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去玩旋轉木馬吧。”湯姆挑了挑眉,指著附近另一個多人排隊的去處。
哈利不禁在想,要是食死徒知道黑魔王和Dark Prince在麻瓜遊樂園玩旋轉木馬……他在腦補斯內普或者克勞奇臉上的表情。
雙人座位,哈利在前麵,湯姆就坐在後麵,手環著哈利的腰。哈利的後背貼著湯姆的胸膛,隔著薄薄一層夏天的衣服,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甚至心跳。工作人員給他們係上安全帶,差不多將兩人綁在了一起。
哈利臉紅了。他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項目是給小情侶玩的吧,貼的這麼近……其他座位上一對一對全是小情侶。
然而沒有時間給他遲疑,音樂聲起,旋轉木馬隨著音樂起伏。身後那個男孩就這樣一直抱著他。
父親從來不喜歡和彆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哈利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嫌棄,他隻能感覺到那個人的心跳在他身後有力的搏動。
一首歌的時間結束,湯姆從遊戲設施上跳下來,然後非常紳士的伸出一隻手接哈利。他帶著三分笑意揶揄:“你要是再吃胖點,抱起來手感應該更好。”
哈利牽住湯姆的手,但並不真的需要對方幫忙,也輕巧的一躍落地。
然後湯姆非常有行動力的給哈利買了個冰淇淋甜筒,哈利覺得自己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
哈利走走停停的看周圍的娛樂設施,步子慢了點,湯姆領先了幾步走在前麵。“等等,湯姆——”哈利想叫住前麵的人。
然而這一聲湯姆引得周圍三個路人回頭。其中一個甚至有點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哈哈哈,我也叫湯姆哦!”
湯姆·裡德爾本人卻是麵上波瀾無驚,也沒說什麼,他隻是原地站住,微微回身,很紳士風度的等哈利跟上來。一切表現都很正常。
但是哈利知道,父親心裡絕對非常不爽。沒有跡象,但哈利就是知道,問就是這麼多年相處積累的對父親的了解。哈利也知道原因,就是這個名字,父親憎恨這個普通的名字。
哈利快走幾步跟到湯姆身邊,不確定的小聲問:“我要不要換個名字叫你……?”
“不用,就叫這個名字吧。”另一個少年乾脆地回答,麵上依然沒有任何異樣。
“唔……”哈利眨了眨眼睛。
下一句對話,哈利開始用蛇語叫湯姆。
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會蛇語。
確實仍然是湯姆這個最最普通的名字,但用蛇語的嘶嘶聲念出來,卻成了這世界上的獨一無二、唯一的存在,再也沒有其他路人回頭了。
嘶嘶的蛇語從哈利柔軟的唇邊滑出,謎一樣的,讓Lord Voldemort感到一種性感。
這是獨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
下午茶時間,他們倆一人一根吸管,共享了一杯奶茶,據哈利所說,這是最近在青少年之間流行起來的新式飲料。Voldemort有一秒鐘在想,哈利是否嘗起來也這麼齁甜?
一下午玩的很開心,直到黃昏時分,今日計劃中的最後一個項目,兩個少年跑到了泰晤士河畔的倫敦之眼摩天輪,用魔法混淆了檢票工作人員,占了一個私人包廂。
這個包廂裡布置著鮮花、香檳和巧克力,悠長的大提琴曲作為背景音樂,顯得即古典,又浪漫。
“這包廂布置成這樣,怕是彆人定下來用作求婚的……我們溜進來會不會不太好?”哈利不禁擔心起包廂的原主人。
“這個摩天輪三十分鐘轉一圈,他們三十分鐘之後才回來,趕下一趟吧。”湯姆無所謂的說,把在包廂入口不肯向前走的哈利拉了進來,然後帶著他來到包廂的落地玻璃窗邊。夕陽的餘暉正好將泰晤士河粼粼波光染紅,又給對岸的大本鐘的塔樓鍍上一層金。
“管他們做什麼?在這麼好看的地方,你應該隻想著我。”湯姆不容分說的。
摩天輪的包廂逐漸升高,視野越發開闊了起來。哈利看見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街道上穿行,又看到泰晤士河畔的行道樹,散步的人群,每一個人,一對挽著手的夫妻帶著他們的小女兒,兩個大學男生在樹下擁吻。
哈利羞紅了臉趕緊移開目光,又看見年輕帥氣的女孩在河上開汽艇飛馳,長發在身後飄揚起來,老人坐在長椅上吹薩克斯,長管浸染著夕陽餘暉。
有一瞬間哈利覺得自己在俯瞰芸芸眾生,世人就像小螞蟻一樣在地上爬著,那麼多,有著他們的庸碌人生,卻與自己無關。
“風景不錯吧?”湯姆在窗邊椅子上坐下,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扶手上,不經意的動作仍然透著優雅。“要是以後一直在我身邊,你還能看到很多這樣的風景。”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哈利的目光從遠處白金漢宮的金色屋頂上移開,他背靠著落地窗,轉過身來,看見夕陽的顏色也落在另一個男孩身上。
“這就是了,我的Harry根本不屬於其他任何,你屬於我。”
“也許吧。也許從我被你帶回城堡的那天起,我就隻有你了。”哈利想起父親曾經那樣救了自己,又想起自己曾經對無辜的人舉起魔杖,哈利心裡有些五味雜陳,隻是背對著夕陽,大概能不讓Voldemort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風景好看,你也好看,我真該把這一幕拍下來。”湯姆說著拿出哈利送給他的手機,按下了快門。
然後湯姆起身也來到窗邊,和哈利一同看外麵的風景。落日餘暉下,古老的城市呈現出一片橙紅色。在哈利以前忙碌而黑暗的人生中,真的很少看見這樣的美景。
他們又聊起了往事,湯姆抬手將桌子上的巧克力召喚了過來,一邊聊著,一邊分享。巧克力有點甜又有點苦,夕陽既豔麗又落寞,他們的氣氛也是奇怪的、有點甜蜜又有點憂傷。也許現在的甜和往昔的憂、表麵的甜和心中的隱憂,在這一刻混雜交織在了一起。
“和我說蛇語,哈利,我喜歡你那麼說話。”湯姆突然說。
“好。”哈利便換成了蛇語,繼續講著他想說的話。嘶嘶的蛇語,隻有他們兩人能聽懂。
在摩天輪到達最高點的時候,湯姆吻了哈利。湯姆嘗到了哈利唇上的柔軟,和一絲巧克力的香甜。比下午那杯飲料味道好,他意外的為下午的未竟之問找到了一個滿意答案。
哈利隻訝異了一瞬,便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了對方。他心中震動且雀躍,心跳帶著血液狂奔,哈利突然覺得自己早就想這麼乾……隻是更早的時候,他沒有敢真的往這個方向想,他之前永遠隻是卑微的仰望著父親,用自己的整個人生愛著父親。
摩天輪鮮花點綴的包廂,大提琴的旋律飄揚,落地窗邊,夕陽之中,擁吻的剪影,哈利後來有時會想,如果時間停在這一幕,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