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奇看到雲照三人手拿著木棍,問:“你們在乾什麼?”
雲照道:“翻、土土。”
郝一淼道:“種、菜菜!”
“我也要翻。”李元奇朝雲照三人走去。
“我也要我也要。”金宵跟上。
沈月娘和汪氏見李元奇二人很感興趣,便將手中的木棍給了二人,她們走出來和朱氏說話。
“讓他們自己玩吧,我們喝點水。”沈月娘道。
汪氏和朱氏跟著沈月娘進堂屋,然後端杯水,坐到堂屋前,看著五個孩子。
“元哥兒,宵哥兒,是這樣翻,這樣翻。”雲陽耐心傳授。
李元奇和金宵跟著學。
五個人翻的亂七八糟,但這完全不妨礙他們開心,小嘴還不停地叭叭叭著。
“謔!”郝一淼突然叫一聲,丟下木棍藏到雲照身後。
“怎麼了?”雲陽問。
郝一淼指著土壤:“大蟲。”
雲照四人定晴看去,看見土壤中一條細細的蚯蚓。
“不是大蟲,是蚯蚓。”雲陽道。
金宵道:“蚯蚓都不認識嗎?”
“太米文化了叭。”李元奇道。
在認識雲照之前,郝一淼是刮風、下雨、天冷、天熱都不出門,日日都與玩具作伴,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世界,也沒有見過蚯蚓,他眨巴兩下水靈靈的眼睛,然後一臉懵懂地問:“咬人?”
“不咬。”雲照道。
“它在土土裡麵,腫麼咬人?”李元奇問。
金宵接話:“就是,它那麼小一隻,咬你腳腳都咬不到。”
難得李元奇和金宵站在同一戰線上。
雲陽解釋道:“它不咬人的,它一直待土裡麵的。”
“它餓了呢?”郝一淼問。
雲照道:“吃、土土!”
郝一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當即睜大水靈靈的眼睛:“它吃土土!”
“對,吃、土土,扒著、吃,土土、鬆鬆,闊以、種菜菜。”雲照很想給郝一淼等人科普一下蚯蚓對土壤的貢獻,可是他受身體年紀限製,說的磕磕絆絆,也不知道這幾個孩子聽懂了沒有。
雲陽是真的聽懂了雲照的話。
郝一淼反應過來道:“大蟲是好蟲!”
“它不是大蟲,它是蚯蚓。”金宵糾正。
郝一淼便道:“蚯蚓是好蟲。”
雲照和雲陽一起點頭。
李元奇道:“那我們不能傷害它呀。”
金宵和郝一淼一起點頭。
雲陽道:“把它放那邊牆角。”
雲陽四人答應。
五個人小心翼翼地把蚯蚓送到另一邊的牆角,接下來隻要碰到蚯蚓,就把蚯蚓送過去,然後再繼續翻土。
一直翻到中午,大家一起在雲家用午食,之後也不睡午覺,繼續玩。
一直玩到傍晚。
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在朱氏和汪氏一聲聲催促中,戀戀不舍地和雲照雲陽揮手告彆。
走到門口,李元奇突然回頭:“照哥兒,我在你家睡吧。”
金宵和郝一淼眼睛發亮,也想和雲照一起睡。
雲陽一盆冷水潑出去:“我家睡不下。”
李元奇三人死了這個心,乖乖地出院子,跟著朱氏汪氏離開。
雲照雲陽和沈月娘一起將院門關上,開始做暮食——肉沫茄子、炒雞蛋和白米粥,都是今日剛買的食材,母子三人吃得飽飽的。
收拾完畢,母子三人坐在床上說話。
沈月娘先給雲照雲陽講了一個神話故事,見他們還沒有睡,便又說了今日汪氏過來的目的,就是讓她不要顧忌什麼錢東家蔣東家的,好好乾活,她可以按照約定拿工錢和照哥兒的那份分成,即使雲靖的銀子不能按時到,她明年同樣可以送雲陽進書院了。
“娘,我明年可以進書院?”雲陽驚喜地問。
“可以。”沈月娘應。
雲陽問:“進哪個書院?”
“白鹿書院。”白鹿書院離得近,名聲也好。
“白鹿書院太貴了,進清原書院也可以。”雲陽道。
沈月娘道:“清願書院太遠了。”
“沒關係,我可以多走一些路。”這樣就可以省點銀子了。
沈月娘摸摸雲陽的小腦袋道:“到時候再看,反正一定會送你進書院。”
“好。”雲陽很喜歡讀書,從鄰居那兒學了三字經、千字文之類的,雖然不會寫,但是也常常拿著筆在地上畫來畫去。
雲照側首,在雲陽臉上看到了喜悅和期待。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既然郝東家和汪氏都保證了酸梅湯的分成,那他多多售賣酸梅湯不就多賺些銀子了嗎?
嗯……這個可以,他想了許多二十一世紀的營銷手段,發現都不太合適,不等他再想,困意來襲,他沒有抗住,睡著了,次日醒來,他吃了不錯的朝食,然後跟著娘親哥哥一起到了桃源酒樓。
“你們去後門吧。”沈月娘道。
“從介、進。”雲照指著正門:“郝爺爺、說。”
郝萬程說過雲照可以隨時進酒樓,沈月娘便帶著雲照雲陽一起進酒樓,然後她進了後廚,雲照雲陽一起來到了後門處。
郝一淼已經在玩秋千了。
“淼哥兒,你好早。”雲陽道。
“嗯,等照哥兒。”郝一淼跑到雲照跟前。
這孩子!
真黏人!
不過挺可愛的,雲照挺喜歡郝一淼的,他拉著郝一淼一起坐秋千,沒一會兒李元奇和金宵來了。
五個人一起玩,在後門處玩,到小樹林玩,到山腳下玩,玩著玩著雲照便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引導著雲陽四人回到桃源酒樓後門處,默不作聲地觀察酒樓的經營情況,甚至專門跑進酒樓裡觀察。
陸陸續續觀察了半個多月。
他算是對桃源酒樓的客人情況有所了解,這時候天氣又熱了幾分,大家的衣裳都穿的挺薄,即便如今雲照五人玩了一會兒遊戲,就大汗淋漓了。
金宵抹著額頭汗水道:“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吧。”
“好渴,照哥兒,你渴不渴?”李元奇問。
“渴!”雲照點頭。
汪氏一聽雲照渴了,趕緊關切問道:“照哥兒是不是渴了?去酒樓裡拿水,拿酸梅湯喝,隨便喝。”
雲照甜甜地說道:“謝謝、汪奶奶。”
汪氏心都要化了,道:“不謝不謝,去吧。”
“我粗、門口、喝。”雲照小肉手指前門方向:“前門。”
“為什麼呀?”汪氏溫和地問。
“看人。”雲照脫口而出。
人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小孩子想法就是很奇特,汪氏也不深究,道:“好,去門口喝,不要亂跑。”
“嗯。”雲照說去門口,雲陽四人沒有異議。
五個人從酒樓後廚取了五個小竹筒,裡麵裝的就是酸梅湯,插上小竹管,便來到桃源酒樓門口,一起靠著門口的柱子,“咕嚕嚕”地喝起了酸梅湯。
“啊,好好喝呀。”雲照一臉陶醉道。
李元奇跟著道:“好凉啊。”
雲陽道:“這是放在地窖裡的。”
金宵點頭:“所以才涼的。”
“嗯嗯。”郝一淼點頭。
五個人一邊喝一邊說,吸引不少路人的側目,特彆是小孩子的側目,有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小孩子走過,兩個小孩子嚷嚷著要喝雲照手中的東西。
男人忍不住過來詢問。
“酸梅湯。”雲照奶聲奶氣道:“不賣噠。”
“你得吃飯,才能買喔。”李元奇知道這事兒。
男人旁邊的女人道:“還得吃飯啊。”
男人道:“那就吃吧,正好我們也要吃飯。”
“萬一孩子鬨了,我們也吃不好,不如回家。”女人道。
“不肥鬨,不肥鬨。”雲照這半個月說話突飛猛進,他揮著小手道:“闊以到、後麵玩。”
男人和女人一臉疑問。
雲照小肉手扯著男人的衣袖:“你來,你來看,好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