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勃然大怒，伸出手就去撓夏油傑：“憑什麼叫他傑哥哥叫我五條哥哥？惡心死了！他眼睛沒我大、臉也沒我長得好、性格也沒我討人喜歡......”
硝子和夏油傑飛快對視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夏油傑突然伸手指向五條悟後方：“悟，你快看那是什麼!”
當然是什麼也沒有啦！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哼笑著，死死盯著夏油傑，他倒要看看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耍什麼把戲！
硝子眼疾手快地把果酒放到五條悟眼前，澄澈的顏色，看起來很像甜甜的橘子汽水。
夏油傑歎了口氣，遺憾道：“沒有騙到你啊。”
五條悟順手拿起果酒喝了一口，得意道：“那是當然！什麼東西也沒法--”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五條悟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硝子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七海建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又想起曾經見過硝子微笑著剖開屍體大腦的情景，再次喝了一口酒。
他有些惆悵，原來高專真的除了他，一個正常人都沒有啊。
當然，伊地知勉強算半個。
剩下半個，還有待觀察。
不過五條悟老這麼欺負他，遲早會瘋的吧？
灰原好奇地看著五條悟，感歎道：“哇，原來五條前輩真的一點酒都不能喝啊！”
歌姬幸災樂禍地嘲諷：“是啊！快給他臉上畫個王八......”
硝子給柚花裕姬遞了一瓶酒：“裕姬是可以喝酒的吧？”
柚花裕姬點點頭，她弟弟喜歡喝酒，她有時也會喝一點。
對這個時代的酒精度一無所知的柚花裕姬，毫無防備地打開喝了一口。
“怎麼樣？”硝子笑眯眯地問她。
她默不作聲點點頭。
有些熱，她拉開衣襟。
動作間，她突然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非常熟悉的香味。
柚花裕姬把虎杖悠仁拎到了腿上，仔仔細細打量他。
一個白白嫩嫩的肉團子，這麼香，能吃嗎？
她正在考慮怎樣把這塊體型不算太小的團子塞進嘴裡，就發現團子居然長了嘴，還叫她姐姐。
柚花裕姬又想起那天崩地裂的糟心事，板起了臉：“叫我姑姑，我是你姑姑。”
“我遲早把你爹你媽掘地三尺找出來剜心剔骨、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虎杖悠仁愣愣地睜大眼睛，他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父母，爺爺總摸著他的頭說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
他們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要他了？
他歪著頭，眼中蒙起一層水霧：“姐姐，你喝醉了嗎？”
柚花裕姬看著眼前的小團子，這才發現他身上穿著女式月白和服，連花紋都是如此熟悉。
她將小團子翻了個身，果不其然發現了腰帶處係著的一個蝴蝶結，她皺起眉：“墮天，彆以為變成小孩子我就舍不得打你......”
虎杖悠仁掙紮著又翻了過去，抱住柚花裕姬的手：“姐姐？咱們回家吧，你喝醉了。”
“哈，怎麼可能。”柚花裕姬輕蔑一笑，“區區酒吞童子，不足為懼......”
硝子目瞪口呆，這是真喝醉了，早知道就不給她酒喝了。
“酒吞童子，是平安時代的三大妖怪之一吧？”夏油傑臉上露出一抹笑，“說起來，我還有一隻特級咒靈，是人們對傳說中的妖怪玉藻前的恐懼形成的呢。”
“玉藻前？百年後的那個後輩？能被安倍晴明那個廢物的孫子安倍泰親封印，可見實力孱弱。就這也能鬨個天翻地覆，眾多陰陽師、僧人、法師都奈何不了，在我之後到如今，沒落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趣。”
“是嗎？”夏油傑帶著笑意問她，“墮天很厲害吧？可惜我孤陋寡聞，沒怎麼聽說過。”
柚花裕姬腳架在桌子上，靠著椅背斜睨他：“也就還行，比那兩個妖怪強多了......沒聽過很正常，那群螻蟻們都叫他兩麵宿儺。”
一片寂靜。
良久，硝子、冥冥、歌姬異口同聲，爆發出一陣驚呼。
“哈？”
“這個孩子，是兩麵宿儺的？”夏油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虎杖悠仁眨巴著大眼睛，哦，原來爸爸叫兩麵宿儺......為什麼不信虎杖呢？哦對，是綽號，那爸爸就叫虎杖墮天？為什麼跟爺爺說的不一樣呢？
爺爺不會說謊，姐姐也是，悠仁滿臉迷茫，陷入了頭腦風暴。
“我能冒昧問一下，她母親是誰嗎？”硝子目瞪口呆。
哪個狠人啊！聽說兩麵宿儺四隻手兩張臉，身高兩米多，性格殘忍冷酷嗜殺，還非常喜歡吃女人和小孩......裕姬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賀茂羂索！”柚花裕姬殺氣騰騰，聲音低下來：“想生孩子是吧？我讓他生個夠！”
“他？”灰原張大嘴巴。
口誤吧？他不確定地想。
“賀茂？加茂家就是賀茂家的後代吧？”冥冥若有所思，“不過這個人倒是沒聽說過呢。”
柚花裕姬眉眼陰沉：“加茂？行啊，先把他們全殺了......”
伊地知戰戰兢兢打了個寒顫。
硝子求助的目光望向夏油傑，你就說怎麼辦吧？
夏油傑皺起眉，一側的劉海垂下。
柚花裕姬突然感覺麵前的小團子有些難過。
好像心念所通一樣，柚花裕姬心裡也莫名浮現出這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好新奇。
她將臉埋在小團子散發著熱氣的脖頸裡，貪婪地呼吸著。
熱乎乎的暖流順著相接處湧來，心情瞬間變得寧靜。
這股暖流慢慢撫慰過她全身，流入她的心臟。
柚花裕姬緩緩閉上眼。
硝子生無可戀地看著兩個昏睡過去的人，冷靜兩秒開始打電話叫車。
“先讓裕姬和悠仁回宿舍吧？幸好這一年來有人打掃。”
悠仁紅著臉把自己從柚花裕姬手中拔了出來：“要給爺爺打電話......”
“行。”
車到了。
硝子和夏油傑費力地把兩人抬上後座，看著睡得死氣沉沉的兩人，硝子大樂，掏出手機就全方位拍了起來。
夏油傑動了動手指，遲疑片刻，也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當然，沒有拍五條悟。
睡著的她，少了很多讓人不敢直視的淩厲。
夏油傑像做賊一樣設置成屏保，又破天荒地給手機設置了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