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掛於高遠夜幕，皎潔柔和的銀輝緩緩流淌。隨著晚風而來的還有沙沙晃動聲，樹枝搖曳，光影斑駁。
明柚腳下一頓，回頭看向身後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無人街道，左眉無意識挑起。
神前瞳往這邊望過來。她的眸子褪去了白日裡的偽裝，顯露出些符合年紀的清亮來。
“怎麼了？”
“被不靠譜的大人警告了。”明柚讀取著影分身傳過來的記憶，不爽地撇撇嘴，“他倒是挺敏銳。我本來還提防佐助來問呢，沒想到他在門口等著我。”
“那位卡卡西先生嗎？”瞳回憶了一下那人的麵容，“他看上去像是那種關注於完成任務的認真類型。看著好相處，實際上很有自己的堅持呢。”
“比起我家裡人，他已經算是從善如流的好人了。我們宇智波的人那才是一個比一個倔。”
明柚被這個話題勾起了濃重的吐槽欲，湊近對方，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音，“你都不知道我在家裡過的什麼日子，一個個的全身上下嘴最硬，表達能力極差。再仔細問就開始裝謎語人了，家族傳統戳腦門然後一臉苦大仇深‘對不起，原諒我’……搞得現在我拒絕彆人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戳對麵額頭，簡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神前瞳被她鮮活的表情逗笑了，“你們家裡人真有意思，關係很好呢。從佐助君的性格上可看不出來這些，是你的另一個哥哥？”
“對啊，你知道的吧，那個宇智波鼬。”
“聞名遐邇的天才，在整個五大國也算得上名人呢。”
“如果固執也是一種天賦的話，他的確是絕世天才。宇智波家一意孤行的傲慢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當然了，在這方麵我們幾個多少都有點。”
回想起不好的記憶，明柚緩緩吐出口氣，碎發隨風微微浮動。
“時間緊迫，就不提我的家事了。言歸正傳，變革計劃該從長計議，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用合理的方式終止此次聯姻。”
“關於這點，在你們來之前我就想好了一部分計劃。如今的風之國大名征收高額賦稅，實行嚴苛製度，百姓早就怨聲載道。我聯係了部分想要反抗大名的組織，近期可以實行暗殺計劃。”
“暗殺大名確實可以拖延你的婚期，但隻要製度沒有改變，事情的本質就不會發生變化。誰來當這個大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坐上這個位置，他的行為就會無限接近一位殘忍貪婪的上位者。地位和權力同樣具有侵蝕性。”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借助反抗者的力量？”
“我可不像那家夥，不懂得團結他人，剛愎自用。”明柚冷笑一聲，眉目間竟有些陰冷的味道，“當然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比起借助力量，支持他們的行動更準確一些。我會用其他渠道為他們提供武器與資金。如今還沒到用人的時候，他們還需要發展。”
“那這方麵先不談。”神前瞳快速過了一遍忍者的名單，“除此之外，最好的方法就是雇傭其他地方的忍者在路中劫親，再以公主身死為由使聯姻不了了之。”
“不，你的身份還有用處，以後可能需要你站出來策反中立者。這個方法先排除。”
明柚點著資料上的五大國地圖，眉目舒展，“風之國與小國聯姻，看中的就是它的富庶。有了資金，國家迅速發展，那最該警惕的就是與之相鄰的土之國。”
“我安排人說服土之國貴族來破壞我們的護送行動，暫緩婚期。與此同時放出那個小國對風之國的不敬言論，兩天內寫成公文送到大名府上，並流傳出去，激化雙方矛盾，借此取消聯姻。後續的事我自有安排。”
“那你們的任務怎麼辦，卡卡西先生不會生你的氣嗎？”
“生氣？為什麼生氣？”
明柚驚訝地轉頭望向她，眸子裡除了笑意，還有某種危險的昳麗色彩。明明是漆黑的眸子，在夜裡卻散發著幽幽的熒光。
“我可沒說不完成任務。無論是你這邊的交易，還是那邊的任務，我都要最好的結果。”
……
神前瞳母親留下的祖宅裡物品雜亂。兩個女孩翻找了很久，才整理出有效的資料。
“你這是多久沒回來了？那邊的櫥櫃裡有好多蜘蛛網，我討厭蟲子，你去收拾。”
“公主可不是能自由支配行動的職業，算起來也有三四年了。”
“我不行了，好多灰塵，出去透透氣。”
“庭院裡有花樹，味道很清新，可以去那裡歇一會兒。”
“知道了。”
明柚直了直身子，拿著舊文件走出門去。月夜裡傳來花瓣的清香，枝繁葉茂的粗壯古樹下，一個修長身影安靜佇立。
壓抑著的，被隱瞞的，不被信任與理解的。
“……二哥？”
太熟悉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妙氣息，明柚下一秒就瞬身緊緊握住了那人的手腕。轉身就走的動作被製住，他幾乎是瞪著一雙猩紅的寫輪眼去掰她的手指。
“放開！你還好意思叫我哥？”
“當然了，我可沒把你當外人。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最不想看到的場麵還是出現了。明柚驚得汗流浹背，麵上卻還得維持一副無辜茫然的表情。
該死，明明一路都沒發現對方的氣息，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跟蹤到了這裡。他不會聽到她們的談話了吧？
“放開！”
反抗的力氣很大，但少女就像八爪魚那樣拽開又纏上來，一副你不聽我解釋就彆想走的堅定模樣，神色中還隱隱透露出些許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