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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大樓的走廊很黑，在幾人意識到那還在持續的腳步聲不屬於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時，陸野便關閉了手電筒。
旁邊的教室門沒有鎖，他伸手一拉便打開了，身後的蘇搖鈴和於清也跟著他一起躲了進去。
關門的時候怕發出聲音，所以門沒有關緊，陸野站在門口的牆壁之後，剩下的兩人往後麵站了一段距離。
門虛掩著，那腳步聲逐漸靠近。
噠噠。
噠噠噠噠。
於清覺得很奇怪。
學校出現巡邏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陸野來之前說過，這裡已經廢棄了，而且外麵還有禁止入內的牌子。
這個時間，是夜裡，更不會有什麼人進來。
難道這裡也在保安的巡守範圍內嗎？
腳步聲來到了教室外麵。
陸野回頭，朝著兩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噠噠噠。
一個人模糊不清的影子出現在窗口，朝著另一側走去。
外麵並沒有太強的光，因此這個影子也看不真切。
於清往後退了退，避免被發現。
但沒想到，腳下卻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發出了哢嚓的響聲，像是紙，在安靜的黑暗裡，這一聲響動非常刺耳。
果然，門外的影子停了下來！
於清一愣，卻感覺自己被蘇搖鈴拉到了另一個方向，兩人蹲了下來。
那影子往回走了幾步，來到門口，很輕鬆就推開了虛掩的門。
緊跟著，那腳步聲在教室裡轉了一圈。
但什麼也沒發現。
因為於清和蘇搖鈴是藏在講台下麵的，而陸野並不在教室視野可及的任何一個角落。
於清屏住了呼吸，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沉重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個人很奇怪。
這是蘇搖鈴的想法。
如果是正常人，聽見動靜進來巡查，肯定會問上一句裡麵是什麼人，或者打著手電筒找人。
但是對方既沒有說話，也沒有開燈。
太奇怪了。
奇怪到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人。
腳步聲到了講台旁邊，停了三秒，又轉了個方向，朝著前門去了。
於清這才鬆了口氣。
緊跟著是門關上的聲音，腳步聲也逐漸遠去，再也聽不見了。
於清從講台下麵爬出來，驟然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後，嚇了一跳。
陸野壓低聲音：“是我是我。”
剛才的人進來的時候，打開了門，而他就藏在門背後。
陸野鬆了口氣：“好險，差點撞到外麵的人，我們先趕快離開這裡吧。”
於清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她覺得那個人很怪，但是她並沒有意識到怪異之處——不說話，而且也不開燈。
陸野搖頭：“我也不知道，按理來說，這裡不應該有人出現的。”
隨後，他壓低聲音，“說不定是這裡冤死的鬼……”
他這麼一說，於清還真覺得像是鬼！
她打了個冷顫，覺得四周的溫度也太低了，這裡簡直就像是個鬼樓！
隻有蘇搖鈴無動於衷，麵不改色，對陸野的鬼故事置若罔聞。
她從前門走到走廊上，此刻的樓裡已經恢複了安靜，蘇搖鈴轉頭問陸野，“灰燼高中有保安嗎？”
陸野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又打開了手電“據我所知沒有，走吧，小心彆被發現了。”
於清手裡拿著剛才差點讓她被發現的罪魁禍首，地上撿起來的東西，“這好像是個報紙？”
教室裡有書很正常，但是報紙就很奇怪了，而且還是荒廢了很久的教室。
剛才躲在這裡的時候，於清都能感覺到四周灰塵的味道很重。
陸野的手電筒照了過來：“是嗎？剛才就是這東西發出的聲音吧？”
於清借著手電筒的光翻了兩下，卻忽然愣住。
“等，等等……你的手電借我用一下。”
讓她震驚的內容就在上麵用粗體標題寫著，非常顯眼，很難忽略。
陸野和蘇搖鈴都靠近過來，“什麼？”
於清說，“你們看這個，這個照片……是她沒錯吧？可是，可是怎麼可能呢？今天我們明明還和她說過話……”
她手裡拿著的報紙已經泛黃，而且被撕掉大半，留下的部分可以看到頭條——《某高校老師意外墜樓，校方稱將加強校園安全檢查》。
從旁邊兩張照片可以看出，一張是藝術樓的照片，但照片上的大樓還沒有那麼荒廢，另一張則是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麵容蘇搖鈴和於清都很熟悉。
是今天中午剛見過的吳老師。
入學指南第二篇第七條，
學校裡沒有死人，若你發現已經死去的人，請立刻告知班主任。
於清念著下麵勉強能看清的內容，“意外發生前，有學生聽見從藝術樓方向傳來笛聲，緊跟著便看見墜樓者單獨前往藝術樓……”
蘇搖鈴往前走了走，看向前麵通往樓梯的樓道門，“你們來看看這兒。”
於清收起報紙，快步跟了上來，用手電筒照向樓道門。
隻見灰藍色的門板上用紅色的粉筆寫著密密麻麻的豎排字——
“不要去頂樓！不要去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