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1 / 2)

吻你千萬遍 非期而然 10459 字 4個月前

踏上樓梯, 鞋底與木質的台階摩擦, 發出清脆的聲響。

傅盈抬頭仰望著三樓的方向, 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好奇和緊張,仿佛三樓上有一場探險在等著他們。

她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 問:“那上麵有什麼?”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江棘步履從容,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傅盈狐疑:“不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吧?”

江棘低笑了聲:“腦袋裡在想什麼?”

踏上最後一層台階,兩人在三樓入口處站住。

江家的房子很大, 每一層都有許多房間和走廊,三樓往左邊走是書房和琴房等,右邊是江棘父母的臥室還有浴室之類。

傅盈側頭看了眼江棘:“我們現在去哪兒?”

江棘牽著傅盈的手往右走:“直接去我母親的臥室吧,你不是對她很好奇麼。”

是挺好奇的。

在傅盈的印象裡江棘的母親一直都是個病美人的形象, 不管她什麼時候來她都在生病, 嘴唇總是蒼白的,身上也總是穿著長長的睡裙, 難得下樓一回, 說不了兩句話就又會回樓上休息。

她由江棘牽著,眼前是江棘挺拔寬闊的肩膀, 鼻尖是淡淡的木料的味道。

三樓的裝飾和一層二層格外不同。

一樓二樓簡約大氣,三樓就要古樸厚重許多。牆壁是雕花的實心木頭, 地板也都是木質的,上麵鋪著紅色的絨毯,走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

樓道裡的燈是油燈的形狀, 燈光不是很亮, 是暗橘色的。

晚上走在其中, 隻覺得入眼皆是昏黃的色彩,燈光與裝飾很搭,卻讓人看不真切,連帶著心情都跟著沉重起來,仿佛走進了一座藏著無數秘密的古堡。

傅盈沒想到走廊這麼長,燈還要一盞一盞地開,往前望去是一片漆黑。

她不由心下惴惴,抿唇的同時愈加攥緊了江棘的手。

江棘不露痕跡地勾唇,沒有牽著她的那隻手儘職儘責地按亮牆上的照明燈。

“你媽媽為什麼住那麼裡麵啊?”傅盈忍不住問。

“因為那兒可以看到花園。”

傅盈點點頭:“好吧。”

過了會,兩人終於走到了江棘母親的臥室門口。

這時傅盈再回過頭看走過的路,發現也並沒有多麼遠,隻是封閉幽長的走廊和前方的黑暗讓人的認知產生了誤差。

江棘站在門口,故意問:“你猜裡麵有什麼?”

傅盈搖搖頭:“猜不出。”

她捏了捏江棘的手,心裡緊張又急切,“你開門呀。”

江棘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了鑰匙。

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裡,他輕輕一轉,‘哢嗒’一聲,在寂靜的走廊內清脆而刺耳,仿佛落在了傅盈的心上。

江棘沒再吊人胃口,一把推開了緊閉的臥室門。

視野忽然開闊,傅盈抬起頭,巨大的落地窗率先闖入視野。

落地窗外便是花園,即使不走到窗邊,也能看到窗外由一片片的荊棘林與紅玫瑰組成的奇妙花園。

心下忽然一鬆,傅盈輕聲道:“我喜歡這落地窗。”

待視線落在房間內其地方,傅盈倏地整個人都頓了下。她無意識地張開嘴,似乎看到什麼可怕景象似的往後退了兩步。

都是畫。

目光可及之處都是畫。

有貼在牆上的,也有掛在畫板上的,還有地上也是,鋪滿了一張張疊在一起的畫。

而畫上的人,全都是她。

有不到三歲時含著手指頭的,也有六七歲時撩著裙子臭美的,甚至還有她長大時候的,看起來……應該是一兩年前的時候畫的。

傅盈咽了咽口水,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這種場景她在電影裡見過,那時她隻覺得感動,為男主角的愛意而喟歎,但現在看到畫上的人變成了自己……

她有些頭皮發麻,好一會才發出聲道:“這些是……你畫的?”

沒想到,江棘居然搖了搖頭:“不是。”

傅盈擰眉,更覺得不舒服。

江棘又道:“是我媽畫的。”說完他扭頭衝傅盈笑了下,“我說過的,我媽很喜歡你,比喜歡我要多得多。”

之前不覺得,現在再聽一回傅盈總覺得哪裡不對,心裡也有些毛毛的。

她小聲問:“為什麼啊?”

“你在害怕?”

“也不是。”傅盈解釋道,“就是,就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媽媽畫我乾嘛?我親媽都沒有這麼關注我……”

而且再仔細看看那些畫,背景都是花園,看角度對應的就是落地窗外的那片。

傅盈甚至能夠腦補出一個場景——

小小的她、長大一點的她、再到十六七歲的她,每個她都在花園裡無知無覺地開心玩耍,卻不想三樓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從她一點兒小的時候,看到她長大,甚至還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畫下來。

不被人知道的看,是窺視。

再說難聽一點,就是偷窺。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那個看著自己的人是江棘的母親,傅盈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惡心壞,可她也實在不能理解——

“她為什麼這麼做?”

要是畫這些東西的人是江棘,她反倒立刻能接受下來,因為他在她心裡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設,但是他的母親,那樣柔柔弱弱的長輩……

傅盈困惑了。

江棘倒是神情淡淡,看向畫紙的目光帶著些許懷念。

他說:“因為你很自由。”

“自由?”

江棘頷首:“嗯,很自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見傅盈疑惑,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又說,“大哭大笑可以,大吵大鬨也可以,從來不會有人說你,管束你。你要什麼都有人給,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不做,你的父母慣著你,到了我家,我爸也一樣縱著你。”

傅盈眨了眨眼:“所以呢?”

江棘低下頭,看著她點漆似的眸子,歎息著吻上她的眼睛:“多讓人羨慕啊。”

人總是缺什麼,就想得到什麼。

而她有的,都是他沒有的,也是他母親沒有的,所以——

母親羨慕她,把她當成自己向往生活的投影。

而他,想得到她。

江棘拉著傅盈走進房間中央:“我小時候很嫉妒你。”他的聲音很輕,目光看向遙遙的窗外,仿佛陷入了回憶。

“嫉妒我什麼?”

傅盈有些無奈,他的話令她想起了那套養女兒的說辭,“嫉妒我小時候要什麼就有什麼?就算做壞事也沒人管也沒人說?”

江棘卻搖了搖頭:“嫉妒我母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