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男人頓時如臨大敵，他的一條手臂大部分都是白骨，被割掉不少肉，唯一完好的右手，拿著菜刀，死死盯著發出聲響的地方，“什麼東西，是誰，出來！”
閻格臉色很難看，“肯定是那東西追上來了！”
背心男人說，“肯定是衝著你來的，我已經被一個鬼纏上了，沒道理還這麼倒黴，這些東西為什麼不攻擊售貨員？為什麼？”
他已經無數次後悔自己走了顧客通道。
閻格沒說話，但是同樣眉頭緊鎖，呼吸急促。
沈亦在兩人背後說，“彆造謠啊。”
誰說沒有攻擊他的？這不是把他衣服袖子都撕破了嗎？
地上捂著雙眼，一身醬油味道，偷偷陰暗爬走的影子連話都不敢說。
攻擊了，但是被對方完全壓製……
怎麼會有人既不怕物理攻擊，又不怕他們這些惡鬼的精神攻擊啊！
咚咚咚咚！！！
那撞擊木頭的聲音越來越劇烈。
背心男人轉頭問沈亦：“你在那兒藏了什麼！”
沈亦好笑道：“我好像沒有義務一定要回答你的問題。”
閻格深呼吸後，依然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他問：“是不是追上來了？！它就是想要我們死，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背心男人手裡有了刀，底氣也足了，“去看看。”
兩人慢慢靠近那個巨大的衣櫃。
沈亦：“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看。”
這句話並沒有讓兩人放棄，背心男人甚至還覺得，這裡麵或許是沈亦藏的什麼東西，不想讓他們發現，不然為什麼售貨員這麼有恃無恐，而他們卻被惡鬼和殘肢追的慢樓層逃竄？
或者，這個售貨員根本就是和那些惡鬼一夥的，想要騙他們，讓他們掉以輕心，然後在偷襲他們！
衣櫃是雙開門，門上彆著一根棍子鎖住了衣櫃，閻格把棍子抽出來，背心男人猛地拉開衣櫃門——
一張乾枯恐怖的死人臉出現在兩人麵前。
背心男人倒吸一口冷氣，但卻吸到了腐臭味，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在兩人緩過來關上櫃門之前，已經被沈亦關過一次的乾屍已經有了經驗，它反應迅速，一隻手死死抓住櫃門，另一隻手猛地伸出來掐住閻格的脖子，隨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它是不可能掐死對方的，但是卻可以讓對方生不如死。
乾屍威脅道，“不想死，就把你們身上的肉給我——”
背心男人用力一砍，刀刺入乾屍的身體，發出清脆的響聲。
乾屍回頭，腦袋直接轉了一圈，嘴巴裡發出嘶啞的聲音，“你也想死，哈哈哈哈，太好了，彆著急，一個個來——”
背心男人拔出刀，轉身就跑！
店裡全都是惡鬼，越往上惡鬼的數量越多，但顧客可以離開店鋪，而售貨員不行！
但乾屍手裡抓住了一個閻格，在割完他身上的肉之前，它還騰不出手來對付沈亦。
閻格被掐的眼前發黑，毫無反抗之力，□□屍拽著腳拖到了櫃台處。
乾屍抬頭，看著沈亦：“我也要買刀！”
剛才那人給他後背來了一下，現在還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在他的後背，冷風一吹，感覺自己身體都在漏風，它也得讓對方知道一把刀刺穿身體的感覺！
乾屍買刀，用的卻是閻格的“現金”，而且，閻格之前已經割過不少肉了，乾屍直接從他肚子上切下一大塊肉，雖然重量超過了不少，但天平永遠隻顯示——20元。
閻格的慘叫聲，回蕩在店裡。
但乾屍卻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乾屍拿到了刀，陰冷的看向沈亦：“剛才，是你把我縮在裡麵對吧？”
在追捕獵物之前，先把這個礙眼的售貨員解決了。
沈亦抬眼看它，語氣輕描淡寫：“怎麼，你不喜歡呆在衣櫃裡？”
乾屍手裡的刀猛然刺向沈亦！
然而，沈亦的反應不慢，他輕鬆一閃就躲過了這“簡陋”的偷襲，下一刻，直接抓住乾屍的手，然後狠狠一折，將它的手折斷了！
連帶著那把刀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緊跟著，乾屍就被一腳狠狠踹出了店裡。
這一腳差點給他踢散架了。
乾屍：？？
沈亦的聲音從店裡傳來：“不想住的話，衣櫃就給彆的鬼了。”
地麵上的血肉蠕動起來，開始朝著乾屍蔓延。
乾屍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彈了起來，衝進店裡，一對上沈亦的眼神，它“撲通”一聲跪下：“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不識好歹，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看在我消費了的份上，讓我回去吧，我挺喜歡那個櫃子的，又大又舒服，裡麵空氣也很好，我超喜歡的！”
沈亦：“滾。”
乾屍麻溜的滾回了衣櫃裡，還自己關上了衣櫃門。
沈亦全程沒有看乾屍，而是盯著櫃台前麵突然出現的一個新“顧客”。
它渾身都被泡脹，看不出臉，但是能看出，身體的各部分都是拚湊起來的，比如腦袋和身體之間，有一道很明顯的裂痕。
四肢也是如此，好心被人分屍之後，又拚了回去。
它的頭發很長，像是水草一樣，屬於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樣貌。
很顯然，這就是圖苔昨晚說的在水產店碰到的鬼，它身上的魚腥臭味還在。
這幅模樣，更像是分屍之後被泡在河裡，泡成了如今的模樣。
沈亦一視同仁，且擁有良好的售貨員素質，秉持著能不讓我招待，我就不動的原則，道：“想要什麼自己看，櫃台結賬。”
主打的就是一個“自助”的概念。
水鬼沒有說話，而是轉著泡的發脹的臉，緩慢伸手，指了指地上意識已經逐漸模糊，肚子上還有一個血洞的閻格。
沈亦說：“二十元。”
水鬼：“……”
快要暈過去的閻格：“……”
你是懂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