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下當神棍(2 / 2)

似乎看出柯莉可心中所想,天狗少年原本就板著的臉,頓時臉色更臭了。

他好像一時想發作,但還是按捺住了脾氣,然後很不爽的拿出幾樣東西,說:“這是賠禮。”

柯莉可看到那是兩匹生絹,以及一匹綾布。

在物資匱乏的島國,可以說是下重本了。

想到天狗少年那不情不願的模樣,柯莉可覺得對方大概率其實是被族裡的長輩逼著過來的吧?

不過是對方當初出言不遜在先,所以柯莉可完全沒覺得,直接大大方方的收下,並擺擺手說:“賠禮收下了,先前的事就當作是一筆勾銷。”

“在下是鞍馬山間鬆下的行見。”天狗少年抿著嘴,報出了名號。

柯莉可奇怪的瞥去一眼,接著後知後覺對方這是在向她報出自己名號。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至於會不會轉頭忘掉可不好說。

見她這敷衍的態度,天狗少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又什麼都沒說的,便引退離開了。

……

待天狗少年走後。

柯莉可與源博雅繼續先前的話題。

源博雅說,藤原道長如果去世了,對於晴明的子嗣來說也是件大事。

因為當初晴明能獲得重用,與藤原道長也有莫大關係。

當年晴明來到王城,師從賀茂忠行,並受賞識進入陰陽寮後。

晴明初時憑著占卜才能,開始得到權貴們的認可。

而當時藤原道長與政敵藤原顯光之間正進行權力上的角逐鬥爭。

晴明選擇了為藤原道長效力,至於藤原顯光為了對付政敵,則請了蘆屋道滿針對道長進行詛咒。

當然,由於晴明的介入,蘆屋道滿的詛咒未能成功,並因此被流放播磨。

此後不甘心失敗的蘆屋道滿,在流放途中又對藤原道長下咒,不過自是再被晴明破解。

於是在這之後,得到藤原道長信任的晴明,官職一路躍升到從四位下,已經超出陰陽寮最高職位從五品上的陰陽頭的品級,而且借此平台大放異彩。

柯莉可聽源博雅說起,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層緣由在這裡頭。

然後想到近日蘆屋道滿從流放地逃出,潛入王城。

忽然覺得這裡麵還另有文章。

“如此說來,難道蘆屋道滿這次潛入王城周邊,不止是想製造事端,還想在法成寺攝政正常死去前,對他下咒以了解當初咒殺失敗的遺憾?”

“也不無可能。”源博雅回想起生前在禦前觀看晴明與道滿鬥法時,對方予以他的印象,“對於道滿這樣自視甚高的術士,想咒殺一個凡人卻再三失敗,恐怕讓他感到十分難堪吧。”

而且每逢權力更替,難免伴隨流血鬥爭。

即便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私底下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恐怕都已心思活泛起來,準備要各憑手段。

不出所料的話,過段時間藤原道長一旦逝世,王城這裡又得冒出更多妖魔鬼怪了。

至於對於晴明的子嗣而言。

他們這位已被供作神明的父親,無疑就是最大的倚仗。

即便晴明已逝世多年,但他生前的名聲和榮光仍然福澤著他的後人。

雖說吉平和吉昌二人的資質並不如父親那樣出眾,可是那些王公貴族們並不在意此,因為他們真正目的,是通過吉平和吉昌問話晴明。

“等三代以後,親緣淡了,晴明也能輕鬆不少了。”源博雅感歎說。

聽著他的話,柯莉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啊這,真好孝啊。”

源博雅點點頭:“是啊,吉昌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柯莉可:“……”

她看源博雅那認真點頭完全沒聽出弦外之音的模樣,一時間噎住。

不久後,源博雅也告退離開。

……

再說法成寺那裡。

在燈火通明的寺廟中,病入膏肓的藤原道長如今臉色已經變得灰敗,仿佛籠罩著一層死亡的氣息。

他在前不久背部長出了一個大痦子,這個痦子伴隨著火燒般的疼痛,讓原本就患有消渴症,已經高齡的他迅速地衰弱下去。

陰陽師說,這是邪氣入侵所帶來的病痛。

可是經過陰陽師主持祓除的儀式後,這樣的症狀並沒有緩解。

這段時間在病痛的折磨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藤原道長自然身體衰敗得更快,很快就變得命不久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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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區有人問起,這裡稍微說一下,日本上古時期概念裡的“被子”叫“ふすも”(讀fusumo)外形是有袖子和衣襟的可穿的樣子。

平安時代貴族睡覺蓋的通常是身上穿的衣服,睡覺時脫下一件外衣蓋身上這樣。

到了室町時代開始出現專門睡覺用的“小禦衣”,加長了下擺和袖子。

然後到安土桃山時代,有了裡麵填充上棉花的“夜著”(睡覺用的棉睡衣)

接著一直到江戶時代,16世紀末日本才出現和我們這邊認知裡差不多的長方形被褥“布団”。

不過,這種長方形被褥到元祿時期(17世紀到十八世紀)才開始在多地出現,成為通用被褥,而且因為棉很貴,所以當時平民的被子實際上一般是用草+紙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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