺得不太對,就自己上來找人了。路上沒看到夫人。”
男人麵色一冷,拿著藥盒的手指緊了幾分,他看著遠處散落的金黃:“有人把他擄走了。”
“擄走了?!這兒也沒什麼痕跡,是哪一路不太好查,但願不是那一家。”裴管家驚訝過後麵露憂色:
“家主,從祖輩起兩家就水火不容,如今更甚,那邊一直想知道您的情況,要是威逼利誘,夫人那個財迷,都不用再威……”
“行了。”譚冽蹙著眉打斷,不知道是不喜歡管家這副腔調,還是在擔心景和真的把消息透出去。
他閉上眼,似乎在與什麼聯係,片刻後冷聲吩咐:“初七,找人。”
譚家,金羽雀剛有動靜,男人就發現了異常:“怎麼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主人讓我找夫人~
譚影皺眉,利索收拾完,立刻跟著初七出了門。
這天的京都生了異象,各類鳥雀齊飛,啁啾盤旋,圍觀的普通民眾眾說紛紜,有人說這是惡獸將出,也有人說這是天降祥瑞。
機場,一個圍巾覆麵的高挑男人抬眼看著天:“鐘爺,你看這是祥瑞,還是惡象。”
“少爺說笑,這是冥尾金羽雀。”
“冥尾啊,這東西不多見吧。”
“十年前您送出去過一隻。這十年來,我還真沒見過第二隻。哎呦,少爺可快點走吧,您這身子三天兩頭進醫院,實在受不得寒。”
“這是在找誰呢……”男人的尾音隨著他離開的身影消弭在微涼的風裡。
對於被找的人來說,這已經不隻是微涼了,這是相當的冷啊。
景和渾身濕透,抱著自己的肩膀蜷縮在角落,身前的木門嘭得一聲關上,一起的還有趾高氣昂的男音:
“你最好是想清楚說不說!最近陰氣重,再在陰泉過幾遭,你這小命可就難保了。”
【小八啊,這種戲份也是我一個路人能擁有的嗎?會不會太刺激了點?】早在被抓時就被係統安撫過,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景和,有些“受寵若驚”。
【咳,你知道的,有些情節總是要走的,現在就是世界意識捕捉到你來完成了。】
【那原本該走這部分情節的人在哪兒呢?】
【這個世界主角沒發展任何“狗血虐戀”嘛,所以準確來說,“他”並不存在,如果有,那就是你,世界意識專屬認證呦~】
景和懂了,他就是塊磚,哪兒用往哪兒搬。
青年靠在牆壁上,手下是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還帶著陰泉透骨的冷,讓人不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