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上一片死寂。良久，才響起竊竊私語：“你們看見了嗎？剛才是什麼？”
“看見什麼啊？”
“雪亮雪亮的，你沒看見？我的眼睛都被耀花了！”
“就是你自己眼睛花了吧？”
……
西門吹雪冷冷盯著陸小鳳，突然回手，收劍入鞘。
陸小鳳苦笑：“你究竟是想試探辰辰姑娘，還是想試試我能不能接你一劍？”
西門吹雪淡淡道：“都是。”陸小鳳的笑容更苦了，苦笑著道：“昨天我已經試過了，她忘了自己會武功。”
“忘記武功？”西門吹雪的目光掃向林辰。雪亮的目光就像劍的反光，讓林辰驀然一驚，從呆傻的狀態回過神來。她咽了咽口水，心裡一直重複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閃電一樣的速度，那淩厲之極的劍氣，在看書時令人無限神往，可是身臨其境，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可怕。
“西門莊主，可否說一下當時你殺死黑蝶的經過？”
陸小鳳也道：“這事實在蹊蹺，大家一起討論討論。這裡太吵，我們換個地方吧。”
這次，西門吹雪沒有拒絕，估計他也實在驚詫難解。至於林辰，雖然心下有些惱，但經過了剛才一幕，壓根沒有拒絕的勇氣……
西門吹雪簡短地說了經過。
三天前的深夜，一群黑衣蒙麵的殺手布下天羅地網，攔截西門吹雪。而另一批殺手潛入他們臨時休憩的客棧，殺手的首領黑蝶的目的是劫持孫秀青。孫秀青竭力抵抗，身受數處創傷，幸好西門吹雪及時趕到，直追出數裡，終於在曲河岸邊一劍將殺手殺死，自稱黑蝶的殺手跌入河中，被急流衝走。
陸小鳳不覺看了眼花滿樓，但見花滿樓也是一臉凝重。又看看林辰，可她臉上卻沒什麼緊張之色（她壓根不知道曲河是什麼河）。
“我與花滿樓發現她時，她正坐著船在曲河中順流飄下。她當時穿的，的確也是黑衣。”陸小鳳歎了口氣，終於說。
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林辰——哦不，花滿樓隻是側過了臉，沒有焦距的眼睛卻準確地對著林辰的臉。
林辰心裡發毛：“你、你們乾嘛？”
陸小鳳不滿足於口頭討論，說動西門吹雪帶他們到了曲河的上遊，殺黑蝶之處。
暴雨已停，水流平緩，陸小鳳不僅看見了纏在樹枝上的蒙麵黑巾，還在一處露出礁石的淺灘找到了一柄沒有鞘的劍。
劍身漆黑狹長，柔軟可曲，可纏在腰上，乍一看去，與普通衣帶沒什麼兩樣。陸小鳳瞧了幾眼，將劍遞給林辰。林辰下意識接過，隱隱感到熟悉，不自覺手腕一翻，劍尖斜指。
河水平緩，風吹雲動，衣襟飛舞。
林辰怔然出神。
陸小鳳看著她，好半晌，才慢慢道：“目前看來，有兩個可能。第一，西門吹雪你失手了，沒能殺死黑蝶；第二，黑蝶不是人。”
林辰聽見，罵道：“你才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