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第31章

再說慕九思帶著絳珠匆忙趕回北極天櫃,結界觸動的那一瞬間,另一個主人陸離立刻便心生感應。

他心頭一緊,豁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風褧衣連忙拉住他,“誒,阿離,你乾嘛呢?”並用眼神示意他還有客人在呢。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擔憂和焦灼,向主位上的兩個中年男子拜道:“兩位,九哥那邊出了些狀況,小弟要失陪了。等確認九哥平安之後,我們兄弟再一同登門賠禮。”

座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起身道:“星君有難,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稍顯文雅的那個不等陸離開口,便催促道:“莫要再耽誤了,還請陸道友帶路吧。”

滿臉絡腮胡的那個摩挲著一枚玉圭,也道:“反正都是要見的,在哪裡見不一樣?”

陸離心中的擔憂時刻占據上風,得了這句話便再也顧不得客氣,道了聲“得罪”,便施法將風褧衣在內的三人都圈住,瞬間就到了一片冰天雪地裡。

——這三人的修為都在他之上,一起帶過去,若是九哥真遇到危險,也更好應對。

不等幾人站穩,便見空中劫雲彙聚,紫色的雲層翻滾間,偶有靈蛇一般的閃電飛速流竄。電光將濃雲割裂開來,雲層卻又在它逝去的瞬間合攏。

兩者反複,糾結不休,仿若鳴金擂鼓,催城欲覆。

絡腮胡那個猛然捏緊了手中玉圭,驚道:“這是……化形劫。天府星君不是人族出身嗎?”

陸離看見劫雷就鬆了口氣,解釋道:“應當是家中小妹要化形了。”

不過他心裡也犯嘀咕:按理說,絳珠妹妹的化形劫不該這麼快呀。我與九哥都暗自推算過,至少還得兩年多呢。難不成,是出了什麼變故?

至於得了機緣的可能,陸離壓根沒往上算。

隻因這許多年來,對於絳珠外來靈氣的攝入,慕九思一向有著嚴格規劃,從來不敢亂來。便是慕九思下凡曆劫的時候,陸離也時常往返凡間與北極天櫃,生怕外物影響了絳珠的修行節奏。

想到絳珠那裡可能出了變故,陸離心頭又焦躁起來,伸著脖子緊緊盯著天上的劫雷,目光一瞬也不瞬。

隨著劫雲越聚越多,幾人也都不再開口,都抬頭去觀測。

陸離忽然道:“九哥呢?”

“在這裡呢。”慕九思應聲從劫雲下方飛了出來,足下騰著白雲徐徐而落,一眼便看見那稍顯文雅的道人,指著他笑道,“我道是誰呢,還共事多年的同僚。你我在分彆左右為相多年,我卻不知你何時愛上打啞謎了。”

卻原來,這位不是彆人,正是慕九思投胎為仲虺時,商王的另一位左膀右臂——伊尹。

那人哈哈笑道:“多年不見,開個玩笑嘛。聽說你如今可是高升了呀,莫不是一朝登臨高位,便不認舊人了?”

慕九思心知此人是個隱形傲嬌,喜歡在口頭上占些便宜,自然不會計較,隻是搖頭失笑。

那人真就是隨口之言,說完又自我介紹道:“對了,伊尹是我曆劫時的身份,如今劫滿歸來,自然還是截教外門大弟子趙朗公明。”

趙朗,字公明,本是女媧所造第一代人族,後與三位義妹一同拜入通天教主門下,皆頗得教主寵愛,各有法寶賜下。

這趙公明手中,便有三十六顆定海珠,煉化到極致可演化諸天。便是日常與人鬥法時,也可以此布陣,三十六顆珠子卻有三百六十種變化,令人防不勝防。

趙公明又指著絡腮胡子那個說:“這位想必你還記得吧?”

“自然記得。”慕九思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玉圭,上前行了大禮,“沂源將軍之大義,小仙感佩至今。”

那人急忙還禮,“星君謬讚了,星君品性之高潔,才是真正流芳千古。”

趙公明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彆相互恭維了。天府君,這位也是我截教弟子,姓秦名完,乃是我大師姐金靈聖母的弟子,與另外九位師侄合稱‘十大天君’。他們十個,對陣法一道尤為精通。”

慕九思麵露訝色,“原來是金靈聖母的高足。”

見他神色有異,秦完問道:“星君與家師相識?”

慕九思也沒隱瞞,直言道:“下凡曆劫之前,小仙曾有幸到金鼇島做客,離去之時與金靈聖母有過一麵之緣。聖母性情寬厚,頗有長者之風,小仙仰慕至今。”

秦完聽了這話,臉上神色有一瞬間的古怪。

——他師傅金靈聖母,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哪裡又有什麼寬厚之德了?

不過,看慕九思神色也不似客套恭維之言,秦完不由看向風褧衣。見風褧衣微微點頭,他心中暗暗稱奇。

雖然他不知道這位天府星君究竟是哪一點入了自家師傅的眼,但既然是師傅看重的人,又是自己心中欽佩的人,自然是要好生親近的。

當下他便笑道:“看來,師傅很欣賞星君呀。”

慕九思搖頭笑道:“不過是聖母德馨,不棄我後學末進而已。”

他轉而又道:“既然是舊相識,兩位也莫要喊什麼星君了。小仙姓慕,草字九思,兩位道友若是不棄,喊我一聲九思即可。”

話音才落,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卻是頭一道天雷已經落下來了。

陸離緊張道:“九哥,天劫來了!”

第二道已在醞釀之中。

慕九思也很緊張,緊張到以顧不得聽趙公明和秦完說話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秦完笑著搖了搖頭,“趙師叔,看來今日,九思是無瑕與你我敘舊了。”

趙公明捋著頜下短髯,遙望著對麵島嶼上受劫的仙草,輕笑道:“你死的早不知道,他在凡間做宰相、做國君時,無論遭遇何種危機,皆是一副胸有成竹之態。如今日這般失態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見呢。”

“哦?師叔與他共事多年,竟是一次也沒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