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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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哈利轉到了普通病房,他想快些出院,於是在醫生問起時他堅稱自己感覺很好,縱然各種儀器的數據完全不是這麼說的。

當哈利在病房裡百無聊賴的翻他的課本時,門口一陣亂糟糟的人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哈利抬頭看過去,正好看見病房的門被推開,另一個青少年被搶救的推車送了進來,看起來剛做完手術。

哈利微微瞪大了眼睛,他認出來,那恰好是他們班的另一個同學,名叫克裡斯汀。

“他怎麼了?”哈利問旁邊的護士。

“車禍。據說是那輛車突然失控了,衝上了人行道,撞倒了這個男孩。”護士小姐談起這事兒時,語氣也有些稀奇,“可是我聽說,事後保險公司去檢查,那車子明明很正常。我打賭是司機喝酒了。”

“……他情況還好嗎?”哈利若有所思。

“不太好,估計得落下終身殘疾。”護士小姐搖搖頭,縱使是見慣了傷病的醫護,看到這麼小的孩子遇到這種事,也有些扼腕。

整個下午,哈利的心思完全無法放到他的課本上了,他總忍不住去想隔壁床位那個昏迷不醒的同學。哈利和這個同學不熟——事實上哈利和哪個同學都不熟,除了傑西整天追著他按頭讓他聽故事,其他人都幾乎沒和哈利說過話。

但克裡斯汀讓哈利有印象,因為這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的另一個不喜歡聽魔法世界的故事的人。

等到這天傍晚,哈利勉強能下床時,克裡斯汀也恰好醒過來,那個同學聽見醫生的判決,心態非常崩潰。

“你彆擔心,或許還有辦法的。”醫生走後,哈利開始安慰那個同學。哈利知道自己的魔法能救人,不過最好還是等對方睡著之後再說吧。

哈利難得主動的開始和人說話,再加上那個同學突遭變故,心理正脆弱,也想找人傾訴,他們就這麼閒聊了起來。

然後他們聊到了傑西的故事。是克裡斯汀主動談起這個的,因為他見哈利和他一樣躲著傑西,他覺得哈利肯定是自己人,於是他義憤填膺:“你也不愛聽那些魔鬼的邪惡的故事對吧?現在不正經的人越來越多了。”

“???”哈利呆了呆,他這才知道,克裡斯汀不愛聽巫師故事的原因竟是這個。哈利語氣稍軟,試圖指出:“巫師也不一定就是魔鬼的邪惡的啊?”

“怎麼不一定?聖經裡都說了——你們中間不可有占卜的、觀兆的、用法術的、行邪術的、用迷術的、交鬼的、行巫術的。凡行這些事的都為耶和華所憎惡。”克裡斯汀把聖經背的比元素周期表還熟。

“可是這些偏見會傷害到彆人。”哈利不冷不熱。

“傷害彆人?彆傻了,魔法並不存在。”

“如果存在呢?我很好奇,你們討厭巫師和魔法,就隻是因為信仰?”哈利很難不想起小時候經曆的那些,很難不想起弗農姨父。這麼多年,這些往事都被他塵封在記憶深處,此時突然被翻出來,他突然開始好奇那些人惡意的由來。

“隻是?信仰是最重要的!巫師如果真的存在,那他們也是邪惡的,巫師把靈魂賣給了惡魔,才獲得魔法的力量。”

“……才不是那樣,魔法是天賦。”哈利突然被戳中了一樣,有點心虛,他覺得自己確實是把靈魂賣給了惡魔。但是他思路依然清晰——那不是魔法的錯,赫敏和鄧布利多教授他們就完全不應得這種評價。“也許是教會懼怕這種未知的力量?因為這種強大的力量不受教會的控製?”

“巫師那群異教徒,本來就不值得原諒。”

“哦,如果那群異教徒在試圖保護你呢?就像傑西的故事裡,鄧布利多教授不就在試圖保護所有人?如果現在隻有魔法才能讓你恢複健康呢?你還會這麼厭惡魔法麼?”

“魔法……讓我恢複健康?”克裡斯汀怔了一下。他突遭變故,醫生跟他說要終身殘疾,他多希望哈利說的是真的。然而他接著就沮喪的開口:“這世界上哪兒有魔法啊……我還不如指望上帝的神跡來救我呢。”

“……”哈利眨眨眼,他同學的命運完全就取決於他的選擇。哈利在想自己要不要幫這個人。他緩緩地說,“那如果,魔法真的幫你恢複健康了,你會重新考慮這件事麼?”

“也許會吧。”那個同學聳聳肩,壓根不相信魔法存在。

“或許,我就是巫師,我可以幫你恢複呢。”哈利悠悠的說,他碧綠的眼睛與那位同學對視,眼睛裡的認真讓那個男孩有點發懵。

“你?你開玩笑吧?”克裡斯汀支支吾吾。

哈利歎了口氣,他覺得他自己殺過太多人,難得有機會能救人,還是救吧。彆計較這些亂七八糟的了。這一念之仁讓他穿鞋下床,來到這個同學床邊。“好吧,我幫你,隻希望你以後彆那麼說了。還有,這件事不能告訴彆人。”

哈利用得最順手的還是黑魔法。在魔法核心受傷的前提下,他選擇使用了一個需要控製精度、而不需要動用太多魔法能量的黑魔法治愈魔咒。

陰冷的黑魔法氣息頓時籠罩了整個病房。那個同學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人類對黑魔法的恐懼反應是本能的,就像恐高、怕黑一樣,對危險的本能懼怕與回避。近距離接觸黑暗力量,克裡斯汀的心臟因為恐懼而顫抖,他張著嘴忘了合上,麵對這陣勢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然而黑魔法隻是一種力量而已,就像一把刀,全看人怎麼用。就像刀也可以成為手術刀,哈利用的魔咒本身確實是治療效果的,很快,哈利拍了拍那位同學的腿。“現在有知覺了嗎?”

克裡斯汀仍然張著嘴忘了合上,他盯著哈利就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接著反應過來,他屈了屈膝關節,本來因為脊髓受損而癱瘓的下肢此時已經活動自如了。

“好了…………?!你……你是巫師?!”很難說克裡斯汀的驚喜和驚嚇哪個更大。黑暗力量的陰霾尚未散去,他仍很驚懼,那也許驚嚇更大點吧。“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我的靈魂是不是不乾淨了——”

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光著腳逃下了地,逃到牆邊,離哈利儘量遠的地方,一雙眼睛警惕而恐懼的盯著哈利。哈利覺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自己變成牆紙貼牆上。

“……”哈利一陣無語,“你的靈魂完好無損。一點小傷,哪裡用得上靈魂魔法。”

聽到靈魂魔法這個詞,克裡斯汀更加不適了,那種本能恐懼導致的顫抖仍未停止。

哈利也知道黑魔法對尋常人是有這樣的效果,他自己隻是因為沒了守護神,才失去了這種危險感知——但他仍覺得不爽:“嘿,我剛才幫了你,不是嗎?”

總之,這天晚上餘下的時間裡,兩個少年再也沒說過話,哈利躺回了他自己的病床,開始覺得也許他做了件蠢事——《保密法》還是有道理的啊。但他也不太有力氣消除對方的記憶,再用魔法他又得回ICU了。雖然他其實挺想借機自殺,但是他身上的禁止自殺的詛咒就不允許他這麼做。

第二天一早,護士驚喜的叫來一圈醫學專家一起圍觀醫學奇跡。然後克裡斯汀就這麼轟轟烈烈的出院了,隻留哈利一人繼續在病房躺著。至少他現在可以住單人間了,哈利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百無聊賴的繼續翻他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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