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微微沉默,然後有些難過的開口:“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那個昏睡咒之後,第二天就感覺到身體不適,我也想過是不是魔咒的原因,但可惜我沒有真的懷疑到你身上。”

“我當時都想好了理由來糊弄你,沒想到你連問也沒問。如此大意,忽視掉這樣明顯的線索,這也不像我們聰明強大的Dark Prince。”Voldemort冷笑,“你看,還是愛,這種感情讓你變得無用。”

哈利沒有回答。

“也是這種感情,讓你如此痛苦。你不如放下它,早日走上正確的路?”Voldemort繼續高高在上的點評。

哈利依然沒有回答,隻是垂著頭,額前碎發的陰影落在臉上,看不清表情。

“還有,Harry,我喜歡聽你叫我主人。”Lord Voldemort附在哈利耳邊,曖昧地說。

“好吧,主人。”哈利心灰意冷。

“真乖。”Lord Voldemort感到興奮,他揉了揉哈利淩亂的頭發,“你以後都該這麼叫。”

“Yes, my lord.”哈利自虐式的回答,落到如此地步,他嘲笑自己的天真。這句話,他小時候,在答複黑魔王的命令時,他就說過無數次……

Voldemort現在確實能通過靈魂鏈接使用哈利的力量,可他並不滿意目前他能使用的部分,惡魔是如此貪婪和狂熱,想要奪取懷中之人的全部秘密,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

他渴望……渴望更多。

而他現在有個思路,可以繞開哈利主觀意願的阻礙了。

Lord Voldemort想要切哈利的一片靈魂下來,放在他手邊。黑魔法典籍裡是有這樣的魔法,通過殺戮,可以切割靈魂。

是的,他想給哈利做個魂器。

魂器裡的靈魂碎片,沒有意識,也就不會阻礙他使用哈利靈魂裡的神秘力量。

切一片靈魂下來,也就不用擔心他的哈利莫名其妙死掉,一舉兩得。那個男孩真的應該好好的感謝他。

這樣嘲弄的想著,Lord Voldemort啪的一聲合上指間的金屬掛墜盒,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那個小盒子,盒子外殼上用綠寶石鑲嵌著一個蛇形的S,寶石在燈火映照之下閃著光,就像哈利那雙明亮而美麗的綠眼睛。這是斯萊特林家傳的掛墜盒,把哈利的一片靈魂關在這裡,十分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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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設計了一個類似於電車難題的場景,需要哈利做出選擇,但是無論哈利怎麼選擇,都會有人死去。

“選吧,Harry,讓誰去死,讓誰活下來?”Voldemort冰冷的嘶嘶聲命令道。就像哈利小時候曾經麵對的每一次相同的命令一樣。

平時集會的堂皇大廳之內,現在沒有食死徒,卻有一群被抓來的麻瓜。疑惑的,憤怒的,還有好奇的視線投射過來,哈利被這些目光深深地刺痛著。麻瓜們被分成了兩組,被關在兩個魔法畫出的圈子裡。其中一個圈子裡人很多,而另一個圈子裡隻有一個小孩。

而魔法陣正在蓄能,哈利認得出來,這個魔法陣正打算殺死他們。

“該你來選擇,Harry,按下機關殺死那個小孩,黑魔王就會把其他人放了。如果你不願意按,那麼會死的就是其他所有人……那麼,現在,Harry打算怎麼選呢?”Voldemort在看好戲。反正無論哈利怎麼選,總有人會死,這也算是因為哈利而死,同樣成立做魂器的條件。

“彆這樣,拜托……”哈利絕望的哀求,“這根本沒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說了算。”Voldemort有點被哈利卑微地懇求取悅到了,他的哈利本該如此順從。可惜這件事沒得商量,做魂器的必須步驟就是害死個人。“好了,Harry,選吧。”

哈利看著那個孩子,又想起了過去的自己。他怎麼能選擇殺死一個無辜的孩子?可是如果他不做,又會害死其他這麼多無辜的人。他似乎彆無選擇……哈利閉上了眼睛,掩住眼中的痛苦。他仍是做出了選擇。

孩子的父母絕望的哭嚎著他是個惡魔,在禁錮咒被解開的瞬間就撲上來,狠狠掐住了哈利的脖子。

哈利沒有反抗,窒息的瀕死感占據了他的感知,而哈利希望他們掐的更狠一點。

然後一道紅光閃過,鑽心咒的力量讓那對父母扭曲的尖叫。Voldemort高高在上的仍然拿魔杖對著他們:“Avada——”

“不!”哈利疾呼,“你說過他們可以活下去的!”

“他們剛才想殺你,你還替他們說話?我竟不知道你傻成這樣?”那道綠光已經貫穿了那兩個麻瓜的胸膛,Voldemort此時帶著怒火,也不知是被反抗的麻瓜激怒,還是被阻止他的哈利激怒。

哈利被魔法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更多的光芒帶走了其他人。大廳瞬間歸於平靜。

“這件事也是這樣……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信你?”哈利嘶啞地說,他看著那一地屍體,有的還保持著生前最後的表情,茫然無措。哈利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抽空了。

看到這樣的哈利,Voldemort動作一滯,他並沒有計劃讓哈利這麼痛苦。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掃乾淨無用的思緒,拿魔杖對準了哈利:“你信不信無關緊要,我對你另有安排。”

然後他對著哈利念出了那道製作魂器撕裂靈魂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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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感覺到靈魂上的劇痛。但是他把嘴唇咬出了血,也沒有叫出來。他知道無論是什麼痛苦,都是他應得的。

魔咒的痛苦,並不比心靈的痛苦來的更深。他以為自己能逃脫,能不再殺人,以為自己能救人,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落空了。

何況……他自己能不殺人又如何呢……他隻管自己洗手不乾,就不管彆人死活了嗎?這樣的無辜的死亡,每天都在發生……是他讓黑魔王不可戰勝,而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他渾身顫抖,內疚和痛苦幾乎要把他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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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d Voldemort將哈利的靈魂碎片收進掛墜盒。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一分鐘,掛墜盒裡的碎片就消失了,他看見那個金色光芒化成的虛影又重新回到了哈利身上。

就好像哈利的靈魂有某種粘性,會自動複原,根本切不下來。

Voldemort有一瞬間極其興奮,因為這實在太像了,太像他現在達成的永生了,把他切碎了他都會自己複原,就像哈利的靈魂,切下來也會自己複原。

這種相似性令他顫栗,一些狂熱在他心裡熊熊燃燒,他的表情因為貪婪而扭曲,果然,哈利的靈魂是個極其有意思的東西,藏著的那種力量……那種他不知道的力量,他一定要得到!

然而接下來他看到哈利的反應,他想到了。哦,該死的。他應該記得,令魂器複原的唯一有記載的方法,是懺悔。而哈利這個傻子,不就殺個人麼,他一直在懺悔,發自靈魂的懺悔。

所以根本切不下來。

“我聽說……發自靈魂的懺悔,是極其痛苦的。如果不是極端的痛苦,就根本不能使靈魂複原。”Voldemort緩緩地說,他搖搖頭,看著痛苦不已的哈利,目光中有些探詢,“你何必這樣折磨自己?不就殺個人嗎,你都不認識他,有什麼可在乎的?”

“我在乎。”哈利聲音很輕,但很堅定的說。少年消瘦的身形立在原地,站在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中間,目光中的悲憫讓他仿佛像個天使。

Lord Voldemort看著哈利,在這一刻心情有些複雜。他隱隱的感覺哈利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Voldemort走近哈利身邊,一手搭上男孩的肩:“你想要停止戰爭,可是你知道嗎,人類社會的戰爭永遠不可能停止。你想要的根本就是個烏托邦,是個童話故事。隻有小孩子才會信,你可真是個小孩子。”

哈利沒有回答。

Voldemort倒也沒介意。他不需要梳理自己的心情,反正哈利現在威脅不到他,也跑不掉。

他隻念著,魂器方案看起來不會成功,除了平白折磨哈利,根本沒有彆的用。

為了解決哈利主觀意誌抵抗的問題,他必須重新想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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