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血色雒水17 有一支奇兵需要你(2 / 2)

鄭紅這才壓下怒氣。

“行。”

趙詳把人送走,這才鬆了口氣。

高情商:有一支奇兵需要你帶領。

低情商:有一支水平未知,有沒有都一樣,我暫時沒工夫抽時間去整合的新隊伍交給你來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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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泫氏征到的兵已經出城許久了。

眼看天色將暗,眾人先在丹水邊紮營。

這裡是趙軍控製的區域,在他們前麵,還有擋在高平關至界牌嶺一線的趙軍以及其他城邑。

因此,他們不必擔心被秦人襲擊,直接就能就地生火。

孟九不太和其他人來往,也是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但她手腳利落,說話又好聽,也沒什麼人為難她,尤其大家都是從城裡征召上場的新人,有的人連屍體都沒見過,乾過最重的活就是挖河溝。

也多虧了她聰明伶俐,會看眼色,所以知道了不少消息,也打聽到自己哥哥所在的軍隊,很有可能就駐紮在界牌嶺。

這次有機會馳援界牌嶺,她就能找到孟大了!

士兵好相處,但將領就不同了。

孟九不太喜歡這個新來的趙人,他的態度總是高高在上。

“說了多少次,安營紮寨,需要整齊劃一,而不是亂七八糟——!”

果然 ,遠處又傳來了對方罵人的聲音。

“韓人真就如此蠢笨,你們不會騎馬就算了,連這些事都做不好?!”

怒火還燒到了孟九所在的小隊。

“今晚守夜全由你們負責,絕不能鬆懈!”

“那邊那個,睜大你的狗眼,要睡去墳地裡睡,直接讓秦人來帶走你們的腦袋好了,到那個時候,你能睡一輩子!”

等趙人走了,剛才被罵的狗血淋頭士兵終於忍不住和孟九吐槽:“什麼人啊,不就是官比我們大,不就是會騎馬嗎,隻會衝著我們發脾氣,有本事和秦人乾去,我們又不是騎兵,不會騎馬怎麼了。”

孟九不理解:“既然趙軍不喜歡我們,也看不上我們,還接管了這裡的土地,為什麼不讓我們回家?”

如果不是他們強行留下城裡的韓人,還出去到處抓壯丁,孟村的人也不會被帶走。

不是說這麻煩已經扔給趙國了嗎?

那小兵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哪有那麼容易,你以為他們不想把我們扔回去?廉將軍在北方修各種工事,一大部分的韓人都被調去當苦力了!而我們這些倒黴蛋,還得派出去馳援南邊。”

他和孟村的人一樣,都是被從南方的韓地強行征召的,“而且,現在南邊什麼情況你不知道?撕破臉皮之後,秦人估計都瘋了,將南邊的路全都堵死,現在回老家,我們就是送死,留在城裡,他們趙人又不願意養,可不是隻有把我們趕出來。”

孟九懂了一些。

趙將說話是難聽,也導致很多韓人士兵其實並不喜歡搭理他,令行禁止十分困難。

這反而是她的機會,於是,能言善道,又觀察敏銳的孟九很快獲得了趙人副將的信任,讓她做了親兵。

日後,這隻來自北地的“援兵”,終於抵達了趙軍的營地,此時,趙詳已經帶兵出戰,孟九他們被交到了鄭紅的手裡,第一日立刻出兵前往南邊,支援已經出戰的其他趙軍。

鄭紅意氣風發,帶著紅色麵具,騎在馬上,領著這一隻援兵出兵了。

但走著走著,孟九卻發現有些不對。

不僅是行軍路線不對,趙軍的一切行動都不對!

他們在界牌嶺修築了工事,借著地形的優勢,完全可以在山上阻擊秦軍,而不是下山和秦人在河穀地形進行交戰,這不是送死嗎?

他們走的,也不是前去支援孟大等軍的路!

趙詳領兵南下阻擊秦兵,而他們理應也是南下,前去支援。

但此刻,他們分明再朝著東邊行軍!

她忍不住找到之前送過好處的援軍副將,軟磨硬泡問出了一個令自己渾身如墜冰窖的結果——

他們不是去支援南邊的,他們要從東邊繞道之後再南下,然後橫度丹水,繞到一個伏擊山穀的後方,堵住秦人後撤的山路。

孟九:“可秦人並不會進入這個陷阱山穀,他們也不在山穀裡……”

副將:“嗬嗬,不然你以為趙將軍派出去的那兩隊韓人,是去做什麼的?”

他們不是去白白送死,而是“誘餌”。

兩個伍長,帶著五十人的軍隊,就被送去前線當前鋒,要殲滅秦軍,怎麼可能!

他們的作用,要將秦人誘入趙詳準備的“山穀”之中,再由鄭紅所帶的這支援兵,繞到敵人後方,封住山穀的後路,將其一網打儘!

秦人看不出來這可能是誘餌嗎?

孟九沒問,但已經成長了許多的她很快想明白了,秦人多半會以為趙軍會依據界牌嶺的地形,將決戰戰場放在界牌嶺,而不是出來和他們在山下決戰。

因此,也絕想不到在界牌嶺之前碰到的小股趙軍附近,還有趙詳的大部隊在等著埋伏他們。

他們隻會追著這行走的軍功和富貴,心急火燎的衝入趙詳的死亡陷阱之中。

而哥哥和其他人的死活呢?

沒有人在乎,因為孟大和戰場上無數其他士兵一樣,都隻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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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

又走到懸崖邊上了。

丁進一看,就覺得絕望。

這地方沒什麼大的官道,幾乎都是小路,山路,他被咬傷的傷口已經包紮處理過了,還好暫時自己沒什麼屍變的跡象,但江陵顯然不放心他,在他身上貼了個不知道什麼符咒,反正總覺得自己後背隨時涼颼颼的。

這裡到處都是山丘,和邯鄲的平原地形完全不同。

走到懸崖,意味著前麵沒有路了,前麵沒路,那就要繞路下去!他的腳上全是水泡,怎麼偏偏這個死人腳上一點事都沒有。

丁進懷疑對方有什麼行走無憂符,但是舍不得給自己用。

江陵:“你以為符咒是大白菜?”

丁進:“對你來說不是嗎?”

江陵不理他,隻是看向遠處的山丘。

丁進:“咱們走了這麼久,怎麼一個活人都看不見,這兒真的是主戰場嗎?”

這地方地廣人稀,他們沒有目標,胡亂尋找,還死了車夫,都不知道有沒有跑偏,能看見丹水這條河,已經是走大運了。

江陵:“那兒有旗幟。”

丁進墊著腳拉長了脖子:“哪兒,哪兒??”

遠處起碼座山開外的山林間,隱約有黑旗飄動。

丁進看了好一會,臉色突變:“不好!”

他認出來了。

江陵說:“王旗?還有王在這兒?”

“什麼王在這兒,是姓王的人在這兒!”

丁進立刻將脖子縮了回來,“不好不好,我們快溜,黑色的旗誰不認識啊,天下還有誰喜歡用黑色的旗!”

江陵問:“什麼人。”

丁進恨鐵不成鋼,“當然是秦人,你是不是傻,你不是也能掐會算的嗎,秦人尚黑不知道?秦人見人就殺,我們的腦袋就是他們的軍功,他們才不會管我們究竟是哪一邊的,我們還是快溜!我靠,怎麼還有旗子,那兒到底有多少秦兵啊??”

江陵:“……”

他說,“閉嘴。”

丁進:“你是說我嗎?”

江陵:“不然呢?”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山林間,“蠢貨,我不是問舉著旗子的是什麼人,我是說——”

“藏在哪兒的是什麼人。”

丁進回頭一看,隻見林間黑影飄動,樹葉婆娑。被屍鬼追殺後遺症犯了,他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就差沒跪下磕頭喊放過我。

林間,一個披著純黑鬥篷,頭帶兜帽的人影跳了下來。

“哦?好久不見啊。”

“江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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