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碧玨偏了偏頭,素白的手指撩開淺色鮫綃衣領,將一吻安穩置於林望舒的鎖骨之上,蹭出柔嫩的淡粉色。
就像用行動對林望舒表明,她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林望舒下意識想要去噬咬,她低聲問碧玨可不可以,稍微咬一點點。
曾經她們都不是人時候,縱然能幻化成人形,但受皮囊所限終究是擬態,不像尋常人交合那樣得以縱情歡愉。因而望舒總是難免貪戀沉迷,卻又小心翼翼。
“那就在這裡吧。”碧玨抬起手,撩起一截衣袖。
林望舒如聆神諭一般,慢慢低頭注視著光潔的肌膚,某一時刻就像下定決心,她貝齒開合,虔誠又迷醉地咬上了碧玨的手腕。
在這一瞬間她能感覺到女人的肌膚緊繃著,呼吸在她耳後徘徊,滾燙急促,像是被咬得極為難耐,盈盈淚光在眼底泛起漣漪,嬌嫵清媚。
林望舒怕咬痛了碧玨,連忙鬆口,卻又忍不住遲疑了片刻。在她遲疑的時候碧玨以為已經結束,便將手抽了回去,在她唇舌撫過之處透著點點暈紅,色彩瑩潤醉人,豔若紅梅映雪,被輕褻卻掩不住的孤寒。
“點到為止,玄兔。”碧玨安撫地將指尖抬起,按在林望舒的唇間,忽而眉心一蹙,“你的嘴唇有些乾了,隨我回房抹些口脂。”
林望舒一怔神,直到碧玨見她沒有馬上跟上來,又喚了她一聲,她這才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疏窗之外一樹瓊花開得正盛,是前些年碧玨怕她一個人獨守空房無聊特地從後山移來的,瓊樹下栽著幾株海棠,如血如霞,熱熱鬨鬨開著,在如雪瓊花的素淨之中格外瑰豔奪目。
唇間清清涼涼的觸感傳來,碧玨耐心地替她塗著潤唇用的口脂。
“還是沒有多少血色。”
“畢竟我是鬼。”
林望舒言不由衷地回答。
開始的時候她也想設法潛伏在碧玨身邊,和碧玨談一場水到渠成的愛戀,隻是她來到這裡時候發現碧玨早已經有了未婚妻,情急之下便推牌以自己鬼王的身份將碧玨擄來。大抵是前緣未儘,此生的碧玨大抵上對她也算是一見鐘情。
從第一次碧玨生澀的親吻和動作,到現在碧玨這樣熟練,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時間。林望舒有多次想要對碧玨提起自己目前還算個人的事情,但卻又不知從何解釋隻能作罷。
這時候,一隻靈鳥飛了進來,將一封信放到了妝台上。
信封上的印是黑的,是來自不知哪位天一門弟子的緊急求救。
碧玨拆開信封,看畢匆匆下了鶴熙峰。林望舒有些悵然地回味著剛剛覆在她唇間的溫度時,謝窈的聲音驟然從她身後傳來。
“大人。”
林望舒嚇了一跳,拍著胸脯以平複心跳,轉過身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你怎麼上來了?”
屏風之後一道耳熟的聲音傳出:“自然是謝將軍怕舒娘次次下山辛苦,巴巴地求本城主帶她上來的。”
“我沒有!”謝窈一下子漲紅了臉,撞上林望舒的目光更慌了,結結巴巴地補充,“屬下……屬下不敢。”
“本城主說有就有,將軍此言是說本城主信口雌黃了?”
屏風之後,殷緒款款轉出,她手持一攢花雙麵團扇,一半花團似錦,一半零落淒涼,給人一種強烈的歲時更迭光陰輾轉之歎。
殷緒不見外,隨便拉過一把梨花木椅坐了下去,瞄了一眼妝台上打開的口脂瓷瓶和林望舒唇間的潤澤,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索性放過了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謝窈,湊近前來,以扇相掩,壓低聲音,莞爾一笑:“舒娘,你就不好奇姻緣簿上你的名字之後究竟牽了誰的紅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