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以及爭論不休(1 / 2)

地處阿爾卑斯和意大利之間的法國小鎮迪涅,這幾個月氛圍一直比較緊張。

自從兩年前局部衝突開始不斷升級,和德國的一戰近在眼前,阿爾及利亞這關鍵之地近期也開始躁動,而剛吞並埃塞俄比亞不久的意大利氣焰正盛,見此機會也想伺機撈一筆。

今年開始法國沿阿爾卑斯國境線與意大利多有摩擦,這也是為何軍方立即就將黑之十二號交付於此的原因:

已經和奧地利完成合並的德國,若想衝破上一次戰敗後協約加諸於身的枷鎖,相較於仍舊如日中天,威壓海外的大英帝國,毫無疑問,更近的法國是唯一的選擇。

兩國堵上國運的一戰是不可避免的注定,源源不斷的輸血從非洲湧入法國。

為了能再次將德國的脊梁打斷,為了贏得最終的勝利,法國也早早開始了全方位備戰。

毫無疑問,法國不願意樹立更多的敵人。

但是意大利如果想要給德國爭當馬前卒,趁機撈一筆;那法國就會在和德國大戰前給這個該死的騎牆派一個難忘的回憶。

而被蘭波回收的“黑之十二號”也是這預計的難忘回憶中的一環。

從兩個小時前開始,持續的地動和轟鳴聲不斷從邊境線的方向傳來。

聯係最近的形勢,原本想著我央央法蘭西可不是誰都有膽子一戳,就該給該死的意大利佬一點小小的法國震撼,日子照樣天天過的鎮民們,如今心裡也不禁打起了鼓:

要不——

還是先收拾收拾家當?萬一情況不對還是先避風頭為上,保全有用之身才能更好的為國奉獻啊。

而在這巨大動靜的源頭,「蘭波」和同樣隸屬於特戰局的超越者同僚——斯特芳.馬拉美,法國的幻境大師,現在正蹲在如同被犁了數遍的樹林裡。

不敢抬頭,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原本最開始的發展明明一切順利,聰明的親友明白了自己想要放他離開的意圖,與自己激烈戰鬥的同時,一但自己表現展開亞空間封鎖的意圖就會立刻進行打斷並拉遠距離,甚至找準時機拖住自己準備逃離。

但在那阻擊自己的衝擊波散去後,「蘭波」卻看到了停在原地的“黑之十二號”——

“還好我來看了一眼,不然我的玩具可就要被你弄丟了,通靈者。”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意識到來者是誰的「蘭波」在聽到“玩具”這個詞語後心情更差了。

四散的落葉裹挾著阿爾卑斯山麓的風雪在諜報員的身旁彙聚成人形,然後下一次眨眼時,一名有著金色的利落短發,穿著華麗,下一秒就能出席宴會的青年輕巧的落地。

看也不看出現在身邊的馬拉美,諜報員沉默著將亞空間附著在停滯的實驗體身上,繼續完成著捕獲工作。

因為此時出現的對方,不過是隨手具現的幻象。

作為法國首屈一指的精神係異能者的金發青年,能力輻射範圍甚至能覆蓋巴黎這個超級大都市,因此過去的對方除了必須以真身出現的會議,大部分時間都是令人難辨的幻境。

看來就是安排他在邊境接收黑之十二號,並在接下來用幻境進行操控,怪不得特戰局明明知道黑之十二號的價值和破壞力,還敢於將他直接交付軍方:

對於親友的掌控權,歸根到底還是緊攥在特戰局的手裡……

不過親友的狀況有一點不同,局裡的打算注定是行不通的,也許——

停下了回收的動作,沒有再看向被幻境迷惑在原地的黑之十二號,「蘭波」冷冷的回應了對方暗藏指責的問候:

“……看來是決定你來操控黑之十二號,軍方恐怕不怎麼願意吧,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武器結果實質上的操控者還是特戰局。”

“說的好像我樂意一樣——我也不想離開我最愛的巴黎,我的沙龍,我的宴會,可都在等著我呢——

所以,通靈者,這家夥是‘什麼’?”

果然,他發現了。

“一切信息請查看你收到的任務信息,我並沒有接到要向你透漏我之前任務的命令。你收到了就好,我要離開了。”

沒有回應對方的疑問,諜報員掉頭就走。

“你在開玩笑嗎,通靈者,這個操控的感覺可不太對。等等!不要走嘛!”

看到「蘭波」毫無停頓的步伐,青年臉上出現了浮誇的慌張,急步跟上離開的諜報員,慌張的像下一秒就要被襲擊。

但實際上隻要他想,作為法國首屈一指的精神係異能者,他的本體所在根本難以找到。

不過這並不影響馬拉美對於目前的情況感到奇怪:

他能感受到對於敵人無往不利的幻境,對於交付的那個東西並沒有那麼有效,即便是會跟隨目標的潛意識夢境進行細節補充乃至挖掘的幻境,麵對它也如同虛假的幕布。

啊,他已經開始察覺嘗試掙脫了。

「蘭波」身邊的幻影麵色一凝,暗處的本體迅速地改變了策略,製造出層層疊疊的嵌套幻境,繼續將實驗體困於其中:

“已經連續打破了很多層幻境了,真是可怕啊——不過我大概也明白了,它沒有夢境啊,可憐的家夥。”

已經走出幾步的諜報員應聲停下了腳步,迅速地從亞空間中取出了麻醉劑:“沒有夢?!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你無法操控他?!”

看著同僚麵色凝重地轉向自己,青年的臉上繼續浮現了輕鬆愉快的笑容,幾步跳離了「蘭波」身邊,圍繞著佇立在原地的實驗體開始指指點點:

“稍微有點可惜啊,明明是個可愛的玩具,雖然性格有點凶。啊——那是我最喜歡的宴會布置!真是的!”

然後他一個轉身,又刷新在了「蘭波」身邊,親昵地依靠在對方的肩膀上:

“就是這個意思,親愛的。我沒辦法操控它的意識,不如說欺騙它都得花不小的功夫。說回來局裡是從哪裡找到的,連夢都不會做的家夥。”

“總之,你恐怕得把它帶回啦。不過,我會幫你好好教育一下他的。”

歡樂的玩笑結束了,蹦蹦跳跳的青年表情冷了一瞬,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蘭波」這才發現所謂的走出了十幾二十步的距離也不過是幻覺中的一部分,黑之十二號離自己的距離一直是自己發現對方停滯後的六七米遠而已——

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

我是在——?

眼前是熟悉的玻璃壁,充斥其中的營養液讓外界的一切順著彎折的曲麵扭曲成光怪陸離的畫麵。

我是——對,我被抓住了。

心臟空空的沉底,沒有期待,也沒有悲傷,剩下的隻有了然。

管壁外,熟悉的麵孔忙碌著,牧神對著那個每次連接後就會給自己輸入知識的儀器敲敲打打:

檢查……還沒有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