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1 / 2)

撩儘天下病嬌 第一隻喵 10344 字 4個月前

“奴婢高鬆, 奉陛下旨意, 恭迎公主進京!”一個三十來歲的黑衣宦者從人群中走出來,向著阮寧行禮。

這就是燕玄的心腹,太監總管高鬆?阮寧打量著他, 他團團臉白麵皮,生得有幾分女相, 看起來挺和氣的。不知怎的,看見高鬆這幅模樣,阮寧總覺得燕玄可能並不像隋緩說的那麼可怕。

她向高鬆頷首示意,跟著一指阿墨, 氣呼呼地說:“高公公,把這個人綁了!”

高鬆看了看阿墨, 笑眯眯的說:“他怎麼冒犯公主殿下了?”

阮寧覺得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在哄小孩,根本沒當回事的樣子,於是嚴肅了神色,沉聲說:“他弄傷了我的腳還企圖敲詐我, 高公公,依季國律令, 該當如何處置?”

高鬆還沒說話,阿墨已經一臉無辜地開口了:“公主此言差矣, 我沒有敲詐你, 你是自願花錢從我這裡買水喝的,我雖然不小心弄傷了你的腳,但你也咬了我……”

阮寧大吼一聲:“閉嘴!”

嬤嬤被這振聾發聵的一聲驚得抖了一抖, 暗自決定有空閒的時候一定向公主重申一下皇家的禮儀,就在此時,又聽阿墨說:“奇也怪哉,季京明明在北邊,公主為什麼跟我說你要去東邊?莫非你不想進京?呀,莫非你想逃跑?”

“閉嘴!”阮寧強忍下心頭的火氣:“我隻是貪看風景,一時跟隊伍失散。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計較,你走。”

再說下去所有人都要知道她是有意逃跑還咬了男人,碰上這個小屁孩真是流年不利!

阿墨卻不肯走了,他看著阮寧,笑嘻嘻地說:“我本來也是要去季京的,既然順路,公主就帶我一程。”

阮寧咬牙:“不帶!”

阿墨眨了眨眼睛:“奇怪,你要去東邊的時候還肯帶著我,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高鬆笑眯眯地插了一句話:“東邊?奴婢記得是宜歌族的地界。”

阮寧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閉了閉眼睛向高鬆說:“高公公,既然順路,勞煩你帶上他。”

夜半時分,車隊終於趕到了預定的落腳點,阮寧被幾個內監用軟椅抬進了早早預備好的房間,宮女們服侍她洗了澡洗了發,頭發用細麻布耐心抹乾,塗上發油,跟著是兩個醫女一左一右按摩腳踝,敷上活血化瘀的藥膏。

阮寧覺得渾身的筋骨都舒坦了,她往柔軟的大床上一倒,幽幽地吐了一口氣。以她的智商和運氣,逃跑實在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是混吃等死比較適合她,走一步是一步。

夜深人靜,高鬆閃身進了阿墨的房間,躬身行禮:“陛下,長樂公主已經安歇了。”

阿墨咧嘴一笑,左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伴伴,她想逃跑呢,是不是隋緩跟她說什麼了?”

“那夜船上失蹤的人奴婢已經打探出來了,是陳國的清平公主寧葉,如今隋緩將軍仍在派人沿河尋找。”高鬆說道。

阿墨轉著手上的一個指環,那是阮寧以為掉下了懸崖,其實被他拿走了的一枚翡翠指環:“由他去,他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個夠。伴伴,你讓之前暗中護衛的侍從去懸崖底下把長樂公主的首飾找回來,大概有十幾個戒指,還有些簪子瓔珞臂釧什麼的。”

他吃吃地笑了起來,想起當時阮寧氣得兩眼發紅,嘴巴鼓鼓的模樣,忽然覺得她很像陳國進貢的河豚,又傻又呆,脾氣還大,稍微一戳就氣成一個球。

高鬆看著他齒痕宛然的嘴唇,不由得也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低聲說:“陛下,嘴唇上的傷還是塗點藥,好得快些。”

“不塗。”阿墨笑得更開心了,“一直留著,讓她一看見我就提心吊膽,多有趣。”

太陽照得老高時阮寧才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宮女們魚貫進來服侍洗漱,阮寧看看日色,有些疑惑,往常嬤嬤嚴格教養,辰時之前必須起床,現在的天色明顯已經很晚了,嬤嬤居然沒叫她早起?

嬤嬤很快解開了她的疑惑:“高公公特意打了招呼,說讓公主睡夠了再起床,不著急趕路。”

嬤嬤很是憂傷,在陳國時禮數多麼周全的公主啊,為什麼一到季國就學會了大吼大叫,還睡懶覺?莫非季國的風水不好,把人帶壞了?

“沒錯,季京的風水不行,尤其是皇宮,”阿墨拈起一塊菱粉糕塞進嘴裡,一臉神秘,“聽說容易出瘋子。”

瘋子?那就跟隋緩的說法一致,燕玄他,很可能就是病嬌。

阮寧很糾結。到底是進京做任務,還是逃跑保命?直接放棄任務穿虐文跟被掐死任務失敗穿虐文,到底哪個更可怕?雖然結果一樣,但任務失敗的話好歹還有幾個月舒服日子可過,放棄的話立刻就要被虐了……

她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忽然一根白白的指頭在她眼前晃了晃,阿墨嘴裡叼著糕,含糊不清地說:“你怕不怕?”

“怕。”阮寧毫不猶豫地回答。

阿墨嘿嘿地笑了起來,小虎牙衝她呲了呲:“那怎麼辦?你還要進宮當貴妃呢。”

怎麼辦?我也很想知道。

阮寧看著阿墨,板起了臉:“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居心何在?是不是想離間我跟陛下的感情?說,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阿墨拿起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一臉淡定:“公主說什麼呢,你看我像嗎?”

“像。”阮寧竭力擺出嚴肅的模樣,指了指他的衣服,“你穿著草鞋和短衣,假裝是農家子,但你的草鞋很精致,衣料也很貴重,還有,你最大的破綻就是你的手,那根本不是一雙乾活的手。”

阿墨噗嗤一聲笑了,桃花眼裡波光流動:“我什麼時候說我是農家子了?我家裡很有錢,我這麼穿就是覺得有趣而已。”

阮寧:……

好像他的確沒說過他是農家子,都是她自動腦補的。

阿墨笑吟吟的,一指自己的腳:“再說我也從來沒想過掩飾啊,這雙草鞋是鳳尾草編的,季國人人都知道,這種草幾兩銀子才能買一小把,打這麼一雙草鞋至少要花費將近一百兩銀子,我穿著這種鞋在外行走,公主怎麼會覺得我是農家子?”

擦,他這是在嘲笑她沒有見識嗎?

阮寧氣鼓鼓的,一把拽走了菱粉糕的盤子,惡狠狠地說:“不許吃!”

“公主見過河豚嗎?”阿墨突然說。

阮寧瞪著眼睛看他,因為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所以沒回答。

“河豚戳一下就鼓鼓的漲成一個球。”阿墨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糕屑,笑嘻嘻地走了。

阮寧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這小屁孩在嘲笑她是河豚啊!

“小屁孩你給我站住!”阮寧氣得更鼓了。

阿墨咧嘴笑著,腳下跑得更快了,一道煙消失在了牆外。

嬤嬤憂愁的輕咳了一聲,她剛剛聽見了什麼?金尊玉貴的公主居然說屁字?季國的風水真的很不好啊,好好的公主都成什麼了!

坐車趕路的日子十分無聊,阮寧吃了睡睡了吃,閒暇時間就用來思考今後的大計。

放棄任務不可取,但是被皇帝親手掐死更不可取,逃跑又那麼難。阮寧愁眉緊鎖,要麼就雙管齊下,隋緩和燕玄一起討好?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有廉恥,差評會多得砸死她?

“公主,”車簾被拉開了一條縫,阿墨一邊快步跟車走著,一邊舉著一個物件給她看,“像不像?”

一個泥捏的河豚。

阮寧抓起手邊放著乾果的漆盤就扔了出去,阿墨穩穩地接住了,還從裡麵捏了一顆杏仁塞進嘴裡,高高興興地說:“謝公主賞賜!”

阮寧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背影,他快步走去了高鬆跟前,他好像很得高鬆的關照,高鬆甚至給了他一匹好馬,跟他並肩騎著,一路談笑風生。

大約是因為高鬆的另眼相看,季國的迎親衛隊對阿墨也很是尊敬,剛剛他擅自來掀她的車簾,這種明顯無禮的行為那些衛士看在眼裡卻都沒阻止,在他們心裡,高鬆這個心腹內監看重的陌生人也比她這個弱國公主強得多?

河豚被他放在她腳下,阮寧拿起來仔細端詳著,上次逃跑失敗主要是準備不足,如果有人幫忙,如果這個人深得高鬆信任,在隊伍中可以自由行動,也許她真的能逃掉?

午膳時,阮寧指了指自己案上的兩個菜:“這碗魚肚和這個白蝦拿去賞給阿墨。”

宮女答應著拿起來走了,嬤嬤在邊上念了句佛,這兩天公主一看見那個半大小子就跟烏眼雞一樣,太失身分了,不過現在看來,公主已經恢複正常,阿彌陀佛!

阿墨看著眼前這兩個精致漂亮的菜色,這是為了迎合她的口味,特地找了陳國的廚子做的,她又拿來賞給他,有趣。他抬眉含笑,向著高鬆說:“伴伴,她無緣無故向我示好,又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