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播放鍵摁動,三個人又恢複動作,但是很統一地,齊齊朝她這邊望了過來。
周安然被她們看得臉熱,手指了指衛生間:“我先去洗漱。”
沒人開口說話。
周安然快步往房間裡麵走。
——她包包還放在裡麵的書桌上。
經過床邊的時候,盛曉雯不緊不慢地開了句口:“咳……那什麼,安全措施做了吧?”
周安然:“……?”
她反應過來,倏然紅著臉重重搖頭。
嚴星茜差點薯片沒拿穩,從床上跳下來,拖鞋也沒顧上穿:“沒做措施?”
她飆出句臟話:“靠,我他媽還以為陳洛白是個好人。”
張舒嫻也掀了麵膜下了床,語氣緊張:“沒那什麼吧,你個學生物的怎麼也不懂根本沒有所謂的什麼安全期。”
“就算沒那什麼也不保險。”盛曉雯皺眉,“我先給你買藥。”
周安然心情一瞬有點複雜,有點好笑,更多的是滿滿的感動,忙搖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沒做。”
“啊?”盛曉雯鬆了老大一口氣,“沒做你臉紅成這樣做什麼?嚇死我了。”
周安然:“……”
她實在不好意思解釋得太仔細:“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但反正離做那什麼措施還差了很遠。”
另外兩個也鬆了口氣。
知道她臉皮薄,幾個人也沒在這種事情上多問。
但周安然下來前已經聽陳洛白說了電話是盛曉雯打過去的,本來就有點愧疚,想跟她解釋一下,隻是剛剛被這三個人盯得沒太好意思。
“我沒回來睡,也不是故意不跟你們說的,我昨晚本來是想回來睡的,但是——”
張舒嫻剛剛怕她不好意思沒好打趣她,此刻見她主動開口,八卦地衝她眨眨眼:“但是什麼啊?”
“但是——”周安然頓了頓,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他昨晚跟我說他高中就有點喜歡我了。”
“什麼???”
“他高中就喜歡你了???”
嚴星茜的薯片真的掉了。
*
這天本來大家約好上午先一起去逛A大,中午再一起吃頓飯,結果最後去逛A大的隻有從學校又趕過來的董辰,還有早早爬起來的湯建銳和黃書傑,以及給他們當“導遊”的賀明宇。
到中午吃飯,一群高中老同學才又聚到一起。
等上菜的時候,湯建銳抱怨道:“你們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去逛A大的嗎,結果我就我們幾個去了?”
嚴星茜幾人其實也九點多就都醒了。
沒去逛A大,是因為知道周安然臉皮薄,要隻剩她和陳洛白沒去,其他人多半能猜出點什麼,就決定留下幫她當掩護,反正嚴星茜和盛曉雯早已經逛過,張舒嫻以後肯定還會再來。
此刻盛曉雯就隨口扯道:“這不是昨天聊晚了,沒起得嘛。”
湯建銳又看向陳洛白:“洛哥你怎麼也沒來,昨天不是說好給我當導遊的嗎?也沒起得來嗎?”
陳洛白瞥了眼旁邊低頭不看她的女生,倒了杯溫水推到她麵前:“是啊,沒起來。”
祝燃早上是接到過盛曉雯電話的。
但看在某人表姐的份上,也沒揭穿他。
湯建銳全不知情,又好奇問:“你昨晚不是跟我們玩遊戲還沒玩到一點就回你自己房間去了嗎,怎麼今天九點多還起不來?”
陳洛白垂在桌下的手握住旁邊女生的手,語氣聽著懶洋洋道:“這不是,回去又補了個作業嗎。”
周安然:“……”
他補哪門子作業!
“下次過來再給你們當導遊。”陳洛白隨手捏著她指尖玩,“這頓還是我請。”
吃完飯,又多聊了片刻,一群人才出了包廂。
董辰落了東西在賀明宇宿舍,跟他折返學校去拿。
周安然跟陳洛白送其他人去搭地鐵。
到了地鐵站門口,周安然把剛才吃飯前去買的零食塞到張舒嫻手裡,又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外套領口。
張舒嫻有點舍不得走,伸手抱住她:“然然你們家早點搬回來住吧,不然現在見你一麵好難。”
周安然很輕地“嗯”了聲,又說:“我們家今年可能會回南城過年,就算不回去過年,我也會去茜茜家住幾天的。”
“那就好。”張舒嫻又抱了她幾秒才鬆手,“那我走啦。”
周安然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消息。”
湯建銳就站旁邊,笑道:“嫂子你放心,我跟老黃保準給你把人送回她校門口去。”
周安然聽見“嫂子”這個稱呼,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耳朵微微熱了下,又衝湯建銳兩人笑了笑。
“那謝謝你們了。”
男生告彆倒沒這麼膩歪。
黃書傑和湯建銳就隨便隻朝陳洛白揮了揮手。
“洛哥,我們走了啊,寒假見。”
陳洛白一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搭上旁邊女生肩膀,把人拉回自己懷裡:“寒假見。”
周安然又跟嚴星茜和盛曉雯兩人告了下彆,隨即看著他們一群人轉身下樓。
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陳洛白見她遲遲不動也不說話,勾著腰把人徹底抱進懷裡,垂眸看著她:“舍不得?”
周安然點點頭。
她不是太喜歡熱鬨的人,但送走朋友還是覺得難過又空落落的。
周安然反手也抱住男生精瘦的腰身:“我從小學起就天天和茜茜一起上學,後來高一我們倆差不多也是天天和曉雯、舒嫻她們一起吃飯。”
那時候總盼著高中快點熬過去,快點長大成人。
但現在真的長大成年,朋友卻再無法時時陪在身邊。
陳洛白忽然開口:“不是說了嗎。”
周安然抬起頭:“什麼?”
陳洛白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順回耳後,聲音微低。
“我會一直陪你。”
“她們也永遠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
沒幾天就是元旦。
俞冰沁樂隊在元旦晚會有表演節目。
臨近期末,周安然和陳洛白又忙了起來,但這天晚上還是抽了點空過來看晚會,周安然還買了束花,在俞冰沁上台表演前,提前送去了後台給她。
俞冰沁樂隊上場表演時,場上掌聲四起,熱浪翻飛。
周安然旁邊有人醋海翻飛。
他們沒待太久,看完俞冰沁樂隊的節目,就提前離場,進入1月份的北城已經格外寒冷。
出了禮堂大門,周安然手被一隻大手拉過去踹進他羽絨服柔軟溫暖的口袋裡。
她聽見陳洛白涼涼開口。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喜歡我姐勝過我。”
周安然:“……?”
“哪有。”
陳洛白手在口袋捏著她的指尖玩:“我之前決賽的時候,也沒見你給我送花啊。”
周安然那天確實沒想起來要給他送花。
一來他是男生,二來看球賽大家好像都送水居多。
不過就算當時想起來,她可能也不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他送花。
“那我等下給你送吧。”
陳洛白腳步停了停。
他真的感覺,無論他說什麼,她好像都會答應。
“逗你的,哪有讓你給我送花的道理,要送也是我給你送。”
周安然想了下:“那不給你送鮮花,我給你做一朵吧。”
“做一朵?”陳洛白問她,“怎麼做?”
周安然:“回去再告訴你。”
陳洛白眉梢輕輕挑了下:“我們然然也會賣關子了。”
周安然剛聽完俞冰沁表演節目,現在又聽他提“賣關子”幾個字,倒忽然又想起件事:“之前你給我彈小星星的時候,不是說最初想學的不止這一首嗎,到底還有哪首啊,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陳洛白繼續牽著她往前走:“我是說不止想學這一段。”
周安然還以為那天他是口誤。
原來不是嗎。
“什麼叫不止想學這一段啊?”
陳洛白:“本來想學《知足》,社團聚會我們大學第一次見麵那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在認真聽歌,看上去很喜歡這首,但那段時間太忙了,然後又覺得歌詞不太好,剛好這歌中間間奏用了小星星,就跟我姐單學了這一段。”
原來他是想學《知足》彈給她聽嗎?
周安然心裡忽又湧上一股酸甜交織的感覺。
當初她在教室聽著《知足》,悄悄偷看他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想學這首歌來彈給她聽。
周安然被他攥在手裡的指尖蜷了蜷:“歌詞寫得挺好的啊。”
“不是寫的不好,是意思不好。”陳洛白握緊她的手,沒讓她繼續亂動,“哪有拿苦情歌去追女生的道理,多不吉利。”
周安然不由莞爾。
頓了頓,又忍不住小聲說:“我那天不是不想看你,就是怕你不記得我了,或者是記得我,但是會跟你以前知道彆的女生喜歡你後一樣,會清楚地跟我保持距離。”
陳洛白又倏然停下來,盯著她看了兩秒,空著的那手抬起來,在她臉上捏了下。
“傻不傻啊。”
“我怎麼舍得跟你保持距離。”
周安然握了握他的手:“反正都過去了。”
“嗯。”陳洛白手收回來,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反正以後陳洛白是你的。”
周安然圍巾半擋著臉,嘴角在裡麵一點點彎了起來。
臨到校門口時,迎麵走來一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男生,看見他們後,腳步停了停。
“周學妹。”
周安然看了對方一眼,有點印象,應該是謝子晗的三個室友之中的一個,她笑著跟對方打招呼:“學長。”
“周學妹這是要跟男朋友出去過節啊?”那位學長笑著問。
周安然點點頭:“嗯,提前祝學長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那位學長回了一句。
兩人完全不熟,寒暄這兩句,就互相告了彆。
周安然繼續被陳洛白牽著往前走。
沒兩步,又聽見旁邊男生語氣微涼地開口。
“學長?”
周安然:“?”
“叫得這麼親熱?”
周安然失笑:“哪裡親熱了啊?”
“連個姓都不帶,還不親熱嗎?”陳洛白又停下來,黑眸淡淡望向她。
周安然稍微有點點窘:“不是,是我不記得他姓什麼了。”
陳洛白唇角勾了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行吧,算你過關。”
周安然唇角也不由淺淺彎了下。
“不過——”陳洛白忽然停下來。
周安然跟著停下來:“不過什麼?”
“我好像也沒聽你叫過我彆的稱呼。”陳洛白偏頭看向她,“不然你也叫我一聲學長聽聽。”
周安然:“……?”
作者有話說:
陳洛白你要點臉吧!!!!!
以及……你們有妹有感覺到一點就快要完結滴氣息(再不完結,感覺你們應該也快要看膩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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