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審判 (2)(2 / 2)

“和咖啡館那場火災有關嗎?”我問,“虎杖碰到咒靈了?”

五條老師不笑了,他蒙著眼罩上下打量著我,“伊地知,”他向前排開車的人搭話,“天與咒縛生下來的小孩會有超級敏銳的直覺嗎?我不記得十種影法術有這個功能。”

“據我所知並沒有這方麵記載。”前排男性戰戰兢兢的聲音傳入我耳朵裡。

“要不要繼續猜下去?”五條老師說,“我覺得你應該猜不到了。”

我也確實隻能猜到這一步了,我搖搖頭,表示認輸。

“實際上呢,”五條老師慢悠悠地說,“是我們的虎杖同學不小心吃了點不該吃的東西,所以總監部和禦三家那邊想判他死刑,我是帶惠去觀摩審判現場的。”

“有沒有可能不判他死刑?”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提了個多離譜的要求,與五條老師幾乎算得上是素昧平生的情況下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反應過來後,我有些尷尬地道了聲抱歉。

五條老師挑了挑眉毛,他看上去並沒有對我的要求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算私情?”他問,“你們之前認識?”

“是私情。”我說,“確實認識。”

五條老師笑著拍了拍手。

“既然是惠提出的要求,當然要好好考慮。不過可以等先看完庭審現場再說,”他說,“和你同期的還有一位叫野薔薇的女孩子,但因為時間衝突趕不過來,所以觀摩死刑審判現場的一年生隻有惠一個人而已。

……我和五條老師在其他地方見過嗎?我想。我能確定我和他在幾個月之前那次街邊偶遇之前毫無聯係,但他的態度又顯得太過熟稔,最後我隻能將這種表現歸結為五條老師是個自來熟,這個解釋似乎最能說得通。

到達咒術高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男生宿舍,看向外麵的夜色。夜色晴朗,繁星滿天,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這本是件好事,可想到虎杖,我莫名地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安。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似乎有什麼線牽著我,牽著他,也牽著五條老師。世界仿佛是場巨大的木偶戲,而我們被迫被什麼人操縱著,僵硬地翩翩起舞。但我很快又自嘲於自己的多愁善感,興許是第一次來到東京上學,水土不服胡思亂想也是正常的狀態。不如睡覺一向是我的人生信條,於是我把自己扔進床裡,將疲憊連同胡亂的思緒一同扔進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隨著五條老師來到庭審現場,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坐在被告區的虎杖,和嚴陣以待的各方代表。

旁觀席上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地坐在那裡,但每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很凝重,整個庭審現場看上去隻有五條老師一個人十分輕鬆。他看上去有點遊手好閒又有點無所事事,而我作為他現在唯一參加庭審旁觀的學生,享受到了全方位解讀服務。

“虎杖君呢,是在咖啡廳碰到咒靈之後,為了保護他人,吞下了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現在被作為容器收容,”五條老師小聲說道,“按照咒術法則,吞下特級咒物的人不能稱之為人,我們一般稱之為容器,而容器必須被判處死刑。”

我喉嚨裡像梗著團棉花,沒說出話,我想,為了拯救他人而使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真的是有必要的嗎?

“兩麵宿儺的手指是哪來的?”我問。

五條老師一攤手,“不知道。”他相當坦誠地說。“按照【裝置】的指引,我們應該早就回收了那片區域從特級到四級的所有咒物,但它就那麼突然出現了,”他嘖嘖稱奇,“聽上去簡直像是某種命中注定一樣。”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無端的胡思亂想,命中注定,我不喜歡命中注定,我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五條老師悠然地向後一靠,把腳搭在了前排的座椅上。

“肅靜,現在開庭。”有人的聲音打破了平靜,我看到法官拎著一本厚厚的材料走上法庭,在他身後,似乎有什麼黑色的東西若隱若現地漂浮著。

“這位呢,就是本次的大法官,日車寬見先生。”五條先生介紹完最後一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慢悠悠地走向被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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