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狐狸新娘14(2 / 2)

倒是趙六子,他一直沒進自己家裡麵的臥室看看,結果現在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死人!

之前小璿就是對趙托沒有防備,原本蘇搖鈴以為,儘管趙托表現有些異常,但並不能錘死他有問題,三個人一起行動,他應該不會動手。

三個人的時候,趙托的確沒動手,而是利用趙家的地形,把兩個女玩家分開,然後利用他們對自己的信任各個擊殺。

也就是孫飛飛反應快,沒有完全聽趙托的,否則到底都沒睜開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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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長可不是平白無故跟孫飛飛侃趙家的事,他是個會看彆人臉色和形勢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幫外人來這兒想乾什麼,但現在要想活下去,離開這兒,肯定得討好那個短發的女生。

但人去了趙家,他又被孫飛飛盯著,隻好博取孫飛飛的好感。

他們去了趙家,肯定是對趙家的事情感興趣,周道長便將自己聽到的所有流言全都告訴了孫飛飛,拉近和她的距離,要把自己變成“自己人”。

“你看,這趙小茴被看的那麼緊不是沒原因的,雖然陳有發沒告訴我為什麼他要接手趙家的女兒當兒媳婦,但是我怎麼看不出來?肯定是有什麼把柄握在趙家那個老太婆手裡。”

周道長侃侃而談,又看了眼被燒毀的倉庫方向:“說不定,那陳香的事情,趙家知道點呢?當初可不就是趙六子把逃跑的陳香抓回來的,但是呢——”

“但憑這一個人情,那自私的陳有發肯定不會就這麼去幫趙家,陳鵬在外麵讀個書,又是大學生,這條件怎麼可能找不到更好的?我看啊……”

“不過這個村子的人,我是騙了他們的錢,沒錯,可他們是什麼好人嗎?你是沒見過比他們更自私自利的人了,這是事情沒攤在他們身上,要是死的是他們自己家的人,指不定鬨成什麼樣了,但隻要和自己沒關係,哎——就不管,哪怕是看見陳有發打自家孩子,我碰見過一次,就說打陳鵬,那是脫了衣服跪在院子裡打,估計他那個女兒也沒少挨虐待,最後還得被賣啊不是,嫁出去……”

孫飛飛算是服了周道長這臉皮和碎嘴了,之前還和陳有發合作坑騙村民們的錢,現在陳有發死了,就馬上站在他們這邊,開始批判陳有發。

不過,孫飛飛是不會忘記,周道長那一碗碗的符水,害死過多少人的。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孫飛飛還是記住了周道長說的那些亂七八糟八卦裡的一些信息,並且把自己覺得有點用的轉告給了蘇搖鈴那邊。

“這個村子也沒什麼油水了,而且,狐狸是沒有,但是厲鬼可不一定就沒有,太危險了。其實你和你朋友多說說,我們合作,我覺得我們一起換個地方,這大山裡這樣的村落還有不少,那裡的人特彆好騙,發了財,大家都有份——”

孫飛飛瞪了他一眼:“閉嘴。”

周道長察覺到這個女生似乎對他的生財之道不感興趣,便不再說話,但過了一會,見孫飛飛臉上的怒氣消了,他又開口——

“對了,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選擇狐狸這個形象畫在紙上嗎?”

狐狸新娘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周道長等人為了掩蓋張花的死編出來的東西,後麵其他人殺了人,就接著用這個由頭掩蓋自己的罪行。

孫飛飛有些不耐煩,周道長又開口的時候,她本想叫他老實點,再逼逼賴賴就把他嘴巴堵起來。

但不得不說,周道長真的很會聊天。

他說的這句話,孫飛飛還真就想知道為什麼。

她從沒在這個村子見到過狐狸,實際上,在這種山林裡,野獸固然多,但是也都是野豬,蛇類更多一些,狐狸很少,當然,也可能是她沒遇到。

但如果一個村落附近真的有很多狐狸,隻要狐狸不在保護動物的行列,肯定會有人打狐狸,村裡至少能看見些狐狸屍體的製品,但是她什麼也沒見到過。

鬼神太多了,周道長大可說是厲鬼殺人,就算是要選擇動物,但為什麼偏偏選擇了狐狸?

於是,孫飛飛看向周道長,用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周道長知道自己這個話題找對了,便湊了過來,低聲說,“其實,我可不是沒什麼水平和文化的騙子,來這個村子之前,我是做過‘功課’的。”

“像這種地方,你突然出現,莫名其妙提出一個東西,人家怎麼可能相信?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先把他們的底子查清楚了,等人家把你請過去的時候,你在裝作是算出來的,說出他們生辰八字,家庭情況,這樣就能對你信了七八分。”

“我不說是狐狸做的,但是這個地方的傳說和狐狸有關,我隻需要一個符上畫個模棱兩可的狐狸形象,他們自然就信了,覺得我神的不得了。”

“你能不能說重點?這個村子到底怎麼和狐狸有關了?”

孫飛飛忍不住打斷他,她可不是來這兒和他學習怎麼裝神弄鬼的。

“彆著急啊,這不馬上就說到了!”

周道長捋了捋自己的兩撇小胡子,“我找到一本當地的縣誌,那可是我找到賣廢書的好不容易找到的,要不然說,成功和努力分不開呢!”

孫飛飛:……

你的成功我不是很想聽。

“就那本縣誌上,記載著兩三百年前,這個地方特彆亂,土匪啊什麼的也多,屬於沒人管的地兒,不僅他們自己亂,還禍害周邊的村子,殺人越貨,無所不作,被他們搶來的女人也挺慘的,彆人都叫這裡是土匪村!”

“可是有一個月亮很亮的晚上,附近村子的人聽見這裡傳來類似狐狸的叫聲,又好像是什麼鑼鼓響聲,反正很雜,很亂,他們想著,肯定這群土匪又出去乾了票大的,正慶祝呢!這個時候誰敢去送上門,平時躲都來不及。”

“但奇怪的事情在後麵,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再也沒有遭到那些惡人的騷擾,這才有村民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來的時候你猜看見什麼了?”

“整個村寨都成了鬼村!沒人了!”

“這件事詭異吧?都說是狐仙把他們都殺了,因為他們作惡多端,冒犯了狐仙,所以,才一夜之間人全都沒了,至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這個地方荒廢了,來來去去那麼多人,村子重新建立起來,又有了人居住,最後發展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因為交通不方便,依然不怎麼和外界聯係。”

周道長神秘一笑,“這些事情雖然大多數村民不知道,但是那些老人還是知道的,一代代流傳下來的故事嘛,所以,我隻需要畫一個狐狸的樣子,就能讓這群村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不僅如此,還會乖乖交出自己每年的收入……”

孫飛飛冷冷看著他:“你還挺驕傲的啊,可你也說過了,這裡說不定有冤魂殺人,陳香在倉庫殺死了陳有發,陳芸也把趙婆婆拉下了水井,陳鵬二叔一家離奇慘死,你覺得,作為害死張花的元凶之一,你還能活多久?”

周道長臉上的笑意僵住,“你,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嘟囔著道:“那不是意外嗎,彆人都喝了沒事,她怎麼就有事,我看不能純怪我的藥,說不定是他們家給害死的,就是看她生不出來,想換個媳婦……”

孫飛飛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們給害死了,你還挺有借口給自己開脫?”

“這世道死個人還不正常?你看趙家都生了七個孩子了,現在還活著幾個?沒人管,人命哪有錢重要!”

周道長擺擺手,說,“你看,我都這麼配合你們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和你們也沒關係,而且,我估計啊,這幾個惡鬼就是書上說的什麼地縛靈,死在哪,哪就是凶地,張花是死在隔壁的,隻要我不去那兒,她能拿我怎麼辦?”

“你還真懂?”

孫飛飛質疑地看著他,“那為什麼陳芸早就吊死了,趙婆婆卻今天打水才被拉下去?”

“這,這我也隻是猜測啊,”

周道長見孫飛飛開始“谘詢”自己,積極性又來了,“那哪能說殺人就殺人啊,人殺人有條件,鬼肯定也是!其實我覺得陳有發說的挺對的,你們來了之後,這村子就不對勁了……”

孫飛飛心裡一動,問,“你還記得鬨狐仙具體是什麼時候,有沒有什麼前兆嗎?”

“那具體是哪一年不知道,隻不過日子,好像就是這幾天前後吧……”

他說著說著,忽然外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古怪叫聲,像是從山林裡傳來的,這一次,無比清晰,卻讓人心生寒意。

周道長不再開口,臉色刷的白了,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厲鬼是真的,那今晚這個月亮很亮的夜晚,會不會……

它真的要來了?

他第一次後悔,自己剛才沒有想辦法找機會趕緊逃走!

但仔細想想,真的能逃走嗎?

那麼多試圖從這個村子逃走的人,最後都死在了這裡,成了怨魂。

就算他走出陳鵬家,走出這個村子,麵對外麵無儘的山林和藏在黑暗裡的未知恐怖,他又能活著走多遠?

那些數百年前就神秘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土匪,那些山林裡時不時就會傳來的詭異叫聲。

這片土地上,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

趙六子很鬱悶。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命在彆人的手裡,而這群人讓他們家一夜之間多了兩具屍體,現在還要他來處理,還要插手趙小茴的事情……

婚宴的時間定在淩晨四點,距離定好的時間也沒幾個小時了,按理來說,陳鵬在陳有發死後不該堅持這門婚事,但不知道這幾個外來人怎麼勸說他的。

總之,趙六子是一個頭兩個大,但誰能想,倚天屠龍一直盯著他,不讓他有任何異動,另外兩個人更是一直威脅他,隻要他敢動壞心思,下次就直接送他去下麵見他媽。

不是說城裡來的人都講道理的嗎?

為什麼這幾個比他還刁民啊??

不過,那件事的所有知情者都死光了,他們找不到趙小茴,過不了多久,自然會離開村子,陳有發走了,陳鵬那小子肯定是鎮不住其他村民的,到時候新的村長,自己可是大有盼頭,再拿錢娶個老婆……

趙六子已經開始規劃自己美好的未來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正在自己在院子裡做夢的時候,門響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現在已經入夜,敲門聲格外刺耳,似乎敲門的人沒什麼耐心,也沒什麼禮貌,嚇了倚天屠龍一跳。

他猶豫了。

是的,因為那看起來沒什麼可信度的村規說,晚上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

理性告訴他,無所謂,這村規就是屁話,該開門開門。

但是恐懼卻又讓他的雙腳死死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更何況,他的不遠處的院內地上,還放著三個草席。

其中兩個都是裹著屍體,唯有這第三個——

蘇搖鈴逼著趙六子找出來的,趙六子還不知道為什麼,結果蘇搖鈴來了一句“哦,如果你死了的話,你不想自己沒有草席,直接曝屍院內吧?”。

趙六子:“……”

狠,這個女生真的太狠了。

倚天屠龍都忍不住站的離蘇搖鈴遠了一段距離。

太會了,太會說了。

這一張草席放在旁邊,就是時刻提醒著趙六子——

敢作妖,馬上讓你當場去世。

冷冷的月光灑下來,遠處的山林裡似乎又無數黑影在竄動,蘇搖鈴和沈亦從屋子裡出來,到了院門口,打開門。

一張古怪扭曲的,滿是皺紋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是張婆婆。

她還是雙手拄著拐杖,放在胸前,墊著腳,縮著頭,從下往上看著兩人,“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但是沒關係,等婚宴開始,你們會知道的。”

她看向蘇搖鈴,目光中不再帶著疑惑,似乎是現在明白了她之前全都是編的瞎話。主動權,或者說,自信,又回到了張婆婆的手裡。

在蘇搖鈴看來,張婆婆的確神經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肯定和那個東西有所接觸。

那個村民不敢提及,似乎隻是一個犯罪的幌子的東西。

張花被帶走,和張婆婆有沒有關係?

又或者,一直瘋瘋癲癲的張婆婆,注定和這個村子的其他裝神弄鬼的村民,不太一樣呢?

老人張開乾裂的嘴巴,用嘶啞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新娘在哪……但是,隻能有一個人跟著我走。”

她那雙駭人的圓形眼睛瞪得比以前都大,臉上帶著似是高興,又似是瘋狂的表情。

“你們,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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