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落荒而逃
時間已經從十二月末進入三月末，世界又一個草長鶯飛的春天。許多檢測魔咒顯示哈利的身體在逐漸好轉，他沒有丟失這枚永恒的鑰匙。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逐漸放下。
然後他才想起來，還有那幾個食死徒，Voldemort真的氣壞了，多洛霍夫就是這麼完成主人的任務的？他專門下了命令，“彆玩死了，他還有用”，而那個蠢貨居然用鑽心剜骨續命，在字麵上達到了“彆玩死”。差點害的他的大計被破壞。真是好樣的！他定然要讓那幾個食死徒拿命來賠！
哈利最近終於不像之前毫無生息，而是開始逐漸有了反應。那個男孩好像在做噩夢，陷入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裡。他一直在發抖，掙紮，痛苦的□□，有時呢喃著說幾句夢話，“不要”、“對不起”……這是他常說的。
Voldemort坐在床邊，握著哈利的手，覺得自己真是個溫柔的監護人。他有些好笑的想，或許在哈利夢話說到“救救我”時，他可以接一句“我來救你”。
可是哈利從未在夢話中求救。
直到這天，哈利醒了。他醒來看見Voldemort，反應很強烈，幾乎是帶著哭腔，渾身顫抖的認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了就好——”Voldemort話還沒說完。
“父親……求你了，直接殺了我吧……”
Voldemort幾乎是惱怒了，他費這麼大力氣把他救醒，不是為了讓哈利一醒就尋死的。哈利不知道自己還有用嗎——哦，他不知道。
哈利明顯因為他的怒火而退縮。他隻有強壓住火，稍微放柔了聲音：“彆想彆的，你先養傷。”他輕拍哈利的肩想要安撫那個孩子，但在他碰觸的那瞬間，哈利劇烈的顫抖，全身肌肉緊繃，連呼吸都屏住了。碧綠的眼睛驚懼的看著他，如同一個受驚的小動物。
他隻好無趣的放開哈利。
然後他看見哈利摸到了枕頭邊的魔杖。動作非常連貫，一點也不猶豫的，調轉魔杖對準他自己。“Avada Kedavra.”杖尖綠光乍現。
Voldemort完全沒預料到他會想自殺，急忙用屏障魔咒阻擋，差一點就沒能擋下來。他心跳不已。
“你乾什麼？！”
“……”哈利沒說話，卻因他的聲音而退縮。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去死？”Voldemort惱火的大聲責問。
說罷，Voldemort毫不遲疑的用昏睡魔咒讓哈利再次睡了過去。哈利想自殺？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他下了一道詛咒，禁止了哈利的一切以“自殺”為目的的行為。
接著他發現，以哈利現在的身體狀況，本不可能醒來，他是被鑽心剜骨的後遺症疼醒的。很快又疼暈，又疼醒，又疼暈。少年消瘦的身軀蒼白冰冷，因為痛苦而顫抖，看起來那麼脆弱，可每當他問起來，哈利總會說：“我沒事。”
再之後，哈利清醒的時候多了些，他讓家養小精靈送來午餐，哈利沒有食欲，卻死死的盯著那把銀叉子。他通過攝神取念發現哈利在想象拿那把叉子捅進他自己脖子上的動脈的畫麵。隻是他做不到。那個禁止自殺的詛咒，讓哈利做不到所有“以殺死自己為目的”的行為。其實以哈利的魔法水平，他是有解開詛咒的能力，但哈利想要解開詛咒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殺死自己，所以“解開詛咒”這件事本身也被詛咒所禁止，從一開始就無法實施。Voldemort非常智慧的給哈利的自殺企圖打了個死結。
“……”看到哈利盯著餐叉想捅死自己，盯著窗戶想跳下去，他好像盯著無論什麼都隻在思考怎麼用這件東西弄死自己，Voldemort仍然惱，卻忍住了沒有再發作。哈利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太糟，極度虛弱，身體反反複複不見好，幾乎是見到他就低落，就惡化，就茶飯不思渾身發抖，撐不了多久就再次陷入昏迷。他有些憤恨，但終歸不能再刺激哈利。他知道，他治療哈利用的很多魔法，需要哈利自己的精神狀態配合。哈利如果一直像現在這樣，就根本活不下去。
Voldemort從聖芒戈綁了個負責重症監護的首席治療師來，讓她好好照顧哈利。他自己則避免與哈利相見，希望這樣哈利的精神狀態能稍微好轉些。那個治療師自是聽過Dark Prince的威名，最初聽說要治Dark Prince，當然是斷然拒絕，說自己死了也不會治這個人。但Voldemort用她的家人朋友威脅，她也隻得從命。Voldemort在內心嘲笑，有愛的人就是軟弱可欺。
“能不能……殺了我……”哈利幾乎是在哀求那個治療師。
“彆瞎說。你還是個孩子，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治療師語氣柔和了起來。自從她發現病人原來是個受儘折磨的十四歲的孩子，就沒有再表現出敵意。Voldemort知道他可以放心的暫時離開了，當然他會用魔法監視這裡。
過了些日子，哈利的身體終於緩慢恢複到能下床走動了，也不至於動不動就昏迷不醒，然後就沒有繼續好轉了。治療師已經努力了，但哈利的精神狀態實在過於影響身體健康。Voldemort知道，那個治療師已經沒用了。他回到這個房間，打算殺掉那個治療師。
“父親不要……”哈利拖著虛弱的尾音，卻顯得很堅定，“求你了，彆殺她……”
他們兩人一時都沒有意識到，哈利說的話幾乎和之前對峙時一模一樣。說好的“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呢？
好在Voldemort顧念著哈利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和他計較什麼，隻是嘶嘶的反問：“她現在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了，不殺怎麼辦？”
“清除她的記憶，用魔法禁止她說出去……但請彆殺死她……”哈利輕聲哀求道。
“……”Voldemort哼了一聲，礙著哈利的精神狀態影響身體健康，終是沒有念出那道死亡魔咒。
在之後的幾天裡，哈利的身體仍然不見好轉，甚至有時又有惡化的趨勢。Voldemort知道這和哈利的精神狀況有關。最後連他也覺得哈利這樣下去活不了。Voldemort眯著眼睛，打量著那個不乖的男孩，就那麼想從他身邊逃離嗎？逃到死亡的深淵，那是他也追不過去的地方。
他以無可指摘的善意語氣對哈利說：“哈利，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擇這場戰爭中的一個陣營，留下來繼續給我做事，或者去幫助鳳凰社。”當然，黑魔王心裡已經拿定主意，如果哈利選後者，他定要將哈利囚禁到天荒地老。
然而，哈利沒有選任何一項。他沉默的想了想：“我……可以保持中立嗎？我想離開魔法世界。”那個男孩聲音木然平靜，沒有什麼波瀾。
Voldemort又憤恨了起來——哈利果然就是想離開他。這個男孩就是喜歡反抗他的權威，擺脫他的控製，挑戰他的布局。
“可以。”但他還是同意了男孩的請求。離開魔法世界又能怎樣？哈利從來都隻是他的小白鼠，在迷宮裡再怎麼奔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