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血色雒水16 師兄,麵好吃嗎?(2 / 2)

丁進這才回想起來,他們一路上逃的有多艱難,好幾次都差點被那群屍鬼撕成碎片。

“剛才你扔的是兩道符,怎麼還能變出人來?”

江陵說,“傀儡符罷了,毫無戰鬥力,騙騙笨蛋還行。”

丁進吐了一路了,肚子裡早就空空如也,他猛地回想起來,“不對啊,你有跑得快符,為什麼一開始不貼一張,我們不就跑掉了嗎?還被追的這麼狼狽。”

江陵:“不狼狽,怎麼能讓鄭季相信,我們跑不掉?”

丁進瞬間明白了,“你扔出兩個傀儡,讓他以為我們死了,就會放棄對我們的追殺,你,你是在演戲給他看?可他根本不在這裡,你用得著演的這麼逼真嗎?”

江陵卻道,“誰知道他在哪裡,他能控製那些屍體來追殺我們,為什麼不能通過那些屍體,來監視我們?”

丁進聽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你是說,那些死人都是他的耳目?”

“他要殺我們,埋伏我們,有一百種方法,但他卻偏偏殺了所有的村民,讓死人來殺我們,顯然,他認為一般的人,包括士兵都無法輕易殺死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這些絕不是普通的僵屍,他們早就死了,卻依然每天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和車夫進行交易,直到他們來了,早已死去的村民們才突然變成戰鬥力爆表的恐怖僵屍。

這些死人,是被人控製的。

他逃得了這一處,逃不了下一處,隻要他還活著,鄭季就會繼續算計他們,繼續屠村,讓更多的死人來殺他們,如今隻是一個村子,往外走,若是一城呢?

倒不如演一場戲,告訴鄭季——他們的確已經死了。

那山林間樹木叢生,灌叢茂密,夜間又暗,被包圍之後出手的僵屍有那麼多,更難以分辨那些傀儡的真假。

丁進這才懂了,為什麼自己算不過鄭季,自己連這個看起來比他年輕一輪的小子都算不過!

人心險惡,真是一不小心,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一陣冷風從遠處吹來,丁進打了個冷戰,擦了擦臉上的血,他沒想到,死人還能飆血,或許那些已經不是單純的死人了。

他看向風吹來的地方,大地逐層明亮起來,因為站在高處,所以風大了一些,而腳邊是懸崖,崖下——

丁進眼前一黑。

那是一條滾滾不息的江水!

和夢裡不一樣的是,那江水清澈乾淨,也沒有漂浮的屍體。

丁進收回目光,揉了揉腦袋,終於冷靜下來,他轉頭一看,江陵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了一套衣服,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丁進以為在逃亡路上已經被扔掉了,沒想到江陵還能憑空變出來。

一套換洗的衣服扔到了丁進臉上。

“啊啊啊啊彆殺我!”

他差點以為江陵要推他下懸崖,畢竟這和夢太像了。

江陵說:“還在夢裡呢,等我給你換衣服?”

“不不不,我那是本能反應……”

“換衣服之前,先去下麵的河裡洗洗,動作快點,後麵的路,還長著。”

江陵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你最好祈禱,這種詐屍病不是通過血液傳播的。”

**

趙軍營地。

鄭紅今日才抵達此處,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沒人知道他在路上經受了怎樣的顛簸,和他一起出發的官員路上就返程了,那人受不了顛簸,膽汁都吐了出來,隻有他,身體素質強悍,堅持到了這——

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但他已經在賬內等了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

這期間,鄭紅一直在喝茶水,廁所都上了八回。

好在麵具遮擋了他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到現在,他還隱約覺得,屁股下麵的椅子是震動的,腳下的大地也震動的——震動後遺症,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消除。

什麼狗屁好差事。

在邯鄲,那可是趙國的中心,但這個地方?

說是發配邊疆也毫不為過,那鄭季不會是騙子吧,怎麼不送他去北邊打匈奴啊?

終於,有人風塵仆仆穿著鎧甲進來了。

但鄭紅定眼一看,進來的人不過三十多歲,根本就不是趙軍總帥!

鄭紅一拍桌子:“怎麼回事??人呢?”

趙詳回道,“廉將軍正在北邊修築新的防禦工事,暫時抽不出時間趕來這裡,紅先生若是要見將軍,可以修整一日,明早乘車出發——”

剛說到車字,就看見鄭紅捏碎了手裡的茶杯。

趙詳以為他是心中不快,沒有多想。

趙詳:“明早乘車,去往北地即可。”

什麼抽不出來時間,分明就是沒把他當回事。

鄭紅雖然曆史不好,但廉頗的名字還是聽過的,畢竟那是語文必修內容。

廉頗,趙國的名將之一,擁有多年的戰爭經驗,而且讓秦人很是頭疼。

趙詳還有彆的軍事要忙,打完招呼就走了,在邯鄲王宮受慣了詳細照顧,被當成座上賓對待的鄭紅,哪裡能接受這個落差。

在他的想象中,他來應當是夾道歡迎,主將接待,被當成扭轉乾坤的關鍵的。

彆說是在副本裡,就是在外麵的幸存者城市,他也是各大城市強著要的高戰鬥力人才。

人人都以為秦人凶猛,秦軍戰無不克,但他鄭紅的出現,將成為秦人新的噩夢!

可惜蘇搖鈴不在,不然她一定會問鄭紅,喝了幾瓶酒,吃了幾盤花生米,怎麼就醉成這樣了。

“走?我還就留在這兒了!”

鄭紅氣衝衝出了營帳,抓著一個士兵就問,“秦人什麼時候再攻來?”

茫然的趙兵看著他,“啊?”

怎麼還有盼著敵人打來的人?

不過,拒絕了趙詳讓他北上建議的鄭紅,很快就等到了秦兵攻來的機會。

趙軍搶占了韓國的土地,守著韓國北地的城池,讓攻打此地多日的秦軍到嘴的肥肉跑了,秦軍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與此同時,孟九也女扮男裝,從北邊趙軍占據的城裡,入了趙軍。

巧的是,這座城正好在丹水旁邊。

從西北往東南,這條川流不息的江河將大地分成了兩部分,西線和南線大量的秦軍正在蓄勢待攻,而丹水之東,之北的土地,則被趙軍牢牢掌握。

寫著“廉”字的帥旗,飄蕩在曾經韓國的土地上。

南線的秦軍,則樹立著高大的“王”旗。

秦人以黑唯尊,帥旗也是如此,帶著壓迫感和侵略性的黑色,如同烏雲,飄蕩在秦軍的大營之中。

蘇搖鈴等人,也到了大營門口。

一路以來低調又“普通”的王河,在大營入口仿佛換了一個人,脊梁瞬間挺的筆直,渾身都是肅殺之氣,他接過副將遞過來的腰刀,大步走入營地之中。

趙軍掛廉字旗,主帥廉頗,如今年過六十,是出了名的老將領,身居高位,為趙國上卿。

南線秦軍掛王字旗,主帥王齕,此時不過三十歲上下,為秦國左庶長,僅僅比普通的民爵高了兩個爵位。

那條貫通南北的丹水,有著諸多的名字。

但當地人有時也會稱呼其為,雒水。

“這幾位是我的恩人,好好安頓。”

“立刻通知西軍和渭陽,韓人反複,將北地獻給了趙軍。”

“趙國已立廉字旗,主帥廉頗!”

“還有,”

王河——或者說,王齕,掃視了一眼趕來的副將們,“立刻備戰,兩日後,強攻界牌嶺!”

他要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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