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打開門，門外卻沒人，隻是聽到一陣腳步聲。
雪五順著腳步聲的方向走了出去，沒發現身後的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是你們回來了嗎？”
他問了一句，就看見前麵欄杆處站著一個黑影。
雪五微微皺眉，小心靠近，“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隻能看清模糊的影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雪五也察覺到不對勁，他沒有再靠近，而是扔了一個照明魔法過去——
光飄到前方，黑影的模樣出現在他麵前。
灰白的身體，微微收攏在兩側的翅膀，抬頭盯著自己露出詭異微笑的天使，這是一個雕像。
雪五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怪物。
但隨後，他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不對，不對！
這是他們剛走過的走廊，欄杆旁邊的是沒有任何雕像的，借宿守則要求他們不要移動莊園內的雕像，雕像應該是在大廳。
但站在這個角度，他也無法觀察到光線晦暗的大廳裡那幾個雕像究竟還在不在。
如果沒人移動雕像，那麼雕像是自己動的嗎？
他雙眼緊緊盯著前麵的雕像，開始往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
砰的一下，他的後背碰到了什麼東西。
堅硬的，突出的……
雪五意識到，大廳的雕像，的確是不止一個。
**
蘇搖鈴，雪一和雪九從房間出來。
走廊上很安靜，這裡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錯，他們在二樓，完全聽不到三樓的動靜。
雪一喊了幾聲，沒有得到雪五的回應。
“你們看這是什麼，”
雪九忽然指著三人背後的方向，走廊的另一頭。
雪一轉過頭，看見在走廊儘頭的高大窗戶下麵，隱約站著兩個矮小的東西。
他快步走了過去，蘇搖鈴和雪九跟在他身後。
雪一：“這，這不是……”
雪九點頭，“是雕像。”
雪一皺眉，“除了大廳裡，還有彆的地方有雕像？”
蘇搖鈴說，“守則上說，不要觸碰和移動莊園內部的所有雕像。”
雪九點點頭，“我明白了，如果隻有大廳會出現雕像，那守則就可以直接縮小一下範圍，寫不要動大廳的雕像就好了。”
“這裡的雕像看來不簡單，一定是有它們存在的理由和意義。”
蘇搖鈴說，“我所在的原世界，有一部電視劇，其中有一種怪物，就是天使雕像，隻不過不知道這裡的雕像，和電視裡的雕像是不是一樣的。”①
“雕像怎麼會變成怪物？難道要靠砸死人嗎？”
雪一想象不出來。
“那種怪物，其實是一種量子怪物，當你觀測它的時候，它就會保持某一狀態，一旦你移開雙眼，它就會移動。”
蘇搖鈴解釋道，“它靠能量為食，觸碰人的時候，就會吸走人的所有能量，而那個人會被送往無法返回的過去，相對於現在的時間而言，直接成為死亡狀態。”
雪一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隻要保持對它們的注視就好了？”
“我們對這裡的雕像一無所知，”
蘇搖鈴看著眼前的兩個天使雕像，一個張開雙臂，似乎試圖擁抱誰，另一個回頭側身，翅膀張開。
但相同的是，兩張雕像的臉上，都是近乎令人不適的微笑表情。
“是不是那種量子怪物還不一定，但可以知道的是，”
蘇搖鈴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樓下，又轉回頭看向麵前的雕像，雕像的動作，神態和姿勢，沒有一點變化，“它們似乎都很善於隱藏，偽裝，和偷襲。”
雕像的外表隻是一種偽裝，它們可以是任何形態。
任何不讓人察覺到突兀，隨處可見，卻可以隨意行動的東西。
雪一問，“我們去三樓找其他人嗎？”
雪五不見了蹤影，他不會故意離開，除非是出事了。
蘇搖鈴卻說，“我們回大廳。”
雪九點頭，三人很快下樓，回到大廳，蘇搖鈴走到那幾個天使雕像麵前，“左邊五個，右邊四個。”
她說，“我記得一開始，這裡應該有九個雕像。”
雪一：“雕像真的動了？”
空的棺材還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又出來一個極度怪異的天使雕像，難道這莊園內的危險不止一種？
雪九點頭：“我也記得原本雕像是對稱的。”
“剛才樓上有兩個雕像，”
蘇搖鈴說，“的確奇怪。”
大廳少了一個雕像，樓上卻有兩個雕像。
究竟雕像的移動規則是怎麼樣的？
“眼睛！”
雪九忽然叫道，他緊緊盯著幾個雕像的眼睛，“它們的眼睛在看我們！”
誇張的微笑，有些近乎病態和扭曲。
凝固的雙眼，雕刻而出的瞳孔。
或是低頭，抬頭，翅膀收攏，張開——
每個雕像的模樣都不相同，但都一樣令人後背發涼。
雪一這才注意到，九個雕像的眼睛，真的是看向他們的方向，“是不是因為我們正好站在大廳的正中間，所以看起來才會像是雕像在觀察我們？”
蘇搖鈴說，“不會。”
她也看向麵前這一排在角落裡，看起來似乎隻是藝術裝飾品的天使雕像，“它們一開始，看的是大廳的窗戶。”
“它們知道我們在這裡。”
冷風拍打著莊園老舊掉色的窗台，
尖塔的燈光驟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