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手上原本是條銀色的手鏈, 現在手鏈消失, 變成了一個食指粗、內部鑲著軟皮的金屬圈,上麵還扣著鏈條, 鏈條的另一端鎖在床腳。
她神情呆滯地掀開空調被,發現除了左手之外,左腳的腳腕上也扣了個同樣的東西。
再看時間——
已經九點一刻,第一節課都開始十五分鐘了。
沒有人喊她起床, 也沒有人提醒她上課, 所以江棘這是……把她囚.禁了?
這是囚.禁沒錯吧?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忽的一下,怒意湧上頭頂。
傅盈又氣又抓狂, 她把被子掀在地上, 赤著腳跳下了床。
鏈子很長,完全足夠她在這個臥室裡自由行走。
“江棘!江棘!”她打開門大聲喊著,看見一個保姆便問道, “蘇姨,江棘呢?他去哪了?還有這個, 到底什麼情況?”說著她伸手晃了晃手上的鏈條。
保姆瑟縮著垂下了眼,搖了搖頭後匆忙得離開了傅盈的視線。
傅盈不停地做著深呼吸, 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
問了幾個確認他們都不會理會自己後, 她咬了咬唇, 又快步回了房間, 想拿手機給江棘打電話, 結果卻發現本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見了!
她半夜還拿手機看過時間, 大早上不見了?
傅盈嗤笑了聲, 煩躁地伸手捋了捋頭發。
她插著腰站了好一會後扭頭看向桌上的筆記本,筆記本合得嚴嚴實實的,不像有人動過。
她又不放心地走過去打開,看了眼搜索記錄——是空的,再在本地裡查找瀏覽記錄——也是空的,那就說明他沒發現這個。
那他到底為什麼莫名其妙地給自己來這一套?
傅盈努力回想著昨天的事情,怎麼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又刺到江大少爺那敏感的神經了。
沒有吧?
他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實在get不到江棘的腦回路,傅盈有些泄氣地坐回了床上。
“叩叩叩——”
傅盈看向門口:“誰?”
“傅小姐,是我。”管家托著一個餐盤進入房中,他把東西放在桌上,對傅盈微欠了欠身,“這是您的早餐。”
“江棘呢?”
“少爺一早就去公司了。”
傅盈晃了晃手,鏈條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什麼意思?”
管家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傅盈輕嗤了聲:“我要見他。”
“好,我會代為轉達。”說罷,管家轉身走了出去。
門又一次被關上,房間裡陷入寂靜。
傅盈看也不看桌上的早餐,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攝像頭。
“我——要——見——你——”她對著攝像頭道。
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攝像頭,直到仰得脖子都酸了,傅盈才收回視線,一聲不吭地進浴室洗漱。
洗漱完後她換了身長裙,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喝著海鮮粥。臉上一點沒了之前的暴躁,淡定得很,仿佛手上腳上的鏈條隻是錯覺。
吃完早餐後她甚至有興致上網,隻是企鵝和微信都需要驗證才能登陸,而她的手機不在身邊,所以隻能瀏覽瀏覽網頁。
她沒有再看安源市,而是瀏覽起了國內其他農家樂辦得比較出名的小城市。
“哢嗒”一聲,臥室門被打開。
這回傅盈聽得非常清楚,她瞥了眼桌麵右下角的時間——十二點半。
來人沒有出聲,傅盈也沒有動。
房間裡寂靜非常,甚至能聽見胸腔裡心臟跳動的聲音,緊張感不由自主地爬上內心,傅盈攥著鼠標的手緊了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
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對方有動靜,傅盈深吸了口氣,主動轉過了身。
江棘開門後沒有進來,他坐在輪椅上,單手撐著下巴,雙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表情清清冷冷的,不帶一絲笑意。
他一般不用這個目光看她。
這句話忽然躍上心頭,讓傅盈不由得心慌起來。
她定了定神,決定主動出擊:“為什麼給我戴這個?”
江棘輕聲笑了笑:“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昨晚我們明明好好地睡一起,結果一醒過來我手上就多了這個,我能知道什麼?”說罷,傅盈攤了攤手。
“好好地睡在一起?”
傅盈挑眉:“難道不是嗎?”
江棘垂眸勾唇,低低地哼笑兩聲:“盈盈,我有一個習慣,你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什麼習慣?”
傅盈努力思考著,但根本不記得他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習慣。
江棘抬眼看她,似乎是在等她思考。
等了許久她都沒有開口,他才緩緩出聲:“每次睡覺,我都會等你睡了再睡。”
汗毛一下豎了起來,傅盈看著他,搭在腿上的手攥緊了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