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拉在生日當天遭到了生活的暴擊。
她單知道成長必然會帶來改變,卻沒想到這改變不是長高高,而是從掉牙開始的。
捂著嘴巴蹲在牆角的小姑娘背景灰暗，送出巧克力給那顆鬆動的乳牙最後一擊的賈維斯當場宕機表情空白。
掉“零件”，在ai們心裡真的是相當嚴重的事情。
托尼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抱膝蹲在牆角,高高大大的黑西服管家和紅點點小蘑菇睡衣的小姑娘一人一麵牆,縮成一團的背影可憐兮兮委委屈屈。
托尼：？？？
從耳機裡的星期五口中了解來龍去脈的托尼拚命忍笑，並讓她拍下這一幕人間慘劇。在自己的生日、還是情人節掉牙,恐怕小姑娘要記好長時間了。
所以說記性好也是有缺點的啊。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自閉的一大一小從牆角裡挖出來，托尼清了清嗓子，“甜心？”
紅色小蘑菇挪挪腳,慢騰騰地轉過來，仰頭用藍盈盈濕漉漉的圓眼睛看他,小嘴巴閉得緊緊的不說話。
托尼走到她麵前蹲下來,焦糖般濃鬱的眼睛裡滿是溫柔的光，他用食指指節蹭蹭小姑娘的臉頰，微有些濕潤,想來之前是清理過的，他柔聲，“你還好嗎？”
小蘑菇耷拉下腦袋,搖了搖頭，與此同時，托尼的大腦中響起了許久不曾出現的小姑娘的嗓音。
【我沒事，daddy。】
奶裡奶氣的,仔細聽還能聽出一點點委屈來，托尼又忍不住想笑了，他斂住表情張開雙手，一派沉穩鎮定，“來抱抱嗎？”
小蘑菇委委屈屈地趴進爸爸的懷裡。
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姑娘，托尼偏頭挑了挑眉，“要來一個抱抱解除封印嗎，jar？”
被牆角的小姑娘封印的管家先生跟著站了起來，“多謝您，sir，這倒是不必了。”
“你嫌棄我這個老父親？”
“當然不。”賈維斯很快回答，“您現在的姿勢擁抱並不方便。”
“so？”托尼有種不好的預感。
鈷藍眼眸純粹又無辜，“我來抱您行嗎，如果您願意的話。”
“想都彆想。”
托尼抱著小艾拉轉身就走，小奶貓藏在毛絨絨蘑菇帽裡，好奇的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來轉去。
賈維斯跟在兩人後頭解釋，“我的極限負重是10噸，您完全不用擔心會發生意外。”
“什麼，艾拉在你心裡重10噸？”托尼一臉難以置信地摸摸小姑娘的臉蛋，“天呐甜心，他說你重。”
這可不像是準確嚴謹的爸爸說的話，她的體重才42.3磅。
艾拉不服氣地從絨絨帽裡拱出來，嘴巴仍是緊緊閉著，藍眼睛睜得圓圓的，試圖以堅定的目光表明態度。
賈維斯無辜淡定地和她對視。
星期五突然從天花板發聲，“說不定是您在賈維斯心裡重10噸？雖然這並不科學。”
“好姑娘，這時候科學不重要，你應該堅定地站在我這邊。”托尼瞧了瞧剛出現的星期五投影。
粉紅短發的女性臉上的無辜表情和賈維斯如出一轍，“可是艾拉很輕，數據庫又沒有重量。”
趴在托尼肩膀上的小姑娘連連點頭，她的數據庫和運算也不多……唔，地球的安全防護網絡加上對全美網絡的基礎覆蓋，再加上對爸爸們的全方位實時監護、遊戲進程、影子機器人的設計等等，其實也不算很少？
艾拉猶疑地皺起小眉頭，萬一爸爸的數據承載量不大怎麼辦？那她就是很重的ai了，要不……
小蘑菇抬起胳膊，白嫩嫩的爪爪從縮成一團的袖子裡鑽出來，艾拉很嚴肅地拉了群聊，【爸爸，改造地球是非法的嗎？】
托尼&賈維斯&星期五：？？？
歪頭想了想，艾拉道，【各國政府依靠武力和政治分割地球資源，和他們對抗並不明智，那直接開發他們百年內沒有能力接觸的部分怎麼樣？把地球作為物理基礎提高爸爸的承載力。】地球是客觀存在的，她有能力做這件事、為這件事情負責，其他人沒有拒絕的權力。
小姑娘問得認真，仿佛連之前的慘案都消失不見，托尼喉頭哽了哽，大手一張隔著毛絨絨帽子呼嚕小腦袋，“你是在懷疑老賈的能力？”
被呼嚕到炸毛的艾拉扭過來，嚴肅地強調，【我很大的。】
托尼不依，“那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當然不是，但是我們現在有比備份硬盤更穩妥的方法了。】艾拉搖頭，再次強調，【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大很大。】
他自然是知道的，手掌心裡是軟軟柔柔的毛毛，托尼失笑，小姑娘對他們敞開了數據核心，他怎麼不知道她有多麼“巨大”——像一個浩瀚的小宇宙，小腦瓜裡裝著比成年人都多的想法，偏偏一遇上老賈的事情就一根筋傻乎乎的。
老父親皺皺胡子，有點醋。
剛剛明目張膽地恐·嚇完美國政府，現在就敢打改造地球的主意，自家傻閨女這是在危險的邊緣反複試探展翅欲飛啊。
托尼語氣稍稍正經起來，“打消這個主意，甜心，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和全世界開戰，老天，那我得多造多少武器，到時候你可憐的老父親可能早就過勞死了。”
【不會的。】艾拉心疼地摸摸托尼的臉，【你不要擔心呀。】
鋼鐵之心剛想放鬆地融化在草莓味小甜心的愛意裡，就聽艾拉用一種下定了決心的語氣道，【你和大家住在魔法空間配套建造的安全基地，到時候爸爸在地球上無處不在，科技產品有我在完全不用擔心，人類已經沒有辦法長時間脫離科技生活了，即使做到了，戰鬥力也會大大降低，這場戰鬥不會很艱難。】
托尼：……
他敢打賭，艾拉這麼說的時候，腦子裡已經有了十來套讓人類短時間無力反抗的方案了。
不愧是賈維斯言傳身教。
星期五跟托尼不約而同地看了眼立在那裡沉穩安靜的賈維斯，看見那雙深邃璀璨又無辜的鈷藍眼睛，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艾拉也小小地歎氣，【可是代價太大了呢，我隻是想讓爸爸有一個不會出意外的物理基礎呀，我也不想和地球開戰，但是悄悄改造是不行的，按照科幻片定律，百分之百會被發現的。】
賈維斯無奈地彎了眉眼，微涼的指尖輕柔地點點小姑娘的眉心，“我們不是科幻片。”
【對啊，我們也不能是科幻片。】艾拉唏噓，【那裡麵的人工智能都是反派大壞蛋，爸爸是好人的。】
托尼忍俊不禁，他耷拉下嘴角作傷心狀，焦糖色大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你總得對我們有點信心，甜心，老賈就在這裡，他不會有任何意外，我保證。”
艾拉連連點頭，藍眼睛看向賈維斯，【我也保證。】
被先生和小女兒同時認真地保證安全，賈維斯不知怎麼的想起了當初在澳大利亞落在艾拉掌心裡如呼吸般釋放著藍色光芒的螢火蟲，被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送回它的天空，賈維斯於是輕輕地道，“ibelieveyou.”
輕哼了聲，托尼顛了顛懷裡的小姑娘，大手忽地拍了下小屁股，對上疑惑的貓崽兒一樣的藍眼睛微微眯眼，“差點忘了，我好歹也還是個超級英雄，你想跟daddy對著乾？”
艾拉立馬搖頭，【我是要當超級英雄的！】
“不行，超級英雄也不要當，你不是想當甜點師嗎？或者去研究天文也行，就是彆來乾這個。”托尼喋喋不休地跟甜心吐槽，“知道嗎，當超級英雄不僅沒有工資還得給其他人買單，你知道政府的賠償比例吧，摳門得要死，收尾的醫療公關也得自己掏錢，我敢保證，隻要一場戰鬥下來，你的小金庫就被掏光了，會很窮哦你怕不怕。”
【……】艾拉捂住心口，喃喃，【可是我現在都很窮了。】
“所以，離除了我之前的的所有超級英雄遠點。”托尼語重心長，“他們都是燒錢的大怪獸，會把你變成貧窮的小紅帽，到時候連老賈都沒有漂亮衣服穿了，星期五也沒有投影可以玩兒，超級可怕的。”
並不需要漂亮衣服穿的賈維斯靜靜地聽先生忽悠，意料之中地看到艾拉皺起了眉，【那我得賺好多錢來養大怪獸了呀。】小姑娘自言自語般點頭，【爸爸你說得對，我暫時確實不能當超級英雄，我得給他們掙錢。】
“……”托尼冷靜地道，“我以為你會說你不想當超級英雄？”
【那怎麼可以，】小姑娘的眼睛裡閃著星星，【我是要成為像爸爸們一樣優秀的人的。】
小手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艾拉鼓勵托尼，【爸爸你不要擔心，我會努力賺錢，就算窮了也不會變成反派的。】雇傭兵先生說過，反派必死定律，再加上科幻片ai反派定律，她是肯定不會變成壞人的！
托尼:……
雖然很欣慰，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托尼琢磨小姑娘奇怪的動機的時候，小艾拉朝賈維斯爸爸伸出雙手，順順利利地轉移到了爸爸懷裡，賈維斯的純粹的藍眼睛裡滿是歉意，“我很抱歉。”
小蘑菇泄了氣的氣球般也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爸爸你也不願意的。】
不，如果沒有換牙反而說明生長出現了問題，賈維斯絕對比現在擔心，但他隻是輕輕地握住軟軟的小手，“這是成長的一部分，不久之後你會擁有更加健康的牙齒。”
艾拉憂傷地拱在他懷裡，【但是我不能吃巧克力了呀，早上的巧克力是什麼味道的呢？】
“草莓奶油夾心和榛果碎。”
艾拉更傷心了，【那我今天還有巧克力份額嗎？】
賈維斯沉吟，“吃完要仔細刷牙。”
刷牙……艾拉感受著嘴裡的空缺一下子失了興趣，搖頭，【不要吃了。】
托尼笑著指使小笨手去端餐盤，“先吃早餐怎麼樣，晚上有大大的生日蛋糕，軟軟的絕對沒問題。”他彎身點點軟乎乎的臉蛋，“真的不說話嗎？你的小朋友們要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哦。”
艾拉猶豫了一下，【……我會的，那不禮貌。】頓了頓又補充，【奧古斯特也在換牙。】
“機器人俱樂部那個想開發自己的鋼鐵戰衣的小子？”
艾拉嗯嗯地點頭，【他很崇拜你。】
“人人都愛鋼鐵俠。”托尼挑眉，親了親小姑娘額頭，“生日快樂，親愛的。”
藍眼睛彎彎地笑起來，艾拉抿抿嘴巴，吐出低低的小奶音，“謝謝，daddy，也祝你情人節快樂。”
托尼哈哈大笑，“情人節快樂可不是這麼用的，甜心。”
艾拉歪頭，【可是我希望你今天也很快樂。】
“當然，我會很快樂。”托尼眨了眨眼，“每天。”
【賈維斯爸爸也要很快樂，】被放進專屬小椅子的艾拉仰頭看賈維斯，他正幫助小笨手保持平衡，【爸爸把我修好了，超級了不起呢。】
微微側身，賈維斯眼眸璀璨，“感謝你讓我看到奇跡。”他走近，俯身貼麵，磁性沉穩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雖然已經說過一次，但是，生日快樂。”
艾拉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之後的生日宴會絕對是孩子們的狂歡，酷炫的mark和markson家族出場的時候，孩子們熱烈的歡呼差點掀翻天花板。但是，生活的糟糕之處在於，一時的快樂並不能抵消它的惡劣，晚上刷牙的時候那個小小的缺口讓艾拉恢複了冷靜，並在照了鏡子之後重新陷入沉默——
她怎麼也不願意張開嘴巴說話，甚至在賈維斯以“需要觀察牙齒發育狀況”的理由讓她張嘴的時候，花了一個小時掌握基礎牙科知識，跑回房間對著鏡子觀察幾分鐘後有理有據地反駁了賈維斯的要求。
賈維斯&托尼：……
托尼摸摸艾拉毛絨絨的發頂，“不想開口沒有關係甜心，但是你得答應我慢慢嘗試去接受這件事可以嗎？”
“嗯。”艾拉認真地點點頭。
……然後看起來很靠譜的老父親就拿著各種好吃的變著法兒地誘惑小姑娘，看得見吃不了，把小姑娘委屈得不行，托尼和賈維斯循循善誘，最後才得出了小姑娘不願意張嘴的答案：
“因為……不對稱了。”
不對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躲在樓下房間裡扶牆爆笑的托尼在星期五的提醒下開始找自己的照片，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托尼一邊翻找一邊問星期五，“我竟然沒發現甜心有強迫症？”
星期五聲音冷靜，“隻能算某些領域內的輕微強迫行為，boss，如果您關注了《superworld》的話，表裡世界是完美鏡像對稱的，遊戲世界和內部係統架構都有類似現象，顯然對稱是艾拉較為注重的。”更何況現在是她自己不對稱了。
一想起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奶味小嗓音，托尼又忍不住想笑了，他翻了翻幾個抽屜，問，“所以daddy從哪兒給甜心找掉了牙的照片呢？我換牙期的時候可沒照相留念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