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柚花裕姬挑眉。
“字麵意思。”天元發出低沉的笑聲，“原本以為第一個找來的是羂索或者六眼呢。”
“羂索沒找過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啊，腦子也跟著臉一起變木頭了嗎？”
“他當然找過，不過那已經是幾百年前了。唔，好像是問我怎麼打破六眼、星漿體以及我之間的因果吧。”
“不過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天與咒縛’——伏黑甚爾。”
“沒找到聯係的痕跡呢。”
“柚花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靠武力和精神控製讓彆人聽話的。”天元的語氣莫名帶上了一絲嘲諷，“那個‘天與咒縛’的中間人孔時雨，就是羂索的人。”
“一個來自韓國的刑警，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與‘術式殺手’和其他詛咒師都有著不清不楚的聯係……這不奇怪嗎？”
“一個普通人，能這麼清楚咒術界之間的關係？”
“不愧是被外麵那些小鬼頭稱為全知的術士啊。”柚花裕姬啪啪鼓掌，“被看得這麼嚴實，還無所不知，本事挺大嘛。”
天元空洞的四隻眼睛齊刷刷轉向她：“我的結界術，籠罩在全境內。”
柚花裕姬笑了：“呀，在結界上做手腳麼？我還真以為你給咒術界當狗啊。”
天元沒理她，而且自顧自說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孔時雨應該會讓伏黑甚爾接下殺死星漿體的任務，又因為你的出現，六眼的實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不過很明顯，他對於新招式的運用還是不夠熟練。”
“現在就看伏黑甚爾是否會賭一把，究竟是選擇偷襲六眼，還是趁六眼和咒靈操術疲憊之時，直接殺死星漿體 。”
“地點麼，肯定就是在高專結界內，薨星宮外了。那時關於星漿體的懸賞大概率已經消失了，而六眼，目前還沒有學會全天自動開啟無下限，隻有在這裡才可能卸下防備。”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會直接殺死星漿體，畢竟已經在與六眼的戰鬥中贏了，不是嗎？”
柚花裕姬想起來那一雙泛著綠光的狼眸，意有所指：“事情的發展可不往往是按照預料進行的啊……這件事，曾經生活在千年之前我們應該都知曉。”
天元不置可否地笑了。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準備和星漿體同化了吧？”
“羂索想得到咒靈操術的身體，然後控製我。”
“再僵持下去，不論是千年還是萬年，他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他有毅力，有智慧，更有籌謀。我能預見那個結局，人類的危亡就在旦夕。”
“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破而後立。”
柚花裕姬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想讓我幫你？”
“雖然確實很想這樣說，但是並不，我隻希望你不要插手。”
“跟惡魔做交易，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的啊。”天元回答。
柚花裕姬慢悠悠歎了一口氣：“可真是讓人傷心的答案。”
“那麼現在輪到我問你了。在我陷入沉睡之後，墮天和羂索怎麼了？”
“墮天將自己的靈魂分彆封存在20根手指內。他的本體應該交由那個咒術關於冰的術士照看。”
裡梅？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好孩子啊。柚花裕姬若有所思。
“羂索想利用墮天轉移咒術界的視線，墮天麼，他和你一樣，隻是為了好玩。”
“你見到了墮天的容器是嗎？他的祖先是與墮天同源的一脈。”
這樣的話，虎杖倭助身上微弱的氣息能夠解釋了，可是虎杖悠仁又如何解釋呢？”
天元一聽，也愣住了：“這個我也不知道。”
柚花裕姬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就這也叫全知？
“羂索在千年間找了很多實力強大的人做交易，在接下來十年間，隻要受到羂索的召喚，他們將陸續蘇醒。”
“羂索將會立下束縛，利用自己的結界術開啟‘死滅回遊’。眾多參與死滅回遊的強大術士將變成提供咒力的‘電源’，再遠程控製所有人類與我同化。”
柚花裕姬不由感慨：“還真讓他想出了辦法啊，真是瘋狂啊，講真的，還蠻想見識一下……”
“這裡麵也包括你。”天元打斷她，“我與一億人同化之後，就連你和墮天也會感到煩惱吧？”
不止是感到煩惱，可能甚至沒有能力與之相爭。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沒見識過，更無法想象最後的結局。
“我不在乎這個。”柚花裕姬舔了舔嘴唇，“有能力的話，儘管來殺我好了……雖然這麼說很張狂，可是我不認為我能和‘輸’這個字，沾上邊。”
“啊，重點不是他想要讓全人類進化麼？會全變成墮天那樣？嗬，要真是那樣還好，如果滿世界都是像你這麼醜的東西我可真的會毀滅世界的啊……”
“不過我都不算是完美的造物麼，羂索真是讓人越來越惡心了。還有那個小孩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真麻煩。”
“我不會關顧你們這些老鼠的鬥爭……你們隻需要記住一點，好好演戲，彆讓我感到厭煩。”
“所以現在呢，你想怎麼樣？那個星漿體就讓伏黑甚爾殺掉嗎？真難搞啊，伏黑甚爾也不能死掉。可是一旦星漿體死亡的話，那兩個小子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我想請你阻止他。”天元醜陋的眼睛卻帶上一絲悲憫，“天內裡子是個好孩子，她不該年紀輕輕就被抹殺。”
柚花裕姬看著天元裝模作樣的善良，隻覺得一陣好笑，真這麼愛世人，前幾個星漿體怎麼就照單全收了？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這種偽善，真叫人惡心。
“你是在命令我？”
天元微不可聞地歎息：“僅僅是個請求罷了。”
“柚花大人不想看看我和羂索，到底誰最後得償所願，誰成為新世紀的踏腳石嗎？”
這她還真有點興趣。
“是嗎？”柚花裕姬對著她笑，“就當幫你這個小忙吧，小天元。”
“現在隻需要等他們出現是吧？”柚花裕姬找了個地方舒舒服服躺下，“啊，還真的是勾起我的興趣了呢，破而後立麼，決心不錯。”
深埋地底的薨星宮沒有月亮，柚花裕姬躺在樹下，卻覺得月光透過巨木的枝椏，影影綽綽灑在她身上。
真有趣呢。
柚花裕姬摸摸嘴角的痣，緩緩露出一個興奮的笑。
啊，感覺渾身都要熱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