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貪戀這份溫暖舒適,靜悄悄躺了一會兒,才把眼睛睜開,眼前是墨綠色的床帳頂,還有銀線的蛇形刺繡在流動。房間裡很漂亮,哈利以前去見那些會弄疼他的大人時,也見過很漂亮的房子,但這裡似乎和彆的地方不太一樣。看起來……有點嚇人,直覺上也讓人隱隱不安,他本能的覺得這地方危險想逃離,可這床褥又太軟太舒服了他恨不得永遠睡在這裡。小哈利困惑於自相矛盾的感覺,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

“哎呀,他醒了。”一個女性的聲音。

哈利循聲望去,看見那條大蛇。咦……之前那些,果然不是夢嗎?等等——“為什麼你會說話?蛇都會說話嗎……”這個他還真沒聽說過,他以為隻有人類會說話呢。

“誒?是我才該問你,為什麼你會說我們的語言?”納吉尼也有點意外,“主人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和我交談。哎呀,這件事也得趕緊去告訴主人才好。”

“你們的語言?”哈利困惑了。見納吉尼就要遛著門縫離開,他又追著問,他還有很多疑問,“還有……我……是還活著嗎?”這如果是死亡,也太奇怪了,和活著的時候感覺完全一樣呢。

“是呀,你活著~主人的死亡魔咒失效了,他說要先弄明白魔咒為什麼沒生效,然後再殺你。我這就去找他,告訴他你醒了~”納吉尼興高采烈的回答,並沒有停下,她龐大的身軀一拐消失在門邊。

“呃……”哈利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趕緊逃跑。

哈利睡了一覺醒來,體力恢複了不少,也不冷了。他快速鑽出溫暖的被窩,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破舊襤褸的那樣,沒換過。房間裡沒有其他人,蛇不在,是逃跑的機會。逃跑這事兒,他也有經驗,之前就是從差點弄死他的人手裡成功逃跑,才能去街頭流浪的。

他小心翼翼的跨出門,門前是很長很幽暗的走廊。還是那種無端的壓抑感,和危險的直覺,讓他動作小心翼翼。哈利小心的邁出下一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動危險,這裡明明並沒有壞人,隻是很陰冷,好像籠罩著一層黑色的霧氣。

“愚蠢的男孩,莽莽撞撞往外跑,卻不知外麵有什麼等著他。”身邊突然有一個聲音嘲諷地說。

哈利被聲音嚇了一跳,循聲卻看見一條石刻的蛇花紋。哈利不敢相信的眨眨眼。蛇會說話也罷了,怎麼石頭也會說話?但至少……他不算被逮住了,石頭應該不會逮他,對吧?他還是最好趕緊跑。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跑了出去。

稍後,當他被一群石頭蛇追著狂奔的時候……他覺得……還是不要那麼篤定。這裡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不要追我!”哈利本能的大喊。

石頭蛇們居然真的慢了下來,似乎它們也困惑了,麵麵相覷。哈利聽見他們在交談,“蛇語的命令應該是要遵守的吧?”

“這不是來自城堡主人的指令。”

“可是是蛇語?”

“不管,他又不是主人。”

於是群蛇又圍追了上來。哈利一個小孩子奔跑速度實在有限,還是沒能逃脫,很快就被蛇群包圍了。石頭小蛇們吐著信子,威脅的立起上半身,緩緩縮小包圍圈。

“你們為什麼要追我?”哈利試圖和它們商量。

“城堡守衛的職責所在,所有入侵者都是要被清除的。”一條小蛇回答。

“我不是入侵者,我隻是想逃出去!”哈利是真的很無辜,又不是他想闖進這裡來的。

“也不能逃,城堡沒有出口,所有進來的陌生人,都得死。”一條大蛇驕傲的說,“沒有人能從這個城堡活著出去。”

哈利在迅速的思考,“你們的主人,穿著黑袍子?是他帶我進來的。”

蛇群在竊竊私語,哈利還在努力想該怎麼討價還價。這時另一個嘶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蛇群就是這樣守護城堡的嗎?”接著走廊似乎在晃動,石頭蛇們也往四下避讓了些,哈利頭上的一塊巨石突然砸下來。

哈利抬頭看見時已經來不及躲閃,是另一個機關,他腦海裡閃過這個判斷時,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瘦小的身軀籠罩。

然後石塊停在半空。

哈利的心臟還在砰砰狂跳,在巨石落下的煙塵中,他看見,是那個身影,那個穿黑袍子的人來了。

蛇群恭敬對那個人頷首致意,然後退居四周。巨石也重新升起,沒入天花板中消失不見。那個人走過來,現在是這個高個子的陰影籠罩在小哈利身上。

哈利怯生生的開口:“對……對不起……我……”

但是還沒等哈利說完話,一道紅光就擊中了他。然後可怕的、如地獄一樣的劇痛席卷了全身。哈利以前真的經曆過很多很痛的事,甚至有流血的,瀕死的,但是哪次的疼痛也不如這個……遠遠不如。哈利尖聲慘叫。他以前遇到的某些人,不喜歡他叫太大聲,疼的時候也要他忍著不許出聲,哈利忍耐力被鍛煉的很強的,但是這個……他完全無法抵擋。哈利希望自己趕緊暈過去,死掉,隻要能從這種痛苦中解脫,怎樣都可以。

不知過了多久,實際上可能並沒多久,但在哈利的感知中仿佛過了一年那樣漫長。疼痛終於褪去,隻留下隱隱的痛作為綿長的餘韻。

“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黑魔王玩味的看著氣喘籲籲的小哈利在努力爬起來,“所以,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我們都能省點事。”

“對不起!”哈利才找回呼吸的節奏,就急忙道歉。

Lord Voldemort向氣喘籲籲的小哈利伸出了手,拉他起來,然後握著那孩子的小手,聲音輕柔而蠱惑:“所以,以後會聽話,對嗎?做個好孩子,哈利,你就會得到黑魔王的獎勵。”

“我……我知道錯了。我會聽話……”哈利不想再經曆這樣的痛了,他乖巧的回答。其實想想眼前的人雖然說是要殺他,實際上卻是救了他的命呢,還救了兩次。他怎麼可以不聽話,還想逃跑。而且他逃,又能逃到哪兒去,逃回那個雪夜,然後被凍死嗎……哈利垂下眼,他輕輕地說,“還有,謝謝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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