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以及沉睡的黑之十二號(1 / 2)

“雖然已經儘大可能去協調,但是針對此次任務,大多數人都很悲觀。

我們也認為厭惡政府的牧神不會輕易將研究相關資料透露給德方,更大可能是作為餌料吊著他們。

但那群德國佬當然也不傻,起碼除了最關鍵技術外的基礎研究資料肯定會在此次交易中給出。

巴黎公社礙於戰局,最適合遭遇戰的超越者左拉無法前往,其他超越者也難以從各自負責區域趕回。

因此協商後由羅曼.羅蘭前往裡克威爾,他將嘗試殺死牧神,並將他的屍體帶回通過你的異能得到所有資料。”

在讓“通靈者”回去待命的第二天,高層們終於商討出對策,熟悉的辦公室中,艾略特對諜報員介紹著新的計劃。

“這很難做到,黑之十二號的破壞力有目共睹,牧神自己也是實力高強的異能者,羅曼.羅蘭不夠,至少也得加上馬拉美才有可能。”

諜報員提出反對意見。

沉默地默認了諜報員的判斷,艾略特長官繼續說道:

“因此,我們還是更寄希望於你那邊的行動,能阻止德方獲取資料最好,如果不能,以我方得到至少同等的資料為最優先!

根據消息牧神的動向還是不變將於明天上午八點與德方在裡克威爾的約定地點進行交易。

情報部沒能獲取他的具體行蹤,就連交易地點也多虧潛伏部多年前的布局,羅蘭已經在前往那裡的路上了。”

而諜報員隻是側過頭:“說實話,我對他的任務很不看好。”

“我們也沒有報以太大的希望,能讓牧神和德國佬之間產生齟齬,斬斷後續交易的可能就行。”

“……總之,先祈禱自己的任務順利吧,一切小心,通靈者……”

回想著艾略特嚴肅的麵孔,牧神實驗室偽裝作地窖的地下一層中,通靈者仰躺在潮濕的草垛上,沒有管海藻般黑色的長發中已經插上了幾根不明顯的稻草,舒緩地抽著嘴邊的煙鬥。

半開的天窗中些微的光芒灑落,距離德方資料竊取人員抵達還有半個小時。

咯吱,咯吱,角落裡,幾隻“灰色貴婦”伏在老舊的櫥櫃邊正商議著什麼,順帶還嚼幾口已經搖晃的櫃腿。

有點冷啊,他翻身換了個角度側躺在柴草上,注視著慢慢飄散的煙霧,也注視著隨著煙霧閃過的零星畫麵:

長官在布置任務時憂心忡忡的表情,或是在成為諜報員時就已經早早寫好的遺書,或是在批假後沒再去見的波德萊爾老師,或是在這兩年裡已經變得麵容模糊的父母和戀人。

兩年過去了,自己已經很少回想起過去。

舍棄了過去和名字,斬斷了一切的聯係,將一切都獻予祖國,執行了許多堪稱必死的任務,這樣的自己,不是這一次,也會是下一次,在某一刻迎來悄無聲息的終結……

呼——

綿長的煙霧隨著鼻息慢慢吐出:

無需深思,我是這煙霧,是被一線牽係的風箏,隻要能在消散前為法國做些什麼……

諜報員閉上眼睛,養起了精神。

噠噠,噠噠,數個人的腳步聲在地窖頂響起,有人來了——

哢噠——

偽裝用的鐵板被猛地掀開,一團陰影猛然落下,近三米的高度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有誰已經落在了地窖中。

對方環顧了一圈地窖,仿佛沒有看見大大咧咧的橫在柴草上的諜報員,利落地抬頭,操起一口地道的柏林德語:

“沒有埋伏,安全。”

接收到危險排除的訊息,又有人跳了下來,覺得左腰側的柴木著實有點硌人,草垛上的諜報員翻了個身。

呲一聲輕響,慘叫聲和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同時傳來,他忍不住背對著來人翻了個白眼。

透過天窗投下的月光不知何時變為了金色,讓黑暗中地窖頂處的銀色絲線顯形。

殘餘的粘稠液體在緊繃的鋼絲上滑動,嘀嗒,嘀嗒,在重力下慢慢滴了下來。

“你這樣很容易暴露。”草垛上的通靈者嫌棄地又翻了個身,知道潛伏進去的是這個麻煩前輩後,他第一時間就張開了亞空間。

“哎呀,說不定這就是我的最後一次任務了,讓我先見點血放鬆一下吧,這潛伏任務簡直要把我逼瘋了。”

眼圈同樣深重的同僚,代號“回鶻”的資深前輩摁開了燈,輕快的回應到。

“上次你也這麼說。”

“那我可真是幸運啊,希望還有下次這樣對你說的機會。”

這個一拉出去就能讓人忍不住心生同情的中年上班族麵對同僚的指責如清風拂麵,讓諜報員忍不住嘖聲。

“諜報員可不會心存僥幸,永遠做好準備……”黑發諜報員的聲音低了下來。

已經執行了這麼多次任務,戰爭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國家卷入其中,甚至對於內部的清洗排查愈來愈重……

作為諜報員的他們應該再清楚不過……可是與自己不同,很多很多同僚明知明天都難以保證,卻還期待著,期待著還有下一次,還有以後——

我與他們是不同的。

自己已經是高高飄著的風箏,些微期許的絲線帶來的實感並不夠。

“行了行了,我們的超級諜報員,還不許我想想嗎。你也彆說我了,直接躺在草垛上開睡的家夥,你這次態度比我還不端正!!

不是說這次任務不過是趁麻煩的家夥不在的時候竊取關鍵資料嗎,你這副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快交代在這次任務裡了。”

“……有點不安,我有不好的預感。”

自來到這裡,通靈者就感到了某種很熟悉的感覺,或是某種親切感,是誰的異能波動?但是法國的超越者同僚們,應該確實都無法趕來,這種熟悉感出現在這裡怎麼都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