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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以皇帝為首, 眾人都聚在月牙湖邊的高閣和亭台裡觀看冰嬉,兵部侍郎的小妾很想去看熱鬨, 但這種皇家的盛事是不允許官員帶妾侍來的, 她因為受寵被偷偷帶了來, 自然不敢公開露麵, 隻能躲在屋裡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急得抓耳撓腮。

她想找霍柔說話,叫了幾聲一直沒人答應, 四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正在納悶,幾個士兵押著滿臉怒氣的兵部侍郎回來了, 她正想迎上去問問,兵部侍郎卻一巴掌摑在她臉上:“蠢婦, 帶你來已經是不應該, 你為何又私下帶了彆人?”

一刻鐘後, 兵部侍郎帶著小妾和行李垂頭喪氣地動身返京,哭哭啼啼的小妾死都想不通, 她明明囑咐過霍柔藏好不要亂走,事情為什麼會暴露?

霍柔也想不通,她向皇帝告發了柳益的陰謀, 這明明應該是大功一件,可皇帝卻大發雷霆,罵她心腸歹毒連情人都能出賣, 立刻吩咐人把她關起來,隻說等抓到柳益後一起治罪,霍柔後悔到了極點,隻恨自己出身一般之前沒機會接近皇帝,完全不知道他是這麼古怪的脾氣,早知道他竟然看重情義,那她剛剛肯定會做足戲份表現得十分無奈,就不至於這麼慘了!

她被關在一個偏僻的宮室裡,到處都是陳年的灰土和蛛網,屋裡冷的像冰一樣,她蜷成一團縮在角落裡,想起皇帝看她時鄙夷厭惡的目光,心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完了,全完了……她渾身發抖,卻又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不要慌,肯定有辦法,肯定有辦法!

月牙湖前,楚允正向楚襄說道:“……那女人說柳益準備從西邊山上潛入,要對寧王不利,你多加戒備,看見他就立刻捉拿,他要是敢反抗,那就格殺勿論。”

楚襄點頭答應著,餘光瞥見楚元牽著身穿親王正妃禮服的阮寧從側麵過來,大步走去入了席。楚襄暗自頭疼,這些天為了給不給阮寧名分的事宮裡頭鬨得雞飛狗跳的,他特意囑咐過楚元讓阮寧待在屋裡不要出來,免得惹皇帝生氣,看來他的話又白說了。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無數目光齊齊看向阮寧,誰能想到這個剛剛被抄家的女人竟然這麼快就翻了身?有人驚訝,但更多人是羨慕,不少人聽說過皇帝和寧王一直在為是否立阮寧為妃爭吵,但她今天公然穿上了禮服,看來皇帝妥協了,都說寧王最得帝心,果然是真的。

被這麼多人盯著,阮寧有些不自在。楚元跟皇帝爭吵的事她都知道,今天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楚元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正妃的禮服,堅持讓她穿上一起出來,他對她說:“你放心,皇帝愛麵子,今天一定能逼得他承認你。”

阮寧心裡想著,腳下的步子卻開始遲疑,楚元立刻握緊她的手,向皇帝行了一禮,跟著和她一起坐下。

楚允正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是在公然挑釁嗎?他沉聲說道:“寧王,席間有伺候的人,你不必帶奴才過來,更不該任由奴才穿得這麼僭越。”

楚元朗聲說道:“陛下,她是臣的王妃寧氏,並沒有僭越。”

原本還在偷看的人們一見皇帝和寧王竟然當場爭吵,立刻低頭繃臉,一副沒聽見沒看見的模樣,但個個心裡都激動不已,看起來寧王對那個罪奴真的是死心塌地,那麼皇帝會不會讓步?

楚允正忍著氣反駁道:“沒有詔書冊封,沒有行聘拜堂,你哪兒來的王妃?”

“臣與寧氏已經拜堂,也稟奏過家父和先母。”楚元淡淡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與寧氏都已經齊備,如果陛下執意不肯冊封,臣請陛下免去臣的王位,臣願與寧氏做一對布衣蔬食的平民夫婦。”

周圍更安靜了,阮寧握緊了楚元的手,默默地直起了腰,現在她不慌張了,楚元連王位都不在乎,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一片寂靜之中,楚元低頭向她一笑,柔聲說:“彆怕,一切有我。”

楚允正氣得心口發疼,正要發作,皇後卻趁機把冰嬉單子雙手遞給了他:“陛下,冰嬉班子一直在等著陛下發話,請陛下先選一個,讓他們演起來吧。”

皇後給了台階,楚允正定定神,隨手指了一出,跟著把單子遞給楚元,道:“寧王也選一出,先觀冰嬉,她的事容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