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萬程起身打招呼。
汪氏拿果子給雲照三人吃。
沈月娘關切地問:“郝東家,酒樓談的怎麼樣了?”
郝萬程麵露難色。
汪氏坐下,直說:“又遇到難題了。”
雲照聞言看向汪氏和郝萬程二人。
汪氏喝了一口水,道:“房東想賣房子。”
“買賣不破租賃,你們同樣可以開酒樓啊。”沈月娘道。
郝萬程道:“錢蔣二人的租房契約隻剩一個多月,房東不打算再出租,一心想要賣掉房子,去京城生活,也不知道新房東會是什麼樣子,所以勸我不要接受錢蔣二人的轉讓,免得銀子打水漂,說,不如直接買下房子,一勞永逸,以後桃源河的運輸搞起來,說不定房子還能漲價。”
這事情真是一波三折!
雲照不由得皺眉。沈月娘想了想,問:“剛剛那個矮胖男人是酒樓房東?”
郝萬程點頭。
雲照好奇出聲:“房子多少錢呀?”
郝萬程道:“五百兩。”
沈月娘倒抽一口涼氣。
雲照在心裡估算一下物價,五百兩不貴,但他沒錢。
沈月娘穩了穩神兒道:“那現下怎麼辦?”
郝萬程沉默半晌道:“我打算向親戚朋友借一借銀子。”
汪氏眉頭擰了擰,似乎不太願意如此。
沈月娘下意識地估算一下她的存款,照哥兒分成和煎餅果子的利潤,總共好像還不到一百兩銀子,可是郝萬程和汪氏幫忙了她那麼多,人品也可信,她道:“若是你們需要,我這兒有五十兩可以借給你們。”
郝萬程和汪氏聞言一愣,都沒想到這種時候沈月娘願意借錢,心下不由得感動。
雲照也沒料到娘親這樣仁義。
“隻能借五十兩。”沈月娘得留點銀子養孩子。
郝萬程知道沈月娘一個人不容易,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增加沈月娘的負擔:“不急,我再想想彆的辦法。”
沈月娘點頭。
一行人又聊了一會兒,沈月娘便帶著雲照三人離開了郝家,眉頭蹙著,心下覺得郝萬程的酒樓可能開不了了,桃源河邊不能擺攤了……她決定繼續找攤位,找了三四日,還是找不到。
郝萬程那邊也沒什麼動靜。
錢蔣二人也急的要死。
所有事情就這麼膠著。
她忍不住歎息一聲。
雲照安慰道:“娘,不歎不歎。”現下雖然事情沒什麼進展,但也不用著急,他已經在集市上瞅到一個攤位,生意不太好,估計快離開了,到時候他和娘親花銀子買個攤位,不管是賣煎餅果子,還是肉夾饃涼皮什麼的都行。
沈月娘低頭看雲照。
雲照道:“我肥有銀子噠,有很多很多噠!”
小兒子的小奶腔,真好聽,沈月娘心情一下好很多,道:“去,把你的衣裳拿過來,娘洗一洗。”
“小黑去拿。”雲照順手使喚。
沈月娘橫了雲照一眼:“就會欺負小黑,你自己去拿。”
“小黑,我們一起!”雲照拉著小黑的小瘦手一起。
“小黑,你彆順著照哥兒。”沈月娘喊。
小黑還是跟著雲照進了西臥房。
兩人找衣裳時,聽到外麵有人喊“沈娘子”,以為是鄰居,便沒有管,把衣裳抱出來,看到沈月娘手持一個信封,立在院門口。
雲照和小黑跟著跑過去。
雲陽從廚屋出來,不解地問:“娘,怎麼了?”
沈月娘眼眶通紅地將信封給雲照三人看:“你們看。”
四個大大的字——月娘親啟。
好、好、好醜的字啊。
野狗扒拉兩下,都比這個好看。
雲照在心裡嫌棄的不得了。
小黑也皺起了眉頭。
雲陽疑惑地問:“誰寫的信?”
沈月娘聲音微顫道:“你爹親筆寫的信。”
雲照三人驚奇。
雲陽道:“娘,爹沒死?”說完這句話,他感覺不合適,可是已經改不了口。
沈月娘處於激動之中,根本不在意雲陽說了“死”字,熱淚落了兩顆,開心地點頭:“送信的說,活得很好,也沒找彆的女人,一直牽掛著咱們。”
“太好了。”雲陽露出笑容,迫不及待地道:“娘,拆開信封,看看爹寫的什麼。”
沈月娘如夢初醒一般,雙手顫抖地拆信封,一個沒注意,從裡麵掉落半張紙。
雲陽趕緊撿起來,問:“這是什麼?”
雲照沒看清楚。
小黑開口道:“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