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 / 2)

纖細脆弱的脖頸處殘留著醒目的淤血紅痕, 像雪中落下的新梅舊梅,你靜靜注視著鏡麵,隨後略微抬起下巴, 將高領外套扣到了最上麵一顆。

即使知道真相,你對亞倫·萊德的惡感也依舊沒有消除。

昨晚拒絕那位兄長的請求時, 你給出的說法很明確,你本來就是因為意外才會遭遇亞倫的襲擊, 現在又因為潛在的威脅性影響到了正常生活,並且他似乎還對你抱有目的不明的興趣。

你從始至終都被迫卷入這場事態裡,所能做出最高的配合, 就是在對方再一次找到你時想辦法聯係安保人員——這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慮, 除此之外,你並不想陷入更麻煩的狀況。

亞撒·萊德因你的話語而稍露沉吟,隨後有禮而穩重地道:“是我突兀了,沒能考慮到聞鵲小姐的意願。”

Alpha一向自我中心,聽到普通的Alpha道歉就算是難得了, 更彆說是這種位於聯邦頂尖Alpha之一,亞撒軍團長的道歉。

你沉默了一下:“我隻是把情況說明白, 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

“是,我明白。”

他表示理解,低沉的語氣稍稍放緩,溫和地同你商量道,“我與亞倫的事對您造成困擾,對此我感到十分抱歉,等事情解決,我會為聞鵲小姐送上合適的補償。”

“但我希望您發現亞倫的行蹤後,依然可以告知於我, 哪怕隻是簡短的兩句彙報,我不會打擾到聞鵲小姐正常做其他事的時間,希望您可以考慮。”

“事情能解決就好,補償就不用了。”最近是你工作上升期的轉折點,你希望下周前便能儘可能地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第二件事,”你說,“到時看具體情況再說吧。”

……你並不是很想再遇見他。

但看來你運氣很差,所期望的事情往往不能如願以償。

有了上次的事,這次軍官們很警惕,送你到家之後又在樓下蹲守了許久才離開,這時已經很晚了,你隻是想下樓……甚至不用出樓門,倒一下家裡積攢一些的垃圾。

看到沉默站在一樓門口處的少年,你頭疼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幾天你一直是從鄰近公寓的花園處進來的,他不應該知道你住在這個單元才對。

難道他一直在跟蹤你麼?

你向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同時麵上顯得不在意般,再次將手藏在腰側撥打了軍官們的聯絡方式。

他抱臂靠在單元門口,金眸微闔,顯現出一種安靜順服的無害,聽見你的聲音,他反應有些遲緩睜開眼睛,微眯著朝你看來。

少年修長又頗有壓迫感的身影動了動,你以為他要走近你,正準備向後繼續退,沒想到他隻是身形一晃,轉眼間便低落寡言地在原地蹲下,像是快要到極限般啞聲提醒你:

“…吃的。”

你停下腳步,微怔後才略顯複雜地答道:“沒帶。”

“我隻是下來丟個垃圾。”

亞倫沉默,脊背又壓彎了一些,你覺得縈繞在他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度:“能不能上去拿?”

你:“可以,但你出去,一會兒我從樓上的樓梯窗口扔給你。”

“……”

聞言,少年掀起眼皮,抬眸靜靜注視著你,像是警惕著你的話語是否可信。

他額角的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疤痕,看起來已經不那麼可怖,反倒稱得他高貴俊美的眉眼帶上了些野性。

你們有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說話,你麵上鎮定地與他對視,實則已經將手背在身後,悄悄撥出去了通話。而亞倫的目光掃過你的麵容與脖頸,最終停在了那一片在雪白膚色上分外顯眼的點點青紫上。

你隻是下來扔垃圾,身穿單薄的睡衣,自然能很清楚地被他看見。

他頓了頓:“淤傷?”

“嗯,”你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幫他回憶,“你捏的。”

明明襲擊過你,卻在深夜還來找你要吃的……就算是那些流浪的野貓也不至於這麼沒心沒肺。你希望引出他的愧疚心理,從而使他在軍官來前乖一點,不要亂跑。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平靜地道:“我沒用什麼力氣,是你自己缺乏鍛煉。”

“所以還是我的錯?”你受不了Alpha這種習慣性地為自己開脫、絲毫不負責任的性格,以至於有點被氣笑般地反問。

……不過,你確實是很容易被留下傷痕的體質。

明明從小就身體健康,很少生病,但如果受了點什麼外傷的話,你的皮膚便脆弱得像是失去自我愈合和消腫的能力一樣,即使簡簡單單的一個蚊子包也要花上快兩個月才能完全褪去痕跡。

至於見血的,更顯嚴重的傷,留下疤痕幾乎是必然會出現的情況。

你習慣穿長衣長裙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在夏天也不例外。

“不。”過了半晌,似乎覺得你還要為他帶來食物,他勉強否認,“我也有錯,我以為……”

“算了,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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