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墨握著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掌心摩擦著,仍是沒有說話。
“在美國時,我每月都給他發一封郵件,說的都是你的日常生活。後來回國後,他一直暗中幫助我,或者該說是通過我來幫助你。”
江行墨眉心皺了下,似乎是不想聽,但卻沒製止夏楚說下去。
夏楚看向他,說道:“我們去問他吧。”
江行墨悶聲道:“我不在乎。”
夏楚笑了下,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她知道他很在乎。
回國後,夏楚約了江景遠。
她定的餐廳,是個內外間,她把江行墨藏在內間。
江行墨彆彆扭扭的:“我不想見他。”
夏楚道:“你又看不到他。”
江行墨:“我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夏楚道:“好啦,聽聽嘛。”
江行墨看看她,皺著眉。
夏楚踮起腳,在他皺著的眉心吻了吻:“現在想想,婚禮前他是故意刺激你,故意讓我們分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
這是江行墨的心結,也是他最難堪的地方。
他彆過眼道:“不想知道。”
夏楚掰過他臉道:“我想。”
江行墨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薄唇動了下。
夏楚望進他眼中:“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江行墨立馬道:“相信。”
夏楚道:“那就不要逃避。”
江景遠來的很準時。
他還是那副模樣:永遠的一絲不苟,永遠的不可捉摸。
哪怕年過五旬,隻要他一出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會凝聚過去。
這是他的力量,也是他的魅力。
他看到夏楚後,眉心皺著:“你和江行墨……”
夏楚打斷了他,開門見山地問:“江總,當年您為什麼希望我陪在他身邊?”
江景遠停頓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倒是現出了一份這個年紀該有的蒼老。
他說:“我以為你們是很合適的。”
夏楚問他:“合適?”
江景遠在思考,這些話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
他強勢了一輩子,在巔峰站了那麼久,他認定自己是沒有弱點的。
但其實,他有。
江景遠垂眸,說這些話時他語調平靜,但眼中卻暴露了數不儘的複雜情緒。
“行墨的母親死得早,她恨我,所以死在了我們的兒子麵前。”
“是我對不起她,娶了她,卻沒能給她一個家。”
“行墨很小,我知道他恨我,我也沒辦法陪伴他,所以我希望能有個人照顧他。”
夏楚問:“你想給他再找位母親?”
江景遠搖搖頭,對此沒有給予過多的解釋。
他繼續說道:“後來他獨立了,長大成人,離開了我。”
“其實這無所謂,他很優秀,我很清楚,他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也沒必要去乾涉。我們本來也沒什麼父子情分,就這樣橋歸橋路歸路也挺好,直到……”
江景遠看向她:“我發現了你。”
夏楚理解不了:“我?”
江景遠道:“江行墨不會承認,但他和我很像,如果他娶了一個不了解他野心的女人,那麼他的妻子注定會走向他母親的道路。”
“江行墨遠離女人,他的繼母是一方麵,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和我一樣。”
因為工作而疏忽了家庭,最後將妻子帶入絕望的深淵。
江景遠看著夏楚道:“毫無疑問,你是不一樣,你很聰明,非常有能力,而且熱愛他所熱愛的事,你們會是默契的夥伴,會是工作上的良師益友,也會在生活上相依相偎……你能夠靠近他,能夠陪伴他,更能夠與他一直走下去。”
其實夏楚隱隱也猜到了,但切實地聽到江景遠說出來,她的心情還是十分複雜。
她問他:“既然您的初衷是這樣的,那為什麼要把一切都說出來。”
江景遠是故意挑明的,故意告訴江行墨她是他安排的,故意引導他,故意激怒他,故意分開他們。
江景遠麵色冷了下來,他說:“他隻會毀了你。”
夏楚一怔。
江景遠說道:“這八年你是如何對他的,他又是如何對你的?我希望你們是平等的,是並肩而行,是夫妻更是夥伴,可他做了什麼?自私、任性、有恃無恐!”
“他為了自己那無所謂的尊嚴,犧牲了你們辛苦創造的作品,那隻是他的心血?不是你的心血?他完全可以守護好它,可他卻任其被搶走!”
“他不喜歡開發遊戲,你就喜歡嗎?你為他做不喜歡的事,他知道嗎?”
“回國後你沒日沒夜的工作,累到失去意識,他在哪兒?”
“彆說什麼他不知道,如果他體貼你,如果他時刻關注著你,他會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說這話時,江景遠的情緒十分激動。
夏楚怔愣間,忽然全明白了。
江景遠是看到了過去的他自己,他一字一句,聽起來是在指責江行墨,其實是在指責他自己。
他疏忽了江行墨的母親,沒有留意了她的絕望,導致她的死亡。
他怕江行墨像他一樣,毀了夏楚。
江景遠閉了閉眼,情緒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住了,他幾近失態,低吼出聲:
“他如果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又為什麼要讓你懷孕!”
這是讓江景遠決定拆散他們的根源。
他自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江行墨也不是。
夏楚愣住了,她急於解釋。
其實江行墨一直有做措施,他總不放心她的身體,隻是那次……
江行墨已經從裡間走了出來,他麵上一片蒼白:“你說什麼?”.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